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听着她那么笃定,没有表态,只是看了眼飞在半空中的小东西,还是转身,黄衣没想到殿下真的就信了这礼止,嘀咕一声,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见他们离开,礼苏才赶紧转回包厢之中,将已经抱着姑娘有些不规矩的李三们给带了出去,本来李三他们还抱怨着,但听到被君越撞上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没有声音了,毕竟谁人不知,君越治下最是严谨,他们这般不是在找死么?
“别担忧,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呢。”礼苏开口安慰道。
她对自己养的小家伙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唉,我这辈子就去浪荡那么几次,没想到还被殿下发现了,这真是倒霉。”李三哪里听得进去,一阵唉声叹气的。
旁边的牛可抬眸看了眼:“小止啊,你要是能找到关系求求情,就求情去,不必顾及我们几人了,这说到底也是我们几人稳不下心,正逢战事怎么还想着79不该想的呢,你也是被我们连累的。”
“是啊,小止,你好歹也是礼王府世子,殿下一定可以网开一面的。”柳牧也跟着应和道。
礼苏听着他们的话,不由心中微暖,虽说他们刚开始对她各种为难,但也不过是听信了一些谣传,后来就一直相处的不错,到现在,他们竟然没想着让她帮他们,而是希望她不被连累。
看着他们几张忧虑却实在的脸,礼苏怎么会视而不见,毕竟,她早就做了决定。
她知道,将寻香蝶拿出来,就一定会引起君越的怀疑和探究,这和她想要寻到一个机会就离开的想法完全不同,但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以及之前君越对她的不屑和傲然激起了她不服的心,就想要在他面前证明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也许这样会带来不少的麻烦,但礼苏前后思考了下,就算她一直畏缩小心逃避,但还不是有人想要害她?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的展露锋芒,然后狠狠的打脸。
而思来想去,也许,君越,是一根极好的大腿。
他们心焦的等了许久,莫林和小同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也在旁边陪着,就这样,一群人就坐到了天亮。
“唉,看来是要上断头台啦。”李三看了看外面的天,丧气的说道。
“小三,别这么说,一定会有转机的。”莫林赶紧道,他瞥了眼镇定甚至刚刚睡了一觉的礼苏,想着这小子脑袋聪明,这么淡定,想必是有办法了。
这么想着,他就问出口,礼苏回答:“确实有,我们等消息吧,只要是好消息,那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随后就看见黄衣走了进来。
“都尉大人。”几人赶紧行礼,君越近身的人,身上都有不小的军职。
“嗯。”黄衣淡淡应道,目光落在礼苏的身上时,眼睛明显亮了些,他平静着声音:“礼止是吧?殿下有请。”
礼苏注意到他的态度客气,心中大概明白了,给了几人放心的眼神,就跟着黄衣走了出去。
“礼……你的那寻香蝶,可还有?”黄衣犹犹豫豫,还是开口,毕竟昨晚领教到了那小家伙的实力,心中实在痒痒的很。
“没有了。”礼苏看了他一眼回答,说起来,这寻香蝶也确实是偶然得到,是一次她帮忙拿草料喂马时,在马粪上的牛莽虫群中发现的。
这寻香蝶她也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发现的时候惊喜不已,当即费了一番心思才将寻香蝶得到手,而她生来五官灵敏,和动物花草都比较亲近,经过几日的交流,寻香蝶才和她有了默契。
“那,以后我要是有需要,你可以将这寻香蝶借给我吗?”黄衣明白君子不夺人所好,也没有强求,而是退一步,当然,也还有个原因,就是他根本使唤不了寻香蝶。
昨日寻香蝶找了好几个探子后,就懒洋洋的落在了君越的肩膀上,无论他怎么说,都喊不动它。
“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帮忙给它弄吃的才行。”礼苏想了想点头,毕竟这寻香蝶只吃晨露还有干枯的马粪之间的精华,有人帮忙,省她不少事。
黄衣什么都不知,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说着,过来一会,就走到了一院子前,里面虽不华丽,但干净简洁,甚至在墙角边还有一小片墨竹,倒是不错,这就是君越在城内停留的居所。
黄衣先走进去,过一会就出来,对着礼苏点点头。
