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给奶奶抬了棺,接着就面朝奶奶的坟地自杀而亡?
为什么,父亲十多年前死亡时会梦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像迷雾,让比徐先生还要技高一筹的徐不活都难以解释此刻所发生的情况。
之前那些事,多少还能看出有人动手。现在,就像有鬼在操控。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百只鸡死是因为奶奶,李大叔自杀也是因为奶奶。要说奶奶还活着,多少能问出点有用信息,事实却是奶奶已经走了。
警察没多久就赶来,曹广山混在其中,见我就问怎么回事,我说不知道,没给他说李大叔怪异自杀与已经去世的奶奶有关。
刘大姐被搀扶了回来,讲述她所看到的一切。
怪异,似乎是从今早就开始,刘大姐说李大哥救火回来后睡了回笼觉,起床后他就像变了个人,要么自己说十句话他不理一句,要么自己才开口他就胡乱怒骂。
饭菜掀翻在地上,时不时还露出很凶狠的眼神。到了傍晚,刘大姐说她正在院子里,屋内忽然传来刘大哥的笑。
“嘿嘿嘿……”
刘大姐还模仿着笑了一声,虽没亲耳听到刘大哥具体笑声,但模仿出来的声音让记录笔记的曹广山脸色瞬间就白了,村里人更是一个个下意识后退。
听到声音有些怪异,刘大姐就进屋去看,只见李大哥已经呈现在死亡的模样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水果刀,一点一点杀进体内。
整个过程,李大哥没有痛哼一声,他喉咙里回荡的还是嘿嘿冷笑。
见到这场面,刘大姐说他当时就吓傻了,等回神来李大哥已经将水果刀完全刺进了自己心口内,她扑到李大哥身边使劲喊,李大哥毫无反应。
“即便有衣服隔着,但他的身子冷得像冰。”刘大姐全身打颤,眼泪无声无息流下,母亲则轻声安慰。
后面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又朝问讯赶来的村里人了解情况后,曹广山来到我身边,小声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尸体都在这里,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望着已经被放倒在地上,尸体很僵硬的李大哥,说:“你觉得一个人自杀,能这样笑吗?你觉得人死了,还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的天,这也太邪门了吧,你们村这段时间是咋了,尽出些邪门事。”曹广山喉咙不断吞咽,显然被吓得不轻,因为一个人紧张,就会下意识吞咽唾液。
邪门?
我心想我还没将父亲预言的事说出来呢,还没说李大哥这是朝着奶奶的坟头死,这些才是最邪门的地方。
法医使劲力气也无法将李大哥弯曲的腿掰直,一个警员上前帮忙,还是无法让李大哥的尸体平躺在地上。
徐不活忽然走上前,就在法医喊他帮忙掰着脚时,徐不活却是食指中指并拢点在李大哥眉心上,然后朝下画咒,到心口水果刀刺着的位置正好收手。
“开。”
低喝吓得屋里人一跳,但低喝落下,僵硬得两个人都掰不动的尸体,却像刚死没几分钟,抓刀子的双手软趴趴的垂下,腿也慢慢放松。
屋内,寂静无声。
我看向站旁边眼珠子瞪得老大的曹广山,说:“用你的科学,解释解释。”
曹广山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明显被震慑到了。法医将李大哥的尸体放好后,也抬头看徐不活,神态复杂和恐惧。
村里人更不用说,谁都是打小就听到或者接触锅所谓的“迷信”,深知像徐先生这一类人的本事,一脸恭敬。
明知李大哥是自杀,但过程太过诡异,法医还是进行了仔细检查,衣服拉开后,我没在李大哥的身上看到黑手印。
这之前,我还将希望寄托在李大哥的身体上,有些希望他的死是因为黑手印。因为我知道要是没黑手印,这场诡异死亡的源头就有可能是奶奶。
没见到有黑手印,然后我不由想,难道真是奶奶害死了李大哥?但仔细想,我又觉得不会奶奶。
奶奶生前很善良,平日没少白帮村里处理一些小儿关煞,家门不顺的事。而我家与李大哥家的关系也一直挺好,老宅就在隔壁,李大哥夫妻平日里没少帮奶奶,杀了鸡,买了好东西,都会送点过去。
换一个不联系的人死了,我多半还觉得是奶奶害的,但李大哥,我知道奶奶绝不会害他,至于为什么回事现在这样,我也说不上来。
法医临走前,带走李大哥的血液样本,说要检测看是否又中毒的成分,至于这边,因为是自杀,遗体就自行处理。
在场人不少,当即动手帮忙,在徐不活的指点下将李大哥的尸体安放好,等天亮后找棺材来入殓。
母亲清楚李大哥为什么忽然死亡,让我要回去就先回去,她在这里多陪陪刘大姐。
出了门,徐不活忽然问我:“之前看到你那秦大爷来了没?”
