“养尸地?”唐方一愣,道,“什么玩意啊。 ”
“道家所讲的纯阴不化之地,我们只要把这恶尸葬三五之日,我有大用。”
“哦,你要老子帮你挖了,然后又让老子帮你葬,你这不是存心消遣老子吗?”唐方嘟囔道。
王云光笑道:“葬有葬法,讲究一葬与二葬,其手法极为不同,一次葬可以随便,不讲究风水,不定时辰,入葬也可以一切从简,若是只要不是葬在凶险之地,便无甚大碍,但是二葬则不同,这就大有讲究了,一般经过一葬之后,腐尸已经腐化,我们可以用陶罐将尸骨捡出,然后在捏拿时辰方位,进行下葬。二葬极为讲究,因为二葬才是真正关系到福荫的,若是二葬能够葬在金龙点穴等处的话,便可保后人万事无忧,荣华富贵。反之,若是一葬之后,死人不会安息,二葬又再不讲究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死尸便会变成厉鬼,日日纠缠,好不厌烦,一些凡人俗子不懂二葬风险,往往挖出先人骨殖之后随意丢弃,若是这先人早已轮回也罢,若是尚无轮回,就会变成厉鬼,骚扰唤醒它的人,导致那一代时时闹鬼,不得安生。”
“原来如此”唐方点了点头,“那你二葬此尸,难不成是因为这玩意儿已经成了僵尸,所以,我明白了,你小子没安好心!”
王云光笑了笑,道:“我自有分寸,此物出自我手,我自然降得住他。”
“那你刚才将那个鸡骨头塞进这僵尸嘴里,是为何?”
也就是唐方,不懂道门中规矩,要知道,在道门中各门各派的手段都是时若珍宝,不肯轻易示人,王云光做法,苏三娘都很识趣的避嫌,以免染上偷学的道理,而也正是因为这王云光,一则不屑藏私,二则因为有求于唐方,所以才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
“雄鸡每日司晨,吸收天地阳气,乃是天下至阳之物,而鸡喉骨又是凝结了公鸡最为精华的阳气,用来镇尸驱鬼,无往不利,我用它可以封住此物心中的阴气,让他不起尸。”
“哦”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解决了那些日本鬼子的尸体,再寻找一处养尸地将此物葬了,然后再去找你家的小娘们,如何?”
唐方老脸一红,道:“不急,不急。”
两人来到王云光与唐方相识的那片小树林,可是却发现那里的尸体全部不见了,顿时,王云光脸色大变道:“糟了,有人动过。”
唐方不以为然地道:“也许是有人好心葬了他们也说不定。”
“不可能,我在此布下禁制,常人不可能看见,一定是有道法高明的人,来过此处。”说完,王云光手中连连掐算,忽然猛地一拳头砸在地上,道:“算不出来!此人道法定然不在我之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到要看看,是哪个门派的小贼,坏我好事!”
忽然,王云光又自顾自地笑了笑:“拿走便拿走吧,小爷才不在乎这些破玩意呢,不过三破之日形成的孽障,我不信你能全部镇住,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玩弄阴人,我祝由王家才是祖宗!”
唐方与王云光回去取了棺木,扛着棺木在山中不停的游荡,想找在王云光口中的养尸地,可是在附近群山中转了一圈,都没有结果,这王云光有些坐不住了,嘴里开始絮絮叨叨地不停骂娘,乡间的粗略俗语层出不穷,这让唐方不由得眼界大开,对王云光道貌岸然的形象不由得大打折扣。
走着走着,这山路也开始变得渐渐的不像路了,路边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草,在树枝上面蜘蛛丝密布,上面停留着大量五彩斑斓的蜘蛛,唐方有过野外求生的经历,知道这些蜘蛛大多是剧毒,碰不得的。而一些杂草十分锋利,在两人身上划下深深的血痕,唐方早已不耐烦了,反复追问还有多久,而得到王云光的答复只有两字:“不知”然后再就是一大堆的骂娘的话,唐方耳朵都听的起茧了,干脆闭嘴,闷头闷脑地跟着王云光赶路。
天不知不觉的又黑了,山上慢慢地升起了毛毛月,(4)将整个山头照的更不明朗,四周的树木如同厉鬼张开了手臂一般,看得唐方心中有些渗人,这个时候,王云光忽然道:“别动,听。”
果然,唐方听到了潺潺的水声,王云光郁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喜色,笑道:“过去看看。”
果然不远处,有一条小溪,王云光笑道:“你我运气当真不错。快要到了。”
唐方借着月光瞅着水面,似乎没有看出什么异端来,王云光解释道:“有山的地方,一定有水,有水的地方,一定有木。有水有木便一定有生机,你看这水中,无半条活物,适合道理?”
唐方自然是摇了摇头,王云光笑道:“这便是人说的‘至清之水’,水性为阴,但是若无半分的生机,便一定是从蕴含了鬼气之地流出,万物通灵,自然是不敢在这等地方生存,你我只需要沿着这条溪流向前,比能够找到我们想要找到的地方。”
王云光从怀里掏出一盒辰砂,着唐方在身上要害部门涂抹了,吩咐道:“进去之后,切莫私自行事,跟在我身后,切莫走失了。”
两人沿着溪水向前,山路陡峭湿滑,但是两人都是矫健之人,虽然扛着棺木,倒也没有大碍,渐渐的,山路上杂草越来越少,树木也稀疏起来,而脚下的土地似乎踩上去也和平日的不同,翻过一处大山之后,两人视野顿时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一处小山谷之内,虽然群山环绕,但是却是寸草不生,夜雾笼罩下,似乎阴阴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走了进去,发现这里居然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王云光用手挖出一块泥土在嘴尖尝了尝,喜道:“这里就是‘破面文曲’之象,虽然比不上那些罕有的养尸地,但是也能够勉强一用,就是这里了。”
唐方这才吁了一口长气,将身上扛的棺材放在地下,坐下来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