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这些人便也是结了房钱,启程要赶回那上京城去了,出来了这么些日子,府里的那些个婢子一时间没人管制,还不知道要疯成了什么样子了?
此去路远,自然不能单凭着两条腿上的功夫儿的,也幸亏徐生来时驾了一辆马车,虽说不大,却也能够容得下这几人,也是如此,这几人也是坐着马车的,只是那马车里实在也没了什么地方,到底是这小儒圣的马车,又怎会没几本书册呢?
只是这马车里的书册却是多了一些,也没剩下多少地方,也幸亏这易一那不安分的性子,都不曾往那车里看过一眼,便已经是跟着郑伯一块儿坐到了那车辕之上,偶尔的还会从那郑伯手里抢过马鞭,嘴里喊过一声“驾!”接着,手中的马鞭挥下,摔打在那马背之上,看的那郑伯一阵心疼,赶紧将马鞭从易一手里抢回来,扔给易一一个白眼儿,却是不曾与他说过什么。
许是在那马车里待的闷了,陈墨也是将那帘子掀开,探出了头来,看着这易一说道:“这昆仑山的事情也是完了,你此番不回山上去,就不怕修师叔下来找你?”
“管他呢,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不给他玩腻了,那咱岂不是亏大了。”易一开口笑道,“再说了,那赵易带了一身的伤回去,这一会儿,那山上还指不定生出些什么热闹呢,一时半会儿的,也是想不到我这儿的。”
“易一倒是好生思量,等到了京城,我再带你去吃一些好吃的。”说话间,那徐生也是从车里探出了头来,开口说道。
“嘿嘿,还是动安好啊,哪像墨哥儿,这就想着把我赶回山上去了。更下山的时候就听人说那上京城是如何如何的好,那地处儿的东西定然也是要好的很的,等到了那儿啊,我一定要给他吃个遍,到时候可不许心疼银子啊!”易一一边说着,许是想到什么,面上尽是一些个傻笑!
“只要是易一想吃的,咱定然不会心疼银子的,怕只怕那上京城里的花样太多了,易一这肚子盛不下啊!”
“好了,我自然也是想着你在山下多待一些日子的,说不准咱俩还能一块儿回去不是?”陈墨笑着,开口说道。
“嘿嘿,这还差不多!”
那边的郑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抽过了一袋烟,透过那些个烟雾,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的样子,那发黄的牙齿不知不觉地也是露了出来,满脸的笑意,也不知是羡慕还是怀念。
“墨哥儿,龙虎山那边你是个什么打算?”易一冷不丁地开口,看着那陈墨开口说道。
听得此语,那陈墨也是愣了一愣,不曾开口回答,心里也是茫然,先前也是想过这事的,却也是一直不曾有过什么决定,毕竟受过那唐傲的恩惠,若是什么都不管,自然也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此番天下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那龙虎山的姑爷,便是单凭着这一层关系,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只是龙虎山的水实在浑的很,便是自己也是不知该怎么趟过去的。
“知白先前一直在山上,想来对这龙虎山的事情可能还不曾了解。那龙虎山本是那东夏国教,只是那东夏亡国,龙虎山又收留了东夏遗胄,这朝廷虽是不说,却也是一直提防着他们的。此番知白在神山前出尽了风头,定然也避不开朝廷的耳目,所谓江湖不过是庙堂之远,与他龙虎山牵扯上干系,日后难免会遭到掣肘!”那边的徐生开口。
“要我说,墨哥儿就顺水推舟,跟那唐掌教做一对儿恩爱夫妻便是了,毕竟也不能让我那一声‘小嫂子’白叫了不是?至于什么朝廷不朝廷的,那就更不需理会了,咱太华山还能护不了你们不成?”易一开口。
“哼!说的轻巧,他龙虎山收留东夏遗胄就当真不曾存下一份复国的心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可不是说说就行了的!”此番说话的是赶车的郑伯,虽说难听了一些,可是这世间的忠言向来是逆耳的不是!
“好了,便是要管,短时间里也是去不了的,便先不谈此事了,走一步算一步,想去那上京城里看看,上次去走的匆忙,定然是错过了好些个热闹的!”陈墨轻声开口,只是那话语里也明显能听出那一丝的无奈。
一眨眼,世间过得飞快,看着日头,已薄西山,这几人也是走了整整一天的功夫了,早就出了那留仙城,虽说走的是官路,只是这汉州之地实在荒凉了一些,这一路上,便是连村落也是不曾见过几个的。也幸亏这车上的这几人没一个是凡人,这挨饿的本事也是有的,便也不曾用过干粮。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赶车的郑伯也是开口对车里喊了一声:“小公子,看样子,在天黑之前咱也是赶不到那汉城了,要不就先在这儿过一晚?”
“这些事情,郑伯便自己做主就好了。”车里传出来徐生的声音。
“那咱就停下了啊!”说着,那郑伯轻扯缰绳,开口喊道:“吁——”紧接着,这马车也是稳稳地停住。那郑伯从那车辕上跳了下来。
易一也是从那车辕上跳下,只是此番看着这郑伯的眼神儿却也是两眼放光,开口说道:“您这赶车的法子是在哪儿学得,咋这般平稳?”
听得此等话语,这郑伯抬手在颔下假模假样的捋过几下,看了这易一一眼,面上尽是得意,开口说道:“无他,唯手熟尔!”边说着,也是踱着步子从那易一的眼前走过。刚好这时,那徐生也是从那马车里探出了身子。那郑伯见着,便也不再装着样子,脸上也端不住先前那等高人模样儿,咧嘴笑着,看着那徐生开口道:“小公子,你看咱现在可是有着老爷的几分风采?”
“有的,老师说过,术业有专攻,赶车这手艺老师定然是比不过郑伯的。”徐生强忍着笑意开口,边说着,也是从那车上走了下来,手上还抱着先前在那昆仑山前断了弦的古琴。
跟在那徐生身后,陈墨也是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怀里还是抱着那一团火红,看着那模样,想来那小狐狸已经是早早的睡下了。
见着两人都已经下来,那郑伯也是将手里的烟锅儿在此别在了自己的腰后,到了那马车旁,将那车辕接下,毕竟跑了一整天,这马儿也是累了的。那些个太师府的人也是知晓的,这郑伯无儿无女,想来是将这些个马匹当做自己的子女一般,便是半点儿的委屈也是不肯给它们吃的,若非如此,那今日易一那两下子也不会让他那么心疼了。
听着那郑伯的回答,那易一也是不曾死心的,便也是跟在了那郑伯的身后,接着开口问道:“要不您把这门本事教我呗?”语气诚恳,想来也是诚心求教的。
那郑伯瞥了易一一眼,也是记仇,想着白天里,易一的那两下马鞭,开口嘲讽说道:“怎么,你这是打算学会了之后回那太华山上去当马夫?嘿,这太华山弟子的志向果然也是不凡!”
听得这郑伯的话语,这易一自然也是听出了那话里的讥讽,却也不曾生出来半点儿的火气,面上仍然笑着,开口说道:“嘿嘿,从小,师父就跟我说过,技多不压身的,管他是干什么的,先学会了再说!”
......
君子不器,技多定然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