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华恩刚一回到侠客山庄,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并且这些人还不是普通的喽啰,带头人中赫然站着华山派掌门陈朋,昆仑派掌门何竹影等人。
卿华恩面不改色道:“各位同僚,这是什么意思?”
余勇上前道:“对不住了卿兄,这是潇盟主的意思!”
卿华恩道:“潇盟主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过河拆桥?”
“哈哈哈,千面书生此言差矣,到底是谁过河拆桥现在还不好说!”潇尘拿着一柄纸扇从人群中穿梭而来!
“少主可否把话讲得明白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大家都是聪明人,书生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
卿华恩见他也不说出原因,自己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深陷困境,也不给解释的机会,莫非侠客山庄出了什么变故?亦或许是有人在潇湘子耳旁进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谗言?如今只有想办法先见到潇湘子再说。足尖一点,趁着漆黑的夜色在众人面前消失了踪影。
不知道卿华恩武功底细的人感到十分惊讶:“这真是平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面书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听见潇尘大喝一声:“给我追!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卿华恩来到潇湘子的书房前,见房中还亮着灯火,望着身后追来的众人,推门而进。
“嗖!”破空之声传来,卿华恩将头一转,右手向飞来之物抓去,稳稳将那枚金针抓在了手中。
“啪啪啪”房间之中想起了一阵阵拍手声。
卿华恩向房中望去,潇湘子正坐在房中最显眼的椅子上,手持一本书,一看书名竟然是古代兵书《孙子兵法》。
潇湘子道:“书生果然好身手,无论为谁效命,都是如虎添翼。”
卿华恩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今夜侠客山庄这些人的用意,刚想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众多脚步声走近,有人喝道:“卿华恩已经无路可逃了,冲上去抓住他!”
可是好半天还是没有人进来,最终潇尘走了进来,先向卿华恩望了一眼,然后对着潇湘子行礼道:“父亲!”
潇湘子道:“现在没事了,你们先下去!”
潇尘还想说什么,潇湘子立刻用眼神阻止了他。
“是,父亲,孩儿率领众人在门外听后差遣!”
潇湘子点了点头,潇尘临走时对着卿华恩打量了几眼,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哐”的一声,门被关得死死地。
房间中静地可怕,潇湘子不动声色,继续翻阅着《孙子兵法》,突然念起其中一段:“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卿华恩明白其中的意思,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潇湘子继续读道:“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卿华恩对兵书颇有研究,这《孙子兵法》亦是读了不下数十遍,既然潇湘子以其中的言语旁敲侧击,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孙子兵法》中的内容来回答他。
只见卿华恩向前走了几步说道:“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潇湘子有些怒意,拍案而起道:“可人心难测!”
卿华恩争锋相对:“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能见人心!”
潇湘子转怒为喜道:“那是对于只有一面的常人,对于千面书生这好像并不适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潇盟主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那在下告辞。”卿华恩说完转身离去。
“慢着!”
卿华恩听见潇湘子挽留,嘴角露出些笑意,不过转过身时,这种笑意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潇盟主还有什么事?”
潇湘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次在和卿华恩的较量上略逊一筹,这千面书生不愧为“千面”二字,就算看破了其中九百九十九面,也休想完全了解他,心中抑郁难以遏制,可脸上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说你在冷月宫打听到了什么?”
卿华恩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先将桌子上的茶壶提起,到了满满的一杯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小口。
“还是侠客山庄的茶好喝些。”
潇湘子听出了他的意思,眼角剧烈地抽搐着,好个千面书生,这厮竟然敢在我面前示威!
卿华恩一杯茶喝了好长一段时间,潇湘子也没有去打扰他,看他究竟想要耍些什么把戏。
卿华恩见潇湘子既然沉得住气,那自己也不要不知好歹。重新倒了一杯茶,向潇湘子递去。
“我希望以后随时能来侠客山庄喝茶!”
“哈哈哈,随时欢迎,不管是十年百年还是千年万年!”潇湘子言下之意:“只要助我开启天门,二人飞升,这侠客山庄送你又何妨!”
