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刚,错愕之后露出嘲讽,当即铁拳一握,凝聚了内力,使得拳头虎虎生风,他后退半步,拳头一拧,便朝着礼苏而来。
这一下,看的千年千月是冷汗连连,见礼苏手一伸,将这威力十足的拳头直接挡了下来时,他们松了一口气,但都尉却是拳头不停,又是一拳头直接朝着礼苏的面门而去,礼苏睁着眼睛直面而对,随后两指一伸,那都尉拳头没有碰到礼苏,反而脸色一变,露出痛苦之色。
“你耍诈。”都尉看到自己拳头上扎着一根银针,顿时愤怒至极。
“耍诈?我们有规定过,只许你出拳,不允我反击吗?”礼苏淡淡道。
千月两步上前,很是愤怒的看着都尉:“你个莽汉,凝聚了所有内力对付我家小姐,现在输了还不服气,你的脸呢?要不要本姑娘给你找回来?”
她说着手中的剑就飞在她的前面,剑尖对着都尉,闪烁着凌厉气息。
那都尉被她说的黑脸一红,咕噜两声便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自在:“老子没有不服,老子就是痛而已。”
说到底,他虽然蛮横糙气,看不起礼苏一个女子却站到他们的脑袋上指手画脚,但他输了,就只有服气了。
只是他的手,真的痛啊。
千月瞪着眼睛看着他,礼苏也被他的理由说的一愣,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扔了过去:“擦擦吧。”
“还有谁想?”她又开口问了声,却没有人回答。
陆续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众人,不由暗自恨恨的咬了咬牙。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之后谁敢有二心私下议论不服,扰乱军心者,凡是发现,军法处置。”她冷声一喝,低下一片安静。
、礼苏又看向陆续:“陆续,请你将帅印交出来。”
“自然、”陆续眼神转动了一番,低声应道,伸手拿了出来:“礼将军,给。”
礼苏看着陆续面色无常好似平静接受这结果了,她眯了眯眼,伸手拿了过来。
“以后,陆将军继续留在军中,助本将一起击退梁军吧,现在,你给我说说,为何要选择撤退,军中状况如何?”
陆续眸色一暗,道:“礼将军,如今梁军兵临城下,有十万大军,而且奇兵巧阵不断,而我方兵力不足,恐怕在坚持下去,只会造成更大损失,而在千阳城内,还有兵力五万,只有撤退哪里,我们才能寻到机会反击,提前做好准备,击退梁军。”
“陆将军说的有理,可是,我们身后的尔孟城呢?身后的百姓呢?”礼苏反问道。
“礼将军,我们不能死撑,否则军力在此损失,会导致我南国最后一道防御被破,梁军直下,就连皇城都会有危险啊。”陆续说的忧虑。
“陆将军,谁说这坚守下来,我们就只有输?陆将军认为撤退避让,我们又会赢吗?据本将所知,陆将军几次选择撤退保存实力反击,但却没有一次有力反击过,得到的消息只是又一座城池沦陷,陆将军可以与我说说,这是因为什么吗?”
陆续抬眸对上礼苏的眼神,从里面却是什么都看不出,不由心中恼怒,面上却是看不出什么:“礼将军有所不知,末将几次反击,奈何这梁军实力强大。奇人异士本事极大,几次突袭使得我军损失惨重,后面军需及兵力供应不足,为了后续更好的规划作战,末将觉得保留实力是最好的选择。”
“梁军实力强大,也是你背叛南国出卖南军的理由?”她冷冷的问道,使得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什么,出卖南国?”
“陆将军吗?怎么可能?”
下面议论纷纷,陆续神色一变片刻恢复,随后难以相信的看着礼苏:“背叛南军,末将不明白礼将军的意思,末将虽说军事才能不足导致几次败北很是愧对圣上对末将的信任,所以圣上重新任命礼将军来此坐镇,末将毫不反对坦然接受,只希望我们能将梁军赶出去,还握南国百姓安宁生活。”
这话说的可是一片赤诚之心,真诚十足,是啊。陆续镇守西北边境多年,打压倭寇使得西北的百姓生活安宁,虽说现在领军对付梁军确实屡战屡败,甚至在战略计谋商量上根本不听他人的比较独断,但要是不后退死撑只会造成更多伤亡,或许他不是优异的将帅,但如何也不会背叛南国吧。
难不成是礼苏为了完全掌控南军,而故意陷害陆续?
礼苏只是看着他动摇人心,等大家反映差不多后才说:“陆将军不会,但前镇远候之子楼远淮会,楼公子,你说是吗?”
