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暴戾皇子的俏国师6(1 / 1)

赵明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理所当然的错过了饭点,而这是他的错,不会有人管他。

他面色冷漠地把最后一筐柴火整整齐齐地在院子外面码好,动作娴熟。

他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起身时,突然看见普慧走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他没有什么表情,也不会刻意去寻求原因,这样毫无由来的恶意在他生活中是很普通的,普通到他根本不需要画时间去探求为什么。

至少他和普慧之间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就是以欺负他为乐。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在他回房间的时候,住持妙法师傅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他脸上总是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悲天悯人,他皱着眉看他说:“我知道普慧经常最近经常欺负你,我已经惩罚过他了,我希望之后你们之间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赵明敬垂着头听完,长长的眼睫盖住眼睛,让人看不清什么表情,但心下疑惑,这事在寺院中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却从来不会有人提起。

齐新竹在远处观望,这次总该领点情了吧。

何曾想,赵明敬在目送妙法师傅走后一秒就冷漠无情的关上了门,齐新竹还没来得及走近和他说两句话,而以他们俩的站位,他肯定是看见他了的。

齐新竹:……

福子忧虑地看到了这一幕,站在身边小心翼翼开口:“国师大人,回去吗?”

作为煞星,被皇家厌弃,能得到来卧佛寺改造的几乎已经是万幸,他当然得不到任何的优待,赵明敬在这里的身份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沙弥,而且别的沙弥还有晋升渠道,而他没有,只能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生活。

不过他作为一个最低等的沙弥之所以能够拥有自己的单独房间,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住,大家都怕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如此,他只能一天天熬,熬到他二十岁及冠那年,他会经历一次圣水考验,也就是全身地走进准备好的圣水里,如果没事,那就说明这些年的清心苦修已经将他身上的血煞之气祛除,如果身上还有余孽,他就会被圣水腐蚀殆尽,最后在所有人面前成为一堆残渣。

不过巧的很,执行这种神神道道的仪式的人就是他,大辰国最尊贵的国师。

可现在大辰国最尊贵的国师还在忧虑如何才能多和主角说上一两句话。

他前几天每天去给赵明敬送饭,有时候亲自去,有时候打发福子去,可人家理都不带理。

整得最近福子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一个变态,他估计以为自己疯了,在一个皇家寺院看上了一个小沙弥,而且还屡次被拒绝。

齐新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青色,幽幽叹了口气,看着福子说:“你想不想吃肉?”

福子眼睛一亮,随即又压低声音向四周探望了一下说:“主子,这里可是寺庙,禁止杀生的。”

齐新竹道:“我们当然不在这里杀生,去后山。”

等福子跟着齐新竹来到后山的时候,突然然觉得更加不妙了,表情比刚才还要痛苦。

这里虽然是没人了,但那“佛祖”的慈悲善目的脸正直直的对着他们,他总觉得像是有人盯着他们似的。

他拉了拉齐新竹的衣袖,表情悲切,说:“主子,要不咱不吃了吧。”

齐新竹当然不干,况且,他根本不信这些,道:“那我们都来了一趟。”

福子打着商量,满脸苦涩,说:“要不咱换个地方也行啊。”在这里杀生,简直就跟在大街上裸奔一样。

齐新竹状似沉思了一下,看他实在受不了,最后才沉痛地决定采纳。

然后福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他跟着齐新竹在后山绕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见齐新竹停下来。

他似乎在找人,但福子不敢问。

齐新竹在这个世界虽然没什么功夫,但他扔飞镖的准度很好,两圈下来他现在已经猎取了两只野鸡。

甚至还有动物从他眼前仓皇逃窜,齐新竹匕首扔出去,又刚好插到一只肥硕的灰色兔子右腿上。

他手一摆,福子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他的猎物收入囊中。

齐新竹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语气带着疑惑:“这里的动物怎么这么多,而且逃跑都不会,也太好捕了。”

福子瑟瑟发抖地看了一眼头上的佛陀,心道:您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除了他们,谁会胆大包天地跑到这打猎。