“既然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潇湘子好一阵激动道:“那敢问千面书生,这东风现在何处?”
卿华恩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潇湘子。
潇湘子心领神会。
“莫非书生说这东风是我?我不是很明白书生的意思,还望赐教。”潇湘子向卿华恩作揖。
卿华恩向潇湘子详细地说明了与皎月达成的协议,只要侠客山庄与冷月宫联手,那开启天门之日指日可待。
潇湘子心情虽有些沉重,可如今侠客山庄与冷月宫的势力不分伯仲,继续僵持,错过了六百年一遇的机缘,到时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卿华恩说的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潇湘子深思许久最终还是向卿华恩点头道:“好,我就将这东风送你又何妨?不过……”
“不过什么?潇盟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不过你为什么要骗皎月?山川河流的龙脉之气本是一脉相承,书生为何说只懂山川的寻龙探穴之法?”
卿华恩一怔,想不到这潇湘子果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恐怕除了寻龙探穴的具体操作,其它的东西可能比自己还要了解!
“也算不上蒙骗,只是为了少生事端!”
“怎么说?”
“诸葛孔明的八阵图原是为汉室刘姓中的有缘人准备,他希望自己在人间的阳寿已尽之后,刘姓之中有人得了机缘,窥破天道,重振蜀汉国运,将来一统九州,让天下重新归于刘姓的天下。”
“可这和长江之上的八阵图又有什么关系?”
“昆仑山和长江这二处的八阵图都和蜀汉的国运纠缠,当年曹魏大将邓艾攻到成都,蜀汉后主刘禅开门投降,蜀汉国运气数已尽,触动八阵图命格,昆仑山顶的八阵图藏于深山之中,长江之面的八阵图沉于长江之底。二处遗址至今皆杳无踪迹,万幸的是昆仑山上的遗址可以用分金寻龙探穴之法找出,可长江之底的遗址就算找出了也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为何?”
“潇盟主与在下都是人,不是河中的游鱼,数百尺之深的长江,就算知道了具体方位也束手无策。”
“我不信诸葛孔明就没有什么方法重启江底的八阵图?”
“确实有,我也不防实话告诉潇盟主,长江之下的八阵图我已经探明具体方位……”
潇湘子激动地问道:“在哪里?”
“鄂地向王郡三峡中的西陵峡(今湖北省宜昌市)。要重启数百尺之深的八阵图必须要有避水珠。”
潇湘子更加激动问道:“那你肯定知道避水珠在哪里?”
“我劝潇盟主还是不要动避水珠的心思,因为自古以来凡是想偷避水珠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哈哈哈,为什么要偷?只要是我玉面郎君想要的东西,那都是去拿!看来书生还是将我瞧得忒小了。”说得意气风发,老子天下第一的阵势。
卿华恩也笑道:“不是我不相信潇盟主的本事,只是这避水珠是西域高原布达拉宫的镇宫之宝,也是活佛的象征,就和中原皇帝的传国玉玺一样,要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去偷了传国玉玺,数十万大军浩浩汤汤,不管那人有多大的本事终将难逃一劫。”
潇湘子这时才明白卿华恩劝自己为何不要去动避水珠的心思,虽说如今是中原武林盟主,可是想与朝廷抗衡,那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刚刚那番豪言壮志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潇湘子还是不甘心,既然有捷径不走,为何要重新去寻找?
“难道可以去与当今的西域活佛车光胜商议?”
卿华恩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既然是佛,无欲无求,并且当地人的观念之中活佛本就是天人,只不过不愿看见世人受苦才来人间救苦救难,就和中原的观世音菩萨一样,这根本没法商议。
“这就是我不告诉皎月的真实原因!”
潇湘子听见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若是皎月知道这个情况,依照她的性子,定会倾尽全宫之力抢夺避水珠。无论是她还是其它三剑的传人出了一点意外,那这开启天门的想法只能成为空谈。
潇湘子再三深思,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布达拉宫夺取避水珠想法,缓过神来,卿华恩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