陆续瞳孔一缩,随后垂下眼眸,很是莫名:“礼将军,末将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千月冷哼一声,随后迅速上前抬手一抓,却被陆续退后躲开,但千月是谁,她身手敏捷而犀利,是君越那里除了七衣之外数一数二的高手,对付楼远淮很没压力。
两人不过几个来回,陆续便被闪到身后的千月一掌劈倒在地,千年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对着他脸部一扯,露出了一张有些俊朗比陆续年轻太多的脸。
挣扎之后他很是平静的看着礼苏:“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将军虽然独断,使得手下人都畏惧,但他面对倭寇时,同样强势不言后退,是荒漠中的猛虎,是让倭寇畏惧的存在,而你,虽然在装扮上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但几次撤离,故意放纵梁军,甚至还泄露了军事布防,借机将陆将军身边的亲卫将领除去让自己更加稳固不被人揭穿,而你还忽略了一点,陆将军非常重义气,几个亲卫将领死去,他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只顾自己?表面可以伪装,但一个人的内在,是伪装不了的。
陆续瘫坐在地上;“原来如此,倒是我忽略了,不过,很好不是么?如今南国连丢三个城池,要是你再晚来些,梁军就该攻破最后防御直接南下了,但也没关系,如今南军内部散乱军心更是动摇士气低落,而梁军手里有我得来的所有布防图,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势,我很期待,看着那皇帝老儿跪倒在两军脚下求饶受死的模样,实在是大快人心,哈哈,当初他斩首了我全家,连我还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如今,我就要毁了南国,让君家人从云端摔下来。”
他脸上满是疯狂,眼底猩红一片,满是恨意。
这全是因为十年前的一桩旧案,镇南候一家与前太子是有姻亲关系的,但最后上位的却是当今圣上,镇远候为了一家就主动请命从京都退出,搬到庆远镇定居,远离朝廷争端,不想还是被卷入了谋逆之事,皇上盛怒之下将楼家的所有人斩首,唯独在外有事的楼远淮逃过一劫。
“你可知,梁军虽然并未屠城,但烧杀抢掠却是无所不为,多少百姓无辜受难,你再如何痛恨朝廷痛恨皇家,但这几个城的百姓,又与你有什么仇怨,你与梁军勾结,却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难道不觉得心中难安么?”礼苏痛恨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和仇恨蒙蔽了自己的脑子,但多少人又为他这份冲动和仇恨买单。
“难安?你不知道,我当初可是亲眼看着我妻儿在我面前死去,却是无能为力什么都不能做,他们都让我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但我夜夜都是噩梦连连,都是那满地的鲜血和家人死的凄惨的模样,他们质问着我,为何不给他们报仇,在最初的那段时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是如何说服自己不去陪他们吗?你懂吗?我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凭什么他君家人还高高在上,不过是怀疑猜测,就将我楼家上下一百多人给处死,凭什么?我要将南国毁了,其他人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他们生在南国呢?”
他的脸上满是痛快的疯狂,看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礼将军,你礼府不也是被那皇帝老儿斩首了么?虽说坊间都说你监斩亲属为了权利钱财很是冷血无情,但同样是权势的受害者,我能理解你,你想必也和我一样都只是迫不得已不是么?但你也更应该理解我才是啊。”他瞳孔放大很是渴求的看着礼苏,企图得到他的认可,但那眼底闪烁的阴险光芒,以及那嘴角的冷笑,就让人明白他的刻意。
“家母犯错,已经受到该有的惩罚,是非过去都已论断,而现在,多少百姓蒙受于危难之中,为人者,当知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为将者,更该为守卫国家守卫百姓而战,我礼苏在此立誓,在位一日,便浴血一日,绝不退缩,绝不背叛,我不求大家能放心的将后背交给我,我只愿众位在前进时无忧。”礼苏义正言辞的说着,声音利落而有力,清楚的落在每一个人的耳际。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就有第一个人站了出来:“我相信将军,当时长沙城危在旦夕,就是礼将军以一己之力挽回败局的,要是没有她,我那家中无人照看的老母亲,估计尸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领了。”
“我也是,她可是岳城的恩人。”
“我也是。”
几个将领站了出来,接下来的是一片响应,都对礼苏表示了信任,那炽热而真诚的眼神使得礼苏平静许久的心也感到了些许热血的涌动。
“把他带下去吧。”看向楼远淮的时候,礼苏不由无奈了几分。
“哈哈哈,你真是愚蠢,不过都是人捏在手中的棋子而已,能得到什么?能得到什么?哈哈。”楼远淮盯着礼苏笑出了声,随后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