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回想过去的人生,不得不承认,人各有命。
每个人的人生,都注定了会遇到与发生不同的事。
该来的,怎么都跑不了。
村支书开口前,我还抱有希望,希望他说的出事和死人无关,即便是有人死了,也不是五个抬棺的人之一。
但事实如何,跑不了就是跑不了,并不会因为我希望不是就不是。
钱大伯死了,他是父亲生前认的亲家,给奶奶抬棺送葬。和李大哥一样,钱大伯照样也是自杀,死亡样子照样怪异,将村里人吓得不轻。
听得这消息,徐不活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动手挖坑,我愣在原地,全身感觉不到丁点温度。
同时,我还看到村支书时不时偷偷望我,知道和预测的一样,随着第二个抬棺人死亡,村里人基本已经意识到,诡异自杀和我家脱不了关系。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不知道父亲的预言,这样最少还不会像这样慌乱无助。不知道心头好受点,知道了却什么都做不了才最煎熬。
事已生,挣扎无用。
即便村支书催得紧,徐不活还是继续将挖坑,将李大哥的尸体收拾了才一同下山。
路上,村支书走到我身边说:“子午啊,这个,接连发生的这些事让村里人很慌,他们觉得与你家有关,待会要是有人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叔想你能克制一下,毕竟现在已经够乱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接连且诡异的死亡的确和我家有关,即便我想反驳,又拿什么来反驳?
前前后后将近十天时间,总共死了六个人,这事在之前从未发生过,钱大伯的死亡,惊动村里每家每户。
除了小孩被留在家里,村里人都集聚到了钱大伯家门外。我们刚到,现场就是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人群中,我看到了另外四个抬棺的叔伯,他们正集聚在一起,从他们的脸色和眼神,我知道他们已经猜测到大概。
现场人太多,有些话不太好说,我走到四人面前,恭敬的喊了一声后,告诉他们现在先处理事,事后留下来详谈。
“你这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还敢来我家……”
刚进院门,瘫坐在地上的钱大伯的老婆鲁大妈就挣扎着朝我扑上来,他的儿子钱勇也怒冲冲的望着我,基本认定钱大伯的死亡与我家有关。
从我脸上生了与姜艳一模一样的胎记后,村里就接着发生怪事,随便是谁都能将这些联系在一起,他们不会认为说是李大哥和钱大伯的死亡是因为给奶奶抬棺送葬,只会认为与我家有关,近而又与我有关。
“够了,瞎说什么呢,给我一边歇着去。”
徐不活拦在我前面,很生气的说:“知道昨晚死那人为什么不让你们祭拜吗?因为半夜就尸变跑了,力大无穷,杀人不眨眼,要不是子午以一年寿命为代价找到他,今晚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想。”
先生,在农村是最具有话语权的存在。
这时,脸上惊慌还未消散的村支书也站出来,说的确是这样,我们刚刚才从后山坟地下来,李大哥的确是发生了身边,迫不得已我们才将尸体烧了。
尸变的事,让村里人即惊恐又质疑,但村支书加上徐先生两人同时证实,他们脸上质疑很快就消散,因为我们身上都还回荡着一大股怪味,双手漆黑,还没来得及清洗。
钱勇收了脸上的怒气,客气的对徐不活说:“徐先生,我父亲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对徐先生客气,不代表对我就客气,钱勇虽说没像之前那样愤怒的看着我,但前一秒还笑呵呵的脸,对上我的视线后顿时变得冰冷。
“现在说子午扫把星,你们都忘了他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是怎么帮你们的吗?”徐不活一脸不爽。
提起奶奶的付出,周围人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没继续多说什么。
见众人情绪被压住,我也算松了一口气,这才走进堂屋去看钱大伯。
钱大伯跪地方向朝着西北方,延伸出去正好是后山坟地,死亡姿势和李大哥差不多,腰杆挺得老直,头微微扬起,脸上带笑,刀子插在心口上。
状态也和李大哥差不多,出事前都是性格大变,自杀时还嘿嘿发笑。
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曹广山等人就到了。从他们脸色就能看出,对村里发生的事已有猜测。
“子午啊,你们存到底是咋了?”曹广山才见我就埋怨,这段时间他们三天两头就来一次,且每次都是因为死人。
死人也就算了,明面上的检查是发病,是自杀,但相信不管是谁心头都清楚,真正的死因不是自杀。
有些东西,难以用事实进行解释。
见到钱大伯的死亡方式,曹广山等人脸色都不太好,即便知晓最终什么都检查不出来,还是走了一道程序。
这次,法医没直接动钱大伯尸体,而是望着徐不活,清楚动了也是浪费力气,徐不活只能再次出手,让钱大伯僵硬的尸体变得瘫软。
检查完,法医来到近前,说:“之前带走的死者血液检测已经出来了,血液中含有某种暂时还不确定成分的东西,所以还无法确定是不是那东西影响了行为。”
听得这结果,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还不确定,那就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倒希望是血液中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东西导致这一切。
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充满难以理解的诡异。
不过,科学还是能带来丁点希望。
法医说这次还需要再带钱大伯的血液回去检测,要是两个死者血液内都含有那暂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说明自杀存在同样影响,间接说明死亡存在人为。
接连出事,已惊动曹广山他们上级,曹广山这次打算在村里留下来进行调查。但我感觉,他留下的目的,更多是想亲眼见证这些诡异得难以理解的事。
警察走后,村里人并未立马散去,村支书让回家去别在这里凑热闹,但只走了几个人。
人多,难办事,难说话。
徐不活走出去大声说:“你们留在这里是想要看尸变吗?要是想的话,我可以与你们一起等。”
说着,他还将一旁的木凳拉过来坐下。
钱勇也知道父亲的死亡存在诡异,不想像李大哥那样尸变,当即开口赶人。主人家开口,村里人只能无奈离开,四个叔伯倒是留下来等我。
村支书等人布置灵堂,我走到四人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子午,你老实告诉叔,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我们四个了?和老李他们一样,都如此诡异的自杀?”钟富叔率先开口,其余三人也满脸紧张的盯着我。
沉默了十多秒,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从奶奶去世,家里怪事就不断。”
开口前一秒,我差点就将父亲的预言给说了出来,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说不知道。
父亲预言在先,发生前无法证实,但我清楚要是让四个叔伯知道明明有这预言在前,我家还找他们来抬棺,他们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与我交谈。
“不过,为了避免继续出事,我和徐先生商量过了,你们都暂时到我家去住,大家相互观察,要是有不对劲,好提前防御。”
这办法早就计划好,只是没料到李大哥身上的变动那么多,拖延了时间,导致没能提前发现钱大伯有问题。
四个叔伯没什么意见,当即离开去通知家里人,然后去我家集合。
钱大伯家这边灵堂布置好,想到可能会尸变,徐不活和钱勇商量,要不要提前将尸体给烧了,正说着,小院门忽然就被猛然推开。
母亲脸色煞白,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
“子午,老宅那口井自己裂了,井里面还有什么在动。”
瞬间,我只感觉大脑轰的一声。
井底有东西我知道,让我惊骇的是,井竟然裂了。
井为封尸窑,封印的是奶奶都收拾不了的两个孩子。
现在井裂了,无形中说明封尸窑破了。
我知道,井底煞尸,估计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