我想了想,没看到秦大爷出现,就摇头,徐不活忽然很轻的笑了一声,说:“好像你们村不管出什么事,他都不好奇。”
不提这事我还不注意,一提就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管是王婆子暴毙,还是奶奶去世,或者是刘癞子莫名死亡,都没在现场见过秦大爷。
农村不像是城里,即便同一楼层都可能不认识,也没城里娱乐活动多。没什么娱乐活动,自然是爱凑热闹。而且一个村的人基本都是认识,谁家死了人,除非是自然老死不会太让人好奇,像李大哥或者是刘癞子这种非自然情况,估计就算是八岁小孩都很想来现场看看。
秦大爷是走这条路的人,也是本村人,按道理出了这些事,怎么也会到现场看一看具体情况,回想起来不管之前的什么事,我从没在死亡现场看到秦大爷。
他如同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么饭后在村里一个人闲逛,要么就是在村外的小河边钓鱼,从没见他会与村里其余的老人一起打牌锻炼。
我不知道徐不活怎么会发现这情况,但他既然忽然提起来想必是知道什么,问:“你想到了什么吗?”
“没。”徐不活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忽然想起来问问而已,觉得这世道像这样的人似乎不多吧。”
这发现像是有问题,又像是没啥问题。干啥都是自己的权利,又不是说死了人就非得要来看,我想秦大爷或许是不太喜欢凑热闹,就没在这事上深究。
回到新屋,徐不活让我将父亲死前说的话好好重复一道,我说完后他就陷入沉思,我也坐着思考,找寻突破口。
这事,不急不行。
预言基本成真,接着昨晚来帮忙抬棺的人就会死去。面对这种必然要发生的事,只有找到规律,找到突破口,才能提前避免或者是破解。
我不想再有人暴毙,李大哥因为是第一个死,没让村里人将源头怀疑到我家身上。但是,下一个抬棺人要是也像李大哥这样怪异自杀,必然有人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知道他们都给奶奶抬过棺,觉得死亡与奶奶有关。
到那时候,估计就算关系与我家不错的刘大姐估计也要上门来哭闹,那些还没出事的抬棺的叔伯更不用说,不得到一个说法不会罢休。
事情本来就乱,要是全部人都来我家闹,只会是乱上加乱。
我在心头祈祷,祈祷昨晚到今天发生的怪事都是偶然,祈祷就算是要有人死,也朝后一些,给我们时间找出规律,找到突破口。
想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想出什么头绪,徐不活忽然站起来,说:“走,先给你招魄。”
“不去。”我直接回绝。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为什么父亲死前能预言,李大哥等人给奶奶抬了棺为什么会暴毙。
我没了七魄暂时不会死,但要是不尽早搞清楚正在发生的事,找到突破口,接下来就不是死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
父亲可是说过,抬棺人一个接一个死亡后,再接着死的人就是村里人。
“真不去?”徐不活很严肃的望着我,我点了点头,说没魄暂时还死不了,只要能让我不昏睡就行。
棘手事就在眼前,徐不活没多说什么,进屋将白天带回来的木箱子抱到我房间,打开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像是罗盘,却又比罗盘多了七盏悬空的小油灯,说叫归魂坛。
然后,徐不活将我的八字排出来放入归魂坛中央,从盒子里拿出黄色液体倒入底座的油碗内,将七盏小油灯点燃。
一股刺鼻的臭味弥漫整个房间,感觉像是尸臭,我问灯油是什么做的,徐不活不理我,拿出毛笔朱砂,以归魂坛为中心画法阵,这些弄好后,他说:“这东西最多只能撑七天,七天后要是你的一魄都还没找回来融合,即便是再找回来也融合不了,你只能成为无魄之人。”
有时间就好,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放松却怎么也放松不了。
望着归魂坛,我很慌,不确定七天能不能将这麻烦解决,也不知要是七天内没找回来一魄融合,成为无魄之人会怎样。
心,从未这样复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