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礼苏有些昏沉的脑袋不由清醒了几分,看着君越眼底的幽光,顿时明白过来,这人是要和她杠上了是吧?
一股酒劲上来,她也不怕,看着士兵将酒倒在碗里,礼苏率先端了起来,对君越示意:“殿下,请。”
君越扬了下碗,视线扫了下,两人对面而饮,一口闷下,倒是洒脱,下面舞剑的将士一声吼,顿时使得周围的人喊了起来。
后来礼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残留的最后清醒时刻,她好似靠在了暖而结实的东西上,另一只手抱着酒瓶子,就彻底没了记忆。
“殿下?”周围已经是一片狼藉,有酒量不好喝醉了的人已经离场,而需要在岗的人早已经离去,现场剩下的人不多,但是看着扒拉着君越领口直直赖在他怀里的礼苏时,还有面无表情的君越,旁边的人小心开口。
“殿下,属下送礼里长回去吧。”说着就要来扶她。
“不必。”君越抬手阻止,还示意他们离开,说是有要事要和礼苏谈。
看着已经昏沉不醒的礼苏,旁边人虽是不知道该怎么谈,但也不敢打扰,一时间,杂乱的酒席之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君越垂眸看着因为风吹而用力的往他怀里拱了拱的礼苏,不由眸色微敛,眼底深处,有着恐怕连君越都未曾察觉的柔光。
忽的,他眉梢微动,用手指捏着她的发丝磨蹭了一会,就拿起发梢,在她鼻子上轻轻拂动,看着她难受的皱着鼻子,又伸出手来拍,使得他有些报复的快感,这女人,可是几次三番未曾将他放在眼底,甚至还戏弄他。
当即,看着她伸出手抓,他就赶紧移开,等她放下手时,他又开始拂,这般几次下来,倒是有些乐此不彼了。
“是哪个王八蛋戏弄老娘?”忽的,一声惊雷一般的怒吼,赖在他怀中的人一脸怒容的站了起来,随后身体又是一缩,反射的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与此同时一声崩的声音响起。
在她后面的君越,本是一脸的悠然逗乐,现在也变成了一脸的青色,等牙齿的酸疼感褪去,他感觉到嘴唇上有腥味传来,他摸了下,是红色的血液。
一时,他不由盯着前面的脑袋,看着也不大不怎么坚实,怎么撞上来跟石头一样呢?
要不是一时防备着没让她吃解酒药,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啦。
而罪魁祸首摇晃着身体,朝着他看过来,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君越许久,随后颤抖着手指,咧着嘴巴,笑的和二百五一样:“是你,小月月。”
小月月?听着这个久违而且他完全认同不了的名字,君越的脸色更青了。
说着,她就伸着手指,戳了戳他的脸,在他没有行动的时候,又迅速的又手掌捧住,开始揉搓着:“小月月,你怎么这么好看,好看的让我真的想一口吃掉你。”
吃掉他?君越看着她说着话还不忘打个酒嗝,那满嘴的酒臭直直冲着他熏了过来,使得他的脸青了又白,当真是颠覆了他对女子的认识。
他有些想将她一把甩开,但这大好的机会,自然不能就此放过才行,他是发现,这女人十分警惕,处处都有她自己的算计,所以他不得不想些其他的办法。
仔细探查了一下她的神色,又做了一番检测,发现她却是是醉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的对他放肆至极。
艰难的将她的脑袋从衣领中扣了出来,君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燥意和囧色,低声开口,带着些许诱哄:“乖,先回答几个问题,本王,本王再给你喝奶。”
君越大概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但礼苏却是瞪着眼睛,固执又不满的看着他,语气娇侬:“我要喝奶。”
“本王没有……你必须听本王的,否则,想都不要想。”他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随而威胁。
礼苏一听当即乖乖点头,那呆萌听话的模样,如同三岁孩子一般,很是软糯,这般模样看的被求喂奶的越王殿下心中不由舒爽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爆发了他的怜悯之心,他摸摸她的头,感觉着她细腻柔软的头发,尽量压低声音:“你叫礼苏?”
