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宅船上，伊集院忠元飞快问道：“方位，距离？”

用电鳗的中忍哽咽道：“北偏东8到9个刻度，大约70里到90里。”

他报出的方位和距离有很大的偏差，中忍的感应能力和判断力远远不如上忍。

伊集院忠元当然不可能像东乡长近那样狂飙追去，他立刻在图纸上勾画起来，喃喃自语：“之前是南偏西一个刻度，50里，现在竟然是北偏东……”他画出一条线，然后惊呼道，“好快！”

“伊集院大人，这线是什么意思？”不是所有的高手都懂几何作图的。

伊集院忠元道：“敌人的逃跑路线，也是剑圣大人的追击路线，但这么长的距离，剑圣大人竟然没追到他，说明他的速度比剑圣大人还快！”

“不可能！”舱内几人同时惊呼，尤其是示现流的松井长康，完全无法接受。

伊集院忠元道：“敌人应该是某种速度型的天赋神通，超过了宗师级的音速，而且足够持久。

剑圣大人是不可能追错方向的，算算时间，剑圣大人早就追过了这个点附近的海域，说明他除了擅长速度，还有强大的隐藏能力，宗师级都无法感应到的隐藏能力。

不，应该不是隐藏，剑圣大人剑心通明，以天地为棋盘，只要在他视域范围内，不可能逃出他的感应……

是潜水方面的能力！

先逃出剑圣大人视域，再深潜海底！”

伊集院忠元是岛津家的智将，仅凭两只忍兽的死亡方位、距离，就将张龙的能力推测出来，但他仍然有着人类的思维定势，说道：“潜水不可持久，他必须浮出水面，黑水斋大人、外记之助、十太夫，你们努力联系忍兽，如果能联系上，让它们立刻转向，搜寻这片海域，一旦找到，不要进攻，远远跟着就行，分出一只忍鹰去寻找剑圣大人。”

……

吃了电鳗，张龙立刻刷刷刷，沿着东乡长近追击路线的90度直角，直接刷了27次，只留最后一次以防万一。

27次是17.28公里，就算因为吃电鳗暴露了坐标，但等东乡长近或其他敌人赶到，哪里找得到17公里外的他？

在海面，17公里逃不过宗师的视域和感应，但在海底，无量海水阻隔，宗师级也无可奈何。

对张龙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了，敌人有宗师，他不会妄想反杀，能吃到一鹰一鳗，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在海底不紧不慢的步行起来。

但惊喜总是接二连三，就在张龙步行半小时后，头顶三百米处忽然有一片阴影划过，他抬头瞥了一眼，先是一惊，好一个庞然大物，然后一喜，是水族妖怪！

种类是鲸鲨，鲸鲨不是鲸鱼和鲨鱼的儿子，也不是女儿，鲸鲨是鲨鱼，与鲸鱼无关，之所以有个鲸字，是因为这种鲨鱼像鲸鱼一样巨大。

地球上的鲸鲨最大可达20米，而上面游过去的这条，足有30米长！

张龙惊喜之后，又苦笑起来，这么大，一时半会儿怎么吃得完？

他当然知道忍者能感应到忍兽被杀的那一刻，会暴露坐标，没有足够的时间留在这边吃，又超出了卷轴封印之术的空间大小，没办法打包带走，而系统仓库又不能保鲜，养分流失极快。

有八十吉的记忆，他认得这条鲸鲨是黑水斋的忍兽，名叫吞海丸，名列山潜里十大忍兽第二位，妥妥的6级，一旦吃了，就有6点属性！

虽然有主的水族超出他2级，可以抗拒血脉深处的恐惧本能，但他有把握杀死这条鲸鲨。

要赌一把吗？

张龙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没必要为了6点属性冒险，虾夷岛上有大量的妖怪等着他吃，这条鲸鲨留着以后吃好了。

鲸鲨远去，张龙前行，一直走到这天晚上，他才浮上海面，仰望星空，伸手虚抓，仿佛要抓住天上的星辰。

不得不躲避宗师，说明他力量还不够强，还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握紧拳头，现在抓不住的星辰，将来迟早要抓住。

他取出卷轴，解开那只紫黑色小鸟的封印，不等它飞起，一把抓在手中，问道：“你是莫沫吧？”

小鸟没有回答。

“我想来想去，觉得你就是莫沫，即便不是莫沫的本体，至少是化身、分身之类的，按说以你的实力是做不到的，但或许你隐藏了实力，或许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不管你为什么潜入震天军，你困在岛上，就无法将消息传出去，传给某人或某势力，所以要把这只小鸟送出去。

但我想你应该对震天军没有恶意的，否则没必要通过我的手出去，这么小的鸟，悄悄潜伏在船上，我若疏忽大意，未必能发现。

还有上次，陈海他们出海去吴国海域，你也可以让这小鸟潜在他们船上出去。

既然你不是震天军的敌人，那就帮我提醒一下大嫂，说迷雾海域外有宗师守着，敌人是岛津家的，这个方向有东乡长近，其他方向多半也有宗师，大概是想抓我们的人，抢我们的罗盘，再杀上夏威夷吧。

若是你有闲暇，飞一趟吴国海域，找找陈海他们，让他们短时间内别回来。

你自己也小心，别被忍鹰逮住了。”

说着，张龙松开手，紫黑色的小鸟立刻飞走了。

张龙将手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皱眉道：“有点凤凰的气息，但又不太像，或许是某种异种凤凰。

龙凤互有感应，难道不是为了传递什么消息，而是找个理由接触我的身体，怀疑我是龙？”

为防万一，他立刻沉到海底，奔跑三小时，远离了刚才的放飞点，然后在海底睡下。

第二日清晨，他浮出海面，辨明方向，赶往近海，近海多商船，其中有一艘悬挂北条家家徽的。

张龙立刻刷上这船，杀光船员，尸体全部召唤成骷髅，又放出卷轴封印的五只骷髅，从货物中找出布匹，简单裁剪了一下，给骷髅们做了罩袍，以免被天上的鸟看到，万一是忍鸟，看到一群骷髅在划船就糟了。

“小的们，目标虾夷岛，给我划船！”

“什么？不会？靠，我给你们示范！”

“呃，好像我也不会划船，但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实践出真知，咱们来实践。”

片刻之后，这艘商船歪歪扭扭的航向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