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也是早早地就知晓了这昆仑山前的消息,那些个长老弟子的自然也是心惊的。尤其是那唐颜了,年轻时也是仰慕过那太华剑仙李玄霄,只恨不曾有缘见过一面,现在虽说已经过了那少女怀春的年纪,可若是能借着陈墨的关系见过那剑仙一面,自然也是极好的。
只是想起自己龙虎山先前对那陈墨做的那些个事情,心里满是悔恨,还有的便是恐惧。那陈墨都能与天师府长老打个平手,若是生出了报仇的心思,自己这龙虎山又能如何应付,让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山上的弟子们起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信的,只当是重名的人罢了,毕竟这陈墨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号,偶然迸出几个重名的,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的。只是那些个消息里自然也不能只是说过这陈墨的名讳的,龙虎山掌教夫婿的这一重身份自然也不会省去的。听闻如此,那些个普通弟子的眼里剩下的便只是羡慕了,也不是羡慕别的事情,只是羡慕着那张钊长老的亲传伺候了陈墨好些个日子,听说还受那陈墨传授了几手功夫,想来也是那太华山的招式了。
至于那张恒,一直在山上待着,自然也是听得这消息,那向来古井无波额面孔之上也是浮现出一些笑意,他也是的确为陈墨高兴的,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湖武夫,身手固然是莫测了一些,可这身份还是上不了台面儿的,此番有了这太华弟子的身份,仔细算来倒是自己龙虎山高攀于他了。只是惊讶倒也没有几分的,毕竟也是见识过陈墨的身手,还受过他的指点,便是那随意指点的那几招,到现在,这张恒还是不曾吃透呢!
世间事,尽是一体两面,我之蜜糖,又或是彼之砒霜。同样是昆仑山的消息,此刻在那龙虎山长老岳长屏师徒俩听来却是格外刺耳的。先前只道那陈墨是一个江湖武夫,谁曾想过,那人竟是太华山的弟子。
“师尊,那陈墨竟是太华山的弟子,只怕日后会寻我等麻烦!”此刻,这师徒两人都是在那岳长屏的房里,那朱圭端坐在岳长屏的对面,面上满是担忧,看着岳长屏开口说道。
那岳长屏不曾抬眼看过朱圭,只是低垂这头颅,紧锁着眉头,想来也是在想着对策。听得朱圭开口,岳长屏道:“为师知道。”
“那武夫此等手段,我等又该如何对付?”那朱圭见着自己师尊如此,心里也是着急,开口问着。面上也尽是焦急之色,好似那陈墨此番已经到了山前一般。
“哼,莫说那武夫还不曾来此,便是来了,自然也是有着唐颜姑侄俩在前面挡着,你又何须如此模样。为师说过,成大事者,要有刀斧加身,而不加色改的气魄,这些你都忘了不成?”见着自己徒儿如此模样,那岳长屏开口呵斥一声,面上凌厉,倒还的确有着几分严师的模样。
“弟子知错!”听得师尊呵斥,那朱圭面上虽说有着几分不乐意,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只是低头说道。
“可是说到底,那武夫与唐沁还是拜过堂的夫妻,若是还念着几分情谊这口气便只能撒到咱师徒俩的身上了。既然他能将他与咱龙虎山的身份在天下人面前摊开,想来也是顾念着几分情分的,你我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啊!”也不是对朱圭所言,那岳长屏只是低着头小声嘀咕着,那眉头皱的更紧,右手食指轻轻的桌面上敲打着。
见着师尊如此,这朱圭自然也是知晓这是在思量对策的,便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那面上的焦急朱圭是不曾消散一分,紧紧的看着岳长屏。
“唉,罢了,原本还念着掌教师兄的几分恩情,只是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些了,要怪也只能怪他将那陈墨招惹到了咱这龙虎山上了!”良久,岳长屏的那双细长的眸子里猛然闪过一丝精光,轻声叹过,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也不曾开口对这朱圭说些什么,径直的站起身子,走到里屋的那张书桌之上,提笔书就一纸书信,收进信封里,接着便又回到了那朱圭的身前,将那封信件递到了朱圭的面前,开口说道:“你且拿着这柄书信,到山下西行三十里处的一个村子了,交到一个叫张德坤的人手里,剩下的事情,你便听那张德坤的安排就好。”
听得此语,那朱圭的心里也满是疑惑的,却也不曾开口问过什么,只是接过那封信件,起身对那岳长屏行过一礼,开口应道:“弟子晓得了。”
......
下了龙虎山,这朱圭也是听从这师尊的话语,不曾逗留,径直的朝着那西边去了,三十多里的路程,也是用不了的多少工夫儿的。凭着朱圭的身体,自然也是感不到半点儿的疲惫的,只是这心里却是不自在的,不是因为别的,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在昆仑山前出尽了风头的武夫。
那些个普通弟子听闻了昆仑山前的消息,自然也是在私下里说上一些个闲话的,便是今日这朱圭下山之时,那守山的两名弟子也是正说着那武夫的事情,见着这朱圭要下山,上前打过招呼,之时那言语之中尽是一些个冷嘲热讽的,话里话外,无非是揶揄着朱圭比不上那陈墨,还对掌教生出了别的心思,当真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生出了此等事情,朱圭心里对那陈墨的嫉恨又是重了几分,管他什么江湖武夫还是太华高徒,说到底还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清闲散人!待他东夏复国,他朱圭便是这天下共主,到时候,若他是江湖武夫,自己便给他舀干了那座江湖;若他是什么太华高徒,便给他铲平了那座太华山!
没多长时间,这朱圭便也是看到了那个村子的模样,说是村子,那模样比起山下的一些个镇子也是差不了许多的,只是地方偏僻了一些,安置在一个山谷里,若非有意搜寻,只怕也是找不到的。有意思的是,待这朱圭走近了,也不曾看见个什么石碑牌子上写着这村子的名字。
还不曾进那村子,便是有两人将朱圭揽住,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只是腰间却是别着兵刃,哪里像寻常的百姓,见着如此,这朱圭心里更是狐疑,也不知自己的师尊又是怎么找到了这么一个村子的。
“喂,你是来干什么的?怎么找到了这儿的?”那两人开口问道。
“受师命,来寻一个叫张德坤的。两位可是认得?”
那两人闻言,面上也是狐疑,互相看过一眼,接着又是开口问道:“可是从那龙虎山上下来的?”
“正是。”
“仙师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去通报一声。”说罢,那两人急忙离去。
听得此语,朱圭心里更是狐疑,一个村子怎么还要通报一声,整的跟山寨土匪一般。
没一会儿,那两人便也是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先前去过那龙虎山的张德坤。见着朱圭,这张德坤先行开口:“可是岳长老让你来的?”
“不错,家师有封信要交给一个叫张德坤的,不知阁下?”说着,那朱圭也是从怀里取出信件。
“在下便是。”说罢,张德坤从那朱圭手上去过那封信,不曾避讳,便守着朱圭的面将那信件打开,仔细看过,那面上尽是激动之色,便是拿着书信的双手,此番也禁不住有着些许的抖动,猛然抬头,看着眼前的朱圭,虎目含泪,嘴里轻声嘀咕着:“十七年了,终于等到了。”说罢,张德坤双手抱拳,突然间,身子一低,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开口大声说道:“末将张德坤,拜见太子殿下!”声音朗朗,中气十足!
......
图谋龙虎,千里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