礼苏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你当真是礼府的小姐?”这是君越一直保持疑问的,毕竟在他看来,礼苏就是一个在挖掘尤且不知深浅的宝藏,而礼家,怎会愚蠢至极,寒她的心,让她为保命而站在了他这边。
“礼府小姐?”礼苏眼底有些疑惑,随后眯了眯眼,带着些俏皮的神秘:“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是因为她没有被礼府承认才如此回答?但君越却是觉得,事情并不会如他想的这般简单。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呢?不过,小月月。”她凑近了脸,距离他不过尺寸间的距离,黑亮纯净的眼睛盯着他,好似夜里盛开的昙花,神秘而让人期待追寻,不知为何,君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漏了一拍,下意识滚动了下喉咙,不动声色,倒是有些莫名的期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若是她真的起了色心,那他,自然不介意顺水推舟,毕竟,他确实寂寞的久了。
“小月月,为何你的脸上一点毛孔的没有呢?你征战沙场,不该是风吹日晒,说,你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啊。”在一阵摇曳撩人的氛围之下,她却是娇声开口,使得君越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来自哪里?这医术,又是谁传授给你的?”君越又拉回原题,他明白,他对礼苏有不同,也明白她对自己的影响力,所以他更希望能搞清楚她的底细,他不想,一个不肯定的因子在他身边存在,她实在太过神秘,使得他的人,对于她的消息是寥寥无几。
“我是礼苏啊,来自,来自华夏,至于医术,很多人,都教了我,你问的,是哪一个?”礼苏认真的看着他,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因为她涉及的比较杂广,难免各种学习,但最主要的,还是靠她自己,此时她乖巧的很,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感觉。
华夏?君越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但却是没有听说过华夏在哪,而且他非常能确定,在南国之内,没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之前她的那一番,是欺骗了他,想到这,他心中沉了下来,出奇的不悦。
,“谁教你催眠术的?”君越想了想问。
“催眠术?你怎么知道?”她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捂住了嘴,摇摇头:“不可以说。”
“为何不能?”
君越知道,她的警惕性真的不错,想必问也是白问,他想,只要她在他身边,就来日方长,终有一日,他会将她身上的秘密都挖掘出来。
他心中想透,看着礼苏,倒是多了几分闲心。
“我睡着了,听不到你说什么。”她瞪着眼睛,一板一眼道。
君越再也忍不住,嘴唇轻轻一勾,这女人,撒谎能别这么明目张胆吗?
“好,那本王,就不打扰了。”
他说着就要起来,不想自己的腿又被飞快的抱住,他低头,本来躺尸的礼苏也仰头看着他,粉色的嘴巴微微撅起,带着不满:“你说的,给我喝奶,不许走。”
“……”这女人,既然还记得?不是睡着了吗?
逃脱不了的越王殿下,只好一脚带着一个醉鬼,开始了找奶的旅途。
晕沉着脑袋醒来之时,礼苏瞪着眼睛看了许久,才总算回过神来。
“里长,你醒了?”上官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端着东西走到了礼苏的身边,端详了一下才开口:“里长,头应该很涨吧,喝点解酒汤。”
礼苏没有拒绝,喝了汤后满脑子的闷涨缓解了许多,她转头,却见上官卿还盯着她,那眼神,微妙的实在让礼苏无法忽视。
“你有话要说?”
“里长,你可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吗?”上官卿试探的问道。
昨夜的事?礼苏的脑袋不断回放,最后停留在她出其不意的跳到了君越的背上,抓着君越的脸,又吐了他一身时,礼苏的平静的脸色维持不住了。
她用手遮面,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表现的缓刑,估计现在要被凌迟处死吧。
她是不是该现在准备准备,逃了?
想了一番,她果断决定,装病,先避过风头再说。
只是在床上躺了不过一日,却是迎来了一个探病的客人,礼苏看清了来人,只觉得佯装的虚弱顿时真实了几分,还不得不艰难的仰起头说声:“殿下,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君越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屋内扫视一圈,询问。
“嗯,这秋高季节,难免着凉,不过休息片刻,殿下不必挂怀。”礼苏得体说道。
“不严重?如此,那想必还有精力,为本王看病吧?”
礼苏哪有推脱的理由,自然说是,只是当他把他的嘴唇伸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结痂不久的伤口时,礼苏的心尖不由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