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韵华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底都蓄出了晶莹泪光:“越哥哥,你就那么厌烦华儿吗?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你别赶我走,可好?”
“并非厌恶,只是我如今府中并无女眷,你又未嫁人,这样同住一府始终不合适。对你名声也有不好的影响,之前是你来的突然并未来得及安排,现在你想想还需要什么,都可以让人去安排。”
那礼苏呢?之前她怎么就住在这里?她又算什么?
岳韵华心中忍不住质问着,却始终没有脱口而出,因为她不想承认却也明白,君越是将礼苏完全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将她当做他的女人,她要是问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更是伤心罢了。
为何,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心中百般流转,但她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生怕被君越看出了破绽,她明白君越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提出了就容不得反驳,她的选择只能是乖巧的顺从然后再做打算了。
顿时,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是高兴道:“原来如此,殿下还是为华儿考虑,关心华儿的,我这就带着可儿过去。”
“嗯,我带你过去吧。”
“多谢殿下。”
君越安排的院子自然是极好的,嘱咐一番后君越便没有多做停留,岳韵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左右看了眼身边的下人,随后道要回房间休息。
“礼苏。”岳韵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她岳韵华从小到大就是大家的宠儿,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由于过于气愤,使得她脸色也变得苍白了几分,旁边的可儿赶紧给她将药递过去:“小姐,可不能动怒,为了那一狐媚子不值得,小姐难道忘了,你的身边可还有当今皇上呢,就连太子殿下,都得听皇上的,而那礼苏的娘亲,又还是杀害了皇后娘娘的罪人的女儿。”
听着可儿的提醒,岳韵华顿时回过神来,沉声道:“你说的不错,一个劣迹斑斑被世人厌恶的人,又如何与本小姐斗。”
她想到什么,不由示意可儿靠过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随后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不能亲自而为露出任何马脚让越哥哥发现。”
“是的小姐。”
礼苏身上没有官职了,整个人闲下来也不适应,尽管她和风阡陌合作的店铺每日都是日进斗金使得她根本不用愁吃穿,但还是不能无所事事下去,所以前段时间就在自己名下的药铺坐诊,为百姓看病。
因为对她夸的有,贬的有也有,使得她的名声在京都之中说法不一,很是复杂,但她的医术却是没人可以质疑的,所以自从她来坐诊后每日都有不少病人来找她看病,之前她去东山苑待了几日,使得等待看病的病人积累了许多,一天可以忙到天黑。
第二天,礼苏照常到药铺坐诊,一路走去,却发现有许多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样的情况往常并不是没有,毕竟作为一个亲自监斩自己的亲人眼睛都不眨的冷血姑娘,怎么都会让人很是‘好奇’。
但今日却格外的多,甚至那流连的目光总是在她身上停留,礼苏垂眸一声不发的朝着药铺内走去,门前依旧有等待看病的人。
她在位置上坐下,排在第一个的病人是一个老妇人,有些犹豫的看了她一眼坐下,礼苏观察着她的病情,差不多后才对她一直打量的目光做出回应:“我脸上有东西?”
淡淡的一声惊得那老妇人赶紧收回目光,结巴道:“没,没有。”
随后抓起桌上的药方,就朝着一边而去了。
第二个病人是一个有些壮硕眼神猥琐飘忽的男子,他坐在椅子上眼珠子就一直转啊转的看着礼苏,礼苏看了他一眼:“眼睛不舒服,需要扎针吗?”