福子手里提着两只野鸡和一只兔子,齐新竹最后又带着他在山上走了一圈。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齐新竹只能叹了口气,在山脚下寻了一块平坦开阔的地方开始生火。

这里已经超出了卧佛寺的界限,而且由于地势陡峭,显得荒僻极了,不过自古以来,人迹罕至的地方景色都不差。

这里也是,青山碧水,映照着芳草萋萋,偶有一两只飞鸟踏空而过。

齐新竹指了一个地方盘腿坐下,福子就跟着找柴火生火,他干的卖力,毕竟还好国师没选在那佛头底下,只要不对着那佛陀,让他干什么都行。

齐新竹的烧烤水平其实一般,大多数还是在末世世界逃亡得来的一些经验。

他只能把东西做熟,但并不好吃。

福子倒是十分上道凑上前说:“主子,我会烤肉,之前在被买进国师府里面的时候做过一段时候的酒楼帮工,偷学了一点。”

齐新竹的脸马上多云转晴,“不错啊你,看来我选你带过来是个明智的事。”

福子嘿嘿一笑,手上的活路没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纵星国师不像他想象的那般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人都换了一个,当然不一样,齐新竹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反而是起身在附近寻找到了一点香料,到时候和肉一起烤,滋味更好。

柴火燃烧的声音哔哩啪啦,把香草的味道激发出来,完完全全诠释了一个什么叫做十里飘香。

齐新竹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上面只撒了一点盐和孜然,但混着香料的纯正肉味,味道其实不错。

他尝了一口,福子果然没有骗他,腿肉紧实,烤的也是外焦里嫩,里面甚至还有丰沛的汁水。

他说:“别弄了,你也吃啊。”反正他猎了那么多东西。

福子犹豫了好久,最后看着齐新竹确实没有开玩笑,才终于拿起来一块烤的并不太好的肉啃起来。

齐新竹其实只吃了一只腿,他只是想解解馋,也并不太饿,最后基本所有的食物都进了福子肚子里。

但最后齐新竹还是留下了一只鸡腿,用荷叶包了几层,封住它的肉香和油脂,毕竟这种东西在这种地方可是典型的违禁品。

福子也吃饱了,但是看齐新竹的动作,通过这些天对他的了解,他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家国师倒底是要干什么。

而且,也许,这一趟本也不是国师自己想吃,而是为了找某个人。

他面如菜色,一路上都眉头紧锁,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自家国师大人会对一个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沙弥上心。

而且看样子还不只是玩玩而已,似乎还认真得很。

在他们刚走,远处一处山丘之中,赵明敬的身影显现出来,要是齐新竹在这就会发现,他的衣着和在寺庙里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现在他穿着一身紫色锦衣,头发编起来束起,眉目肆意冷厉,倒像是哪里出来的江湖侠客。

可桀骜不驯的江湖侠客也闻到那飘散在空气中的烤肉的味道,不由自主的,他的喉结居然滚动了一下。

他这次出去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吃饭,昨天回去晚,也并没有赶上素斋,不过在他眼里,口食之欲并不重要。

不过待他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的时候,面色突然变得更加冷凝起来。

他看到门边那片树叶移位了,那是他出门前放在那里的,他明确记得它的位置,可现在确确实实是被人移动了,那就说明这房间有人来过。

他脑海中闪过多数想法,是普慧那蠢货又来找麻烦了吗,他掀开被子是不是又会爬出来几条毒蛇?

或者是把他的被褥全部收走了?

他谨慎地进入房间,小心地检查了一番,却发现一切未变,他只看到,窗边的桌子上多着一个荷叶包着的鸡腿。

至于至于那只鸡腿齐新竹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吃,那东西虽然口味不比外面,可也确实来之不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它浪费了,不过他觉得浪费的几率非常大。

夜渐渐深了,山里的夜晚更加风急露重,齐新竹的气虚之症在这里更加剧烈,白天怕热,晚上怕冷。

有时候走几步路都要歇下来喘口气,后来,福子就一直随身带着一个小扇子,隔一会儿便帮他扇扇风,而且一路上都注意着哪里有阴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