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财阀大人的小狼狗2(1 / 1)

齐新竹一勺一勺的喂。

梁恪就一勺一勺的吃,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眼神也直勾勾的看着他,连粥水从脖颈滑倒了衣服里也像毫无知觉一样。

可是明明上面还有伤口,热汤倒在上面,不可能不疼。

齐新竹皱了皱眉,这个人跟本没有知觉的吗?为什么一点疼痛的反应都没有?

梁恪看到像神仙一样的人皱眉了,顿时更慌了,他肯定是做错什么了,他生气了。

也是,毕竟他根本也不属于这里,他本就不配被人如此对待的,只是希望,他只是单纯的遗弃他了,没有一些别的手段惩罚他。

他都已经低下头,等待审判的来临之时。

齐新竹说:“汤汁都流到你的伤口上了,你感觉不到吗?”

齐新竹其实有点生气,自从他醒过来之后,各种动作无不在牵动伤口,在他自己心里,就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可梁恪说不定在他未知的时候,不知道受了多少更多更大的罪,他也无法责怪他。

梁恪不解,道:“啊?”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简直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

他太自卑了,和眼前的人比起来,自己还不如臭水沟里的老鼠。他不愿意再开口,默默低着头,只是等着对方下达最后的命令。

但没有等到他被遗弃的话,只有很柔软的触感在自己脖子上面扫过,痒痒的,他并不觉得难受。

齐新竹略微有点洁癖,所以随身都带着手帕。

他没有药膏,梁恪也不愿意医生来检查,他只能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上面的粥水,还轻轻的吹了吹。

梁恪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仿佛自己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他突然有些无措。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以前在齐勇那里看到的一条狗,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知道那条狗通体黑色,油光水滑,上面系着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威风极了。

它性情也很凶残,见到人就想要扑过去咬。

可是没有人打骂它,甚至被咬的人也不责怪它,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那时候他刚刚被人辗转卖到齐家,还没有被齐勇盯上,日子也没有过得这么悲惨,他曾经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可是齐先生最近的爱犬,你们给我小心点照看,否则,你们知道下场的。”

众人回答是。

他躲在角落,他很惊讶,更惊讶于所有人的顺从。

怎么会有一只狗比人还要来的高贵呢?难道就因为他的主人身份高贵吗?

有一次,他趁着所有人睡着了,小小的他偷偷走到关着狗的笼子边,整个笼子很大,全新的,甚至有一个小房间的大小,银色的笼子上面有黑色的铭牌,也是用不锈钢打造,泛着低调的光泽。

“艾文。”

梁恪在福利院的时候读过一些书,后来辗转各地的时候也尽力偷偷认一些字,所以现在他认识上面的字。

“你也有名字啊?”

梁恪低声对着狗说,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虽然他也有名字,但福利院的阿姨说,他出生就被遗弃了,这名字也不知是谁取的。

可它不仅有名字,有很好很好的食物,还可以洗澡。

狗似乎不能理解人类在做什么,眼前这个小孩,实在是太瘦弱了,它连想撕咬的欲望都没有,况且相比于人类每天给他的新鲜肉类,他看起来并不可口。

梁恪现在回想起来,不可否认,他那时候,居然对着笼子里面一条狗产生了羡慕。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齐勇口里的齐先生是谁。但他昏过去之前,听到了他称呼面前这人为齐先生。

他原本以为能养出那只凶猛烈犬的齐先生也是一个凶狠残暴至极的人,而眼前这人明明温柔得像神仙一样。

他并不蠢,但现在他有些想不明白了,他又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但是转念一想,也是只有那么漂亮威武的狗能够配得上眼前这样高贵的人,而他这样的人即使是做宠物都是配不上的。

齐新竹并没有看出他的心思,他喂完饭,轻声问:“你的身体现在还有一点虚弱,需要让医生来给你看一下可以吗?”

梁恪终于缓慢点头,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知道他最好听话,在他的世界里,任何情况下,听话都比反抗要来的轻松。

齐新竹退到旁边,感觉有点感慨,当时第一个世界,他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刚刚醒过来,就看见了秦予衡。

现在没想到自己和主角的位置调换了一下。总有人要这么惨吗?

在检查的时候,梁恪一动不动,即使医生嘱咐这项检查可能会有点疼,他也毫无反应像个破布娃娃一样。

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齐新竹,仿佛怕他一眨眼,齐新竹就离开了,齐新竹安慰道:“没事的,我就在这不会走的。”

梁恪没有任何变化,仍旧这么看着他,完全没有改变,齐新竹无奈,只能由着他去了。

由于他实在是太配合了,所以检查都很顺利,几乎一下子就完成。

医生把他的数据记录在册,然后会给厨师让他定制出一份最适合的营养餐,然后给出一些适合的生活作息。

这都是齐新竹吩咐的,一切规制按着他生病的样子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梁恪就在旁边,他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但更多的是狐疑。

齐新竹走过来,说:“你这几天还不能下地,你先好好休息,想上厕所和我说。”

梁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了,即使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但至少他应该道一声谢。

可突然,他双目圆睁,一脸惊恐,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慌急了,眼睛盯着齐新竹无声急促落泪,四肢因为激动而不正常地摆动。

齐新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他知道如果放任他这样下去,手里的针头马上就会回血,他扶住他的肩膀。

担心地问:“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再努力尝试,想要说出一句话来,可是连这都做不到。

他咿咿吖吖的直叫,手脚挥舞,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平静,或者说已经装不来平静,眼睛中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疑惑又悲切的看着齐新竹。

齐新竹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眼神,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绝望孤寂。

齐新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赶快抱住他,一下一下抚摸他瘦弱的脊背。

“没事的,没事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遍一遍的重复,将他抱的更紧,似乎苦难就是更容易落到悲苦的人身上。

“我们请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他轻声问,想缓和他的情绪。

梁恪突然激烈反抗起来,他不要见任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已经失去了家人,朋友,健康,现在连他的声音也要夺去。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有无数句话想说,可现在嘴里只能重复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他哭得声音很大,连主卧的隔音都无法阻挡,有人听到之后还是叫来了医生。

齐新竹低声和医生讲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两人讨论了三两分钟。

梁恪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们,眼中淌出泪水,样子比刚才更糟糕了。

“所以这是心理作用是吗?很快就会好的对吧医生?”