那男子瞪大了眼睛,赶紧摇头,垂下了眼睛。
“那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
“怎么个疼法?”礼苏恪尽职守。
“嗯,就是一阵一阵的。”男子犹犹豫豫的说着。
礼苏拿起自制的笔写着,忽然,那男子的手下银光一闪,朝着礼苏而去,礼苏早有准备,眼神一凉,躲开的同时一把扣住了男子的手腕,用力一扭,使得那男子痛呼出声,手中的刀也随之落下。
旁边的千月也是一惊,顿时一脚就朝着那男子踹了过去,使得男子一下子飞了出去,落在柱子上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旁边的人生怕牵连自己,都赶紧后退一步。
千月又是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了男子的衣领,狠声问道:“谁给你的狗胆子,敢对我家小姐动手?”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人并未想要伤害礼大夫,只是好奇,好奇。”那男子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求饶。
“好奇?好奇什么?”千月很是莫名,逼问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是你动刀子的理由,你竟然想死,本姑娘不介意送你一程。”
“姑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绝对没有想害人啊,就算再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啊。”那男子哭着哀求道。
礼苏听此,不由扫视了周围一圈,示意千月:“先放开他,这么多人看着他动的刀,迟点处理也不迟。”
千月当即放开了他。
“你好奇什么?”礼苏问道。
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不说?”千月冷冷警示。
那男子顿时一个激灵,赶紧道:“是,是这样的,就是大家都在流传,礼大夫她,她身子不干净了,是个不自爱的人,甚至还出入小倌馆极为放纵,所以,我好奇,想知道,礼大夫是不是处子之身,这才……”
所以,他的那把刀子是用来划破她的衣服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千月顿时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很是愤怒。
礼苏却是知道,他这不是胡说,也明白大家那怪异的眼神时什么意思了。
里面是嫌弃,是厌恶,是反感,是鄙视。
“我没有胡说,大家可都这么说,礼大夫为了自保,还不惜爬上了殿下的床,否则她一个罪女,怎么还能安然的呆在这里,给大家看病,不过这么一个不自爱的女子,是被世人所唾弃的,被她看病,实在是膈应啊。”那男子被打的恶从心中来,索性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眼神猥琐的看着礼苏。
这一下,顿时引起了旁边人的附和:“是啊,这礼大夫残忍就算了,竟然还如此不自爱,若是我家的闺女,早就把她打死了。”
“你这话可说错了,这礼家的人不是都被她送上了断头台了么,我看,这指不定是管教她不成,被她怨恨上了,不然谁能这么狠心亲自监斩自己的亲人啊,我看那是刻意报复呢。”
“这如此不自重不知自爱,为达目的而不折手段,当真是可怕的很,我想到昨天被她看病了就觉得恶心啊。”一个臃肿妇人不由呸了一口口水,眼底满是对礼苏的唾弃。
毕竟在这封建时代,民风再开放的,但对女子始终是限制太多,男子进出花楼只是风流,没有人会指责,而那花楼里的姑娘们则是被男人玩弄还要被女子厌恶唾骂的,生怕和人扯上了关系自己也会被连累一般的嫌弃,而礼苏此刻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不要脸的下贱货,该被拉去浸猪笼的存在。
“各位,我们可不能再在这里看病了,否则哪日这礼大夫不要脸的勾搭我们怎么办,我这家中可还有妇人呢。”人群中忽然一声喝,好似礼苏是一见男人就扑上去的不要脸的人。
顿时那些女人们的眼神都变了,当即拉着自家的男子就要离开。
只是没想到,走到门前,忽然面前银光闪过,擦过了其中一个妇人的一缕头发,头发飘散在空中,剑也跟着插入了旁边的柱子内。
一时,整个药铺一下子安静了。
反应过来后,有人不满的转身,看向将剑掷过去的千月:“你这是做什么?想要杀人吗?”
千月冷冷看着他们,没有出声,若是可以,她真的想一剑了结了这些愚蠢的人。
“是我让她做的。”礼苏依旧坐在椅子上,淡淡道。
顿时屋内炸开了锅:“你这是什么意思?恼羞成怒了?想要把我们也给杀了?这心思可真是狠毒啊。”
“不错,自己下贱,别人说两句就要杀人,这样的人还做大夫,实在可怕的很。”
“不知道我们之前在这抓的药有没有问题呢,我们可不能再吃了,说不定她就在里面下药想要害死我们呢。”
“这样的人,就应该把她赶出京都,不能再让她回来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是对礼苏毫不留情的指责,千月看了一眼礼苏,有些心疼,当即用内力将旁边的凳子震碎:“都给我闭嘴。”
顿时,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礼苏这才抬眸看了过去:“说的差不多了吗?是不是该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