“殿下。”礼苏进去,扫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君越,低下头喊道。
君越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站的笔直的礼苏身上,没有出声。
屋内顿时沉静下来,礼苏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不由悄悄抬头,就迎上君越深邃不见低的眸子,不由心中一惊,按捺住心神,不动声色。
“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会,他开口道,面无表情的模样使得人一时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他们身上有种我知晓的味道,而这寻香蝶知我意,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找到。”礼苏简单说道。
“礼府世子,天性放荡,胸无点墨,流连花巷,无所事事,嚣张跋扈,一个典型的浪荡子纨绔。”他冷然出声,听的人心惊胆颤。
礼苏依旧面色不变,还开口评价:“原来殿下都喜欢四个字的说话,当真是才华横溢,属下佩服。”
见她毫不慌张,君越的眼睛微眯,随后将手中的书放下,走到她的面前,带着难以言喻的威慑力和傲然的气势。
“可是,在这里的礼止,虽然倔强如茼蒿,但却有一手好箭法,还懂出谋划策,甚至还是一个出色的厨子,而现在,还懂得寻踪养虫。”
“原来我在殿下的眼里竟然这么优秀,属下有些受宠若惊。”礼苏呵呵道,显得有些惊喜又带着谦虚。
见她笑的虚伪,君越猛然抬起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声开口:“说,你究竟是谁?”
礼苏呼吸骤然急促,有些呼吸不过来,被掐住的脖子疼的紧,她握住拳头,不明的看着君越,沙哑着声音:“属下自然是礼止,殿下应当知晓的。”
“礼止?礼止可不是你这样的。”他依旧冷冽,带着强势的威慑。
“那礼止,该是什么样?就得如殿下所说,是嚣张跋扈,无所事事,一个流连于花巷之中的浪荡子?”礼苏反问着,却带着意味不明的意思,言下之意,殿下看人,未免也太表面了。
君越扫视着她,见她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坦然的很,看不出任何破绽,不由垂下眼帘,随后,松开了手。
“属下不知殿下为何会对属下的身份有怀疑,但殿下若真的有疑问,这京都之中,想必没有人不认得属下,殿下可以去查探,属下来此,虽是不得已,但也希望,在南国受难之时,为南国出一份力,并不如殿下所想那般,一无是处。”礼苏吁了口气后又继续道,语气很是大义凛然。
“出力?”他嗤笑一声,神色冷冽,显然是在讥讽她之前谈条件一事。
“……”礼苏沉默一下,回答:“有时候,威胁小命,不涉及国家的前提,自然得以小命为主。“
君越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厚脸皮,沉吟了一会,示意她出去。
礼苏以为算是过了这一关,不想在门口的时候,却是被人给押住。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言而不信?”礼苏惊愕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君越,心中恨得牙痒痒。
“本王是那样的人?”他表情冷冽,依旧高高在上。
“这已经到了长沙城,有些惩罚,自然该了解。”
见她又是惊讶,君越心中的不愉不由平复了些,道:“你放心,本王的记性不错,那三十军棍,不会少了你。”
礼苏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这男人心狠倨傲就算了,没想到还这么闷骚。
君越也似乎看出来她的抑郁,不由心情越发愉悦了,他确实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礼止,也确实调查过,甚至还看过礼止的画像,就是这么一张脸无疑,他刚刚的试探就是想在确认一番,倒是没想到反而被她讥讽了一番,这实在使得他的心情美丽不起来。
想到这,他顿时对旁边的人示意:“弄把椅子来。”
随后君越在椅子上坐下,对着押着礼苏的人道:“就在这执行吧。”
“是,殿下。”下面人应道,随后拖来长凳子,正要伸手拉礼苏,礼苏却自己道。
“我自己上去。”
目光扫视了坐在前面看戏的君越一眼,随后面上平静的朝着凳子走去,趴在了上面。
这般模样,倒是无畏。
君越看了一眼,随后喝了一口茶,旁边的黄衣不由嘴角抽了抽,什么时候自家殿下竟然如此腹黑无良了?他回想了下,发现自家殿下每次在说道这礼止,表情都不怎么好,这是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