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厨房可是个大地方,有内厨和外厨之分。内厨负责内门弟子及各大长老的灵米主食,外厨负责外门弟子的灵米主食,虽说突破炼气屏障跨入归元后可以辟谷,但都是由凡入仙谁还没有个口腹之欲呢!何况宗门内提供的都不是凡米,皆是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由专人精心栽培的灵米,富含灵气,滋养脾脏,有利五行。
灵米食材分九等,外厨主要负责为外门弟子提供下三等的灵米主食。
待在外厨的人大多都是归元无望的宗门老弟子,当然除了陈文衫……
陈文衫进宗已一月有余了,刚进门时有位师兄将他带至外厨,给他一本青云宗入门口诀就不见人影了。
外厨的负责人是个名叫陆山岳的大胖子,炼气五阶的修为,浑圆的肚子加上粗短的腿脚,走起路来跟个大肉包一样。初见时,简直“惊艳”到了陈文衫,完全打破了他心目中修道之人那仙风道骨的形象,看着这位师兄,陈文衫突然很担心外门的山路是否结实……
陆山岳给陈文衫安排了劈柴烧火的活计,陆山岳说劈柴是门学问,烧火是门技术,要陈文衫好生领悟其中的奥妙,临走前还给了陈文衫一把劈柴刀,美其名曰是祖传宝刀。陈文衫忍住了,没将白眼翻出来,他心里安慰自己好歹进了宗门,也算是踏入修仙的第一步,万事开头难嘛!
“哐咔。”
陈文衫极其认真的劈着柴,宗内的柴大多含有些灵气,生硬难劈,一个多月下来,原本起泡的手上也磨出了些许茧质,手臂挥舞间也不见往常的虚弱,这柴劈得倒也有些强身健体的功效……
“文衫!”
周泰老远就喊着陈文衫的名字,陈文衫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周泰飞奔的身影,带着笑意。
“怎么有空来我这?”
“哎,这话说得,没空就不能来啦!”
“行啊,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文衫,我给你讲……”
陈文衫接着劈他的柴了,他知道周泰这货只要一开始讲就绝对不是一时半会能停下来的,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不能耽误了。
周泰的运气也是极好,一入门便被灵邃峰一位长老相中,收为弟子,同样的还有那位叫木青的少年,只不过收木青的是流云峰的一夜位女性长老,收周泰的是一位拉碴的老头,老头对周泰极为苛刻,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让周泰减掉那一身膘,这可苦了周泰了,隔三岔五的就来找陈文衫倒苦水。
“……,你说说,文衫,老头子是不是一天天的没事干!”
陈文衫只好回道:“是,是,是。”
然后依旧劈着柴,周泰一把抢下陈文衫的劈柴刀,“文衫,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陈文衫抹了抹头上的汗,没好气道:“听着呢,快把劈柴刀还给我。”
说着就要去夺劈柴刀,周泰见状赶紧躲远开来,不给陈文衫拿到劈柴刀的机会,两人一个跑一个追,打闹了起来……
“文衫,要不我给师父说说把你也收进去?”
“算了吧,我这天赋,你师父也瞧不上啊。”
两位少年兴是打闹累了,躺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双手枕头,享受着阳光与早春的花香。周泰听到这句话,转头换成了右手枕着,看着陈文衫闭眼的侧脸,“怎么能这么说呢!师父说了修行除了天赋外还需有不懈的努力,文衫我觉得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陈文衫闭着的眼睛睫毛轻微颤抖,说道“那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事半功倍这个词。”
“那倒没有,不过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
“那不就得了呗!”
“怕什么,时间还长着呢,文衫你一定会出头的!”
陈文衫睁开眼睛,阳光直射,陈文衫伸起右手朝着太阳抓了抓,叹道:“这太阳真高啊!”
周泰也学着陈文衫的样子,说道:“是啊,真高!”
“文衫,等到时候我进入炼气阶了,师父每月给我发下丹药时我分你些。”
“不用,你自己留着用,这可是修炼资源,你啊,别太好心,到处给别人……”
“可你也不是别人啊,你可是我周泰的兄弟!”
陈文衫被噎住了,心里不感动是假的,想了想说道:“好吧,你也不用给太多,一颗就行了。”
“会不会太少了些?”
“不会,再说了宗门每个月不是都会发放一颗吗?”
“这样啊,行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好好修炼去了,争取早日进炼气阶。”
周泰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离开……
陈文衫朝走远的周泰说道:“努力啊,小胖!”
“好……”
声音远远的传来,陈文衫看着周泰那一身制式青云道袍,祝愿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嘴角轻扬,手握成拳状,轻声说道:“努力啊,陈文衫!”
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起身离开去烧火了,不然陆师兄那大嗓门又得吼他的名字,想到就有些头疼……
陈文衫行至外厨大门,抱了些劈好的灵柴进去,外厨内已有一人,切,剁,片,劈,拍,剞,灵巧的刀功和娴熟的手法让陈文衫停下脚步,这是陈文衫进宗以来最喜欢做的一件事,观看外厨的姚师父切菜。有的时候陈文衫不得不感叹如果不是在这生腥之地,这一连串动作简直就是套赏心悦目的好刀法。有次陈文衫好奇拿起了姚师父切出的菜细致的看了遍,发现菜色的条纹都是一致的,纤薄厚细,片片如此,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浑然天成,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每片都是一个单品,没有刻意切断的痕迹。
“来了,还不快去烧火!”
姚师父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
陈文衫将灵柴放了下来,走至烧火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有一排灶炉都由陈文衫负责,忙碌的时候,这一排都需升火,哪里武火,哪里文火都是需要陈文衫来掌控。因为时候尚早,除了姚师父的那个灶炉需要升火外,其余的都不急……
“这切菜,是有讲究的!小子,切菜和劈柴都是一个理,都离不开一个断字。哪里薄弱哪里厚实,都要自己好生观察,眼力,控制力都缺不了。”
姚师父的声音从灶台前传来,陈文衫不敢怠慢,说道:“姚师父何出此言?”
“哈哈,小子,你要记得哪里断如何断,是门学问!你平时劈柴为何总是需要好几刀,而我切菜只需一刀?”
“因为切菜更容易些。”
“这倒也没错,不过根本原因是因为你从来没去好好观察过每根柴的纹理。木根的生长受环境影响,长出的每个地方,质地均匀不定,有厚便有薄,有难便有易!你可明白?”
“这……”
陈文衫细细思索着姚师父的话,总觉得难以抓住关建点。
“姚师父,我记下了!”
“哈哈,好……”
时至傍晚,外厨的人开始增多,陈文衫将那一排都升起了火,火光映得陈文衫的脸蛋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