齐新竹故意当着梁恪的面讲话,让他能够清楚听到这不是什么永久性的失声,只是受到了刺激的心理作用。

医生配合的点点头。

“不是什么大问题,声带没有受损,患者可以发声只是不能说话就能说明这一点,所以这些天以心情一定要放轻松,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配合着训练就好了。”

“你看,没事的,医生都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心情恢复平静。很快就会好的。”齐新竹直视着他:“你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好的。”

梁恪凝视着他的眼睛,很久很久,他突然意识到,他在给自己做承诺,他终于缓缓地点了头。

——

齐新竹当然知道医生肯定还有没说完的话,他找到一个无人的位置。

齐家的家庭医生站在走廊处。

“当然了,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太久没有说过话了,所以造成的语言退化,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在养伤期间多做一些发声训练。”

齐新竹点点头,“知道了。”

“那如果我们一直积极治疗,大概多长时间能够恢复呢?”齐新竹问。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因为我也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反正少则三两个星期,长则几年,还是一定要注意让病人不可以操之过急。”

齐新竹小心应下,又吩咐厨房每天给梁恪加一道润喉清肺的菜品。

可养伤期间,梁恪几乎不允许所有人碰他,他的防备心太重了,加之失声之后,他就更加自卑怯懦,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想要上厕所的时候,就一瘸一拐的爬过去,扯到伤口就扯到了。

刚开始齐新竹还不知道这件事,一直忙着打理齐家的产业,他才发现,原来系统说的一点不假,他的商业帝国确实涉及多个行业,所以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也太多了。

他发现这件事是因为,有一次他不小心撞见梁恪腿上突然多了一个新鲜的伤口,他逼问之下才知道的。

女佣也非常委屈,“我说要扶他过去,可是他还把我推倒了。”

齐新竹看见女佣手臂上的淤青,想必也是努力过了。

他有些无奈,温和地对女佣说:“不好意思,这个月给你多一倍的工钱,以后你就负责他的饮食就好,其他的我来。”

梁恪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睛看他,里面写满了拒绝,虽然紧闭着嘴,但死命摇着头。

女佣也惊讶得很。

总觉得最近的齐先生变了很多,把梁恪带了回来这么细心照顾就算了,还这么好脾气的和她讲话。

而且,刚刚齐先生是和她说不好意思了吗?是不是她听错了,一直到走出去那一刻女佣都是迷迷糊糊的,感觉脚都没踩在实地上。

齐新竹看着疯狂摇头的主角,心平气和的问:“现在想上厕所吗?”

梁恪木楞摇头。

齐新竹平静地说好,然后起身打了个电话,让助理把所有的文件都从书房搬到这里。

反正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卧室,足够大,也不是没有办公的地方。

他说:“行,我就在这里办公了,有需要就直接叫我。”

齐新竹算是明白了,和这个小家伙,就只能慢慢磨,没事,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梁恪看着他真的就在这坐下来,也不刻意看他,仿佛真的在认真工作。

齐新竹当然是在认真工作,他也必须认真工作,他手里掌握的东西和权利实在太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化,是否会对他造成困扰。

不过虽然名声在外,但他为人其实低调,众人只知道乔四爷手眼通天,但其人深居简出,很少有人掌握他的真实信息。

这倒是给了齐新竹方便,否则太容易被人认出来,这种情况下,要是被人发现是假的,估计死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还有梁恪,估计他们能一起被埋到乱葬岗上去,不知道能不能在另一个世界把信任值刷满。

不知道他工作了多久,他觉得脊背有些酸痛,齐新竹突然抬头,眼神扫到梁恪。

才发现他眼神躲闪,执着地看着床头柜一个平平无奇的被子,视线完全避过卫生间所在地,手指却一下一下搅着腿上的被子。

看这样子是想去厕所了,齐新竹了然,走过来,伸出手。

说:“我抱你过去。”

梁恪看着他,一惊,然后摇头。

看这人软的不吃,两人僵持了好久,齐新竹无奈,只能重新重复了一句。

语气略重了些,道:“快点,别让我说第三遍。。”

看见他的表情变化,梁恪突然不动了,想被点了穴一样,乖乖的任由他动作,即使身体僵硬得不行。

齐新竹没想到自己还有上赶着伺候人上厕所的一天,关键是,还被人一次次拒绝。

他径直把梁恪打横抱起。

长腿一跨,显得非常轻松,几步就走到了卫生间。

他实在是太轻了,别说十五岁,人家十岁的孩子都有很多比他重,齐新竹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就是一堆骨头。

齐新竹给他调整好姿势。

“没事,我不看。”

安慰的效果趋近于无,他略微一扫,就看到对方耳朵完全变红,甚至脖颈处也有淡淡的绯红。

他让梁恪自己撑着洗手台,然后自己走了出去,在外面等他。

“弄好了叫我。”

作者有话说:

梁恪:“宝娟,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我再也不能讨齐四爷开心了。”

齐新竹翘着二郎腿:“你还可以穿少点跳舞给我看,我也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