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入正在园中的石桌上擦拭宝剑,忽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陆陆续续冲进不知道多少个精壮汉子,在院子中整齐排成两列,张纪海一脸严肃踏进院子之中。
周裕入并不慌乱,甚至连余光都未曾朝张纪海望一眼,冷冷问道:“你来了?”
张纪海有些意外,看来周裕入知道他要来。
“我说过现在没你什么事情了,叫你带上一笔银子滚蛋,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你怎么还没有滚?不过现在你想滚也没这个机会了。”
周裕入不屑道:“哟呵?是吗?”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就你交出玄武军符,我或许可以发发慈悲打断你双脚饶你一命。”
周裕入有些意外,不知道张纪海怎么知道玄武军符落入自己手中,既然被他知道了,那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周裕入道:“或许你交出朱雀军符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张纪海先是一怔,随后大笑。
“死到临头还活在梦里。”
周裕入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声音比张纪海的笑声低了许多。
“我就是死到临头还活在梦里。”
张纪海突然停止了笑容,手一举,一排弓箭手上前对准周裕入。周裕入临危不乱,仿佛此时发生的事与他无关,拿起手中铮亮的长剑轻轻一弹,放在耳边,剑身传来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
张纪海有些恼怒道:“他妈的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圣人,老子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到底是交出军符活命,还是愿意带着它一起去死。”
周裕入又是用中指一弹剑身,传来清脆的声响,他此时竟然闭起了双眼,仿佛欣赏这世间最动听的曲子。
张纪海大喝一声:“放箭。”
一排排羽箭飞向周裕入,他突然睁开双眼,一个转身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朝着乱箭一裹,刚刚朝他射去的羽箭一个不落的卷在了披风之中。
弓箭手还想射第二箭,伸手往背后拿箭还未搭上强弓之时,只见周裕入将披风向外一抛,披风尽数展开,他一跃而起,朝着披风数掌打去,真气凝聚于掌上外泄,将披风上羽箭反打回去。弓箭手一阵“哎呀”之声,尽数倒地,大多数立马气绝。
张纪海拍手道:“要是这么容易被拿下那就不是你周裕入了。”手一挥,下令道:“上。”
房顶上来跳下数十个士兵,手中都拿着一样东西,看似渔网又不是渔网,这种网是深山中的老树腾经过浸油之后,在烈日下暴晒七七四十九天编制而成,刀剑砍不断,火也烧不断,一旦陷入其中,只能乖乖就擒。
周裕入没有想到张纪海还来这一招,顺势一滚,逃出了网捕范围之内,那些持网的人反应迅速,乘势而进,巧妙避开所有的障碍物。把周裕入逼到一个墙角,那网近在咫尺,控制网的人却相隔甚远。
周裕入不信邪,一剑朝渔网斩去,渔网纹丝不动,想抽回长剑时大惊,竟然无法抽回,像是渔网之上有玄铁之类的东西将长剑吸附住。周裕入朝持网的人一掌打去,那人将渔网一抛,后退数步,若是再继续跟进,那会是自投罗网。
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周裕入抬头望望,纵身一跃,岂料这些人早就在等这一机会,天空瞬间洒下另一张网与下面那张网同时收紧,周裕入上不能逃,只得落下,周身被网住。使劲挣扎一番,每挣扎一次,网就自动收紧一分,到最后周裕入也学聪明了躺在地上不在动弹。
“哈哈哈”张纪海大笑走近,用右脚使劲朝周裕入一踹,周裕入面不改色道:“你这只脚怕是保不住了。”
“啪”一计重重的耳光甩在了周裕入的脸上。
周裕入继续道:“你这只手也得废了。”
张纪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强,双手将抓起举过头顶,朝刚刚周裕入坐过的石桌上扔去。
“哐”石桌石凳已经被周裕入的身子毁坏掉。
周裕入道:“看来你这个人是要没了。”
张纪海抽出随从的一把长刀走来架在周裕入的脖子上问道:“你他妈的刚刚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
周裕入道:“我说你死了没有人替你收尸。”
“哈哈哈,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死了没人收尸,彭彧……”
话还没有说完,彭彧的剑就架在了张纪海的脖子之上。
张纪海眉头一皱,望向彭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彧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个生意人,谁给的价钱高我就接谁的买卖。”
张纪海瞬间明白了一切道:“你要是效命我,我可以打开金库,到时候你想要多少金银珠宝就拿走多少。”
彭彧不理他,在等候周裕入的命令。唐文走上前去把周裕入从渔网中解救出来。
唐文道:“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也是你该实现承诺的时候了。”
周裕入笑笑,扔给唐文一把钥匙道:“古庙月在张府第二间粮仓之中。”唐文拿着钥匙飞快的向门外跑去。
张纪海有些恐慌了,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叫道:“周涵何在?快来解救本将军。”
周涵慢慢走近,将手伸进张纪海的怀中,摸到一个东西,拿出一看,果然是朱雀军符,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周裕入。
张纪海大怒道:“你们都反了吗?有人替本将军杀了这些叛贼的,赏赐黄金万两,直接升为副司之职。”这一句话果然乱了军心,手持刀剑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
周涵道:“这个张纪海平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大家有目共睹,今天有机会翻身,难道我们还要继续遭受他的欺压吗?良禽折木而栖,我们应该侍奉我们的新主子周裕入周将军。”
周涵说完带头朝地上一拜,士兵有些迟疑,人群中不知是谁一声高呵:“成王败寇,我们应该追随强者。”
这一声呼喝打破了士兵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不约而同抛下兵刃一起下跪,周裕入高高在上,望着第上跪拜的诸多士兵,眼中出现了君临天下的一幕,把他们想作是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自己则是当今圣上。
“哈哈哈”周裕入笑得越来越开心。
张纪海道:“笑你妈的。”
听见张纪海的骂声,周裕入立刻回到了现实。走过去用长剑拍拍张纪海的脸颊,撬开他脸上遮住瞎眼的眼罩。张纪海的瞎眼遭受强光的刺激十分难受,举起右手遮住,周裕入长剑一挥,张纪海右掌就掉在了地上。
“啊……”张纪海左手紧紧抓住右手被剑砍断处,脸上的汗珠如墙角的雨水般滴下。
周裕入大笑道:“我说出话一定会办到的。”又是一剑,将张纪海齐着膝盖的右脚斩下,张纪海疼着在地上打滚,脸都因为疼痛变了形。
周裕入将长剑交给一旁的彭彧,自己又坐在未毁坏的石凳之上继续擦拭着宝剑。
张纪海看着眼前站立的彭彧,用微弱的声音哀求道:“彭大侠,救救我,你要什么都给你,我这次决不食言,我可以给你金山银山,也可以给你佳丽三千。”
彭彧道:“是吗?张将军要是早有这种觉悟,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不过现在我还真想从张将军身上得到一件东西。”
张纪海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顾不得断手断脚之痛,拼命地朝彭彧爬去,用沾满鲜血的左手抓住彭彧的一只脚。
“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彭彧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你的狗命!”“命”字刚说完,张纪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头颅就被彭彧斩了下来。
周裕入没想到彭彧这么快就取走了张纪海的狗命,让他死得太痛快扫了兴致,长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就当是积点阴德了。
周裕入用脚踢了踢张纪海的狗头,下命令道:“将他的身子扔到荒郊野外去喂狗。”
彭越笑道:“狗头喂狗?周将军确定?”
周裕入笑道:“哈哈哈,不试试怎么知道?”
众将士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们都被周裕入的残忍做法搞得心惊胆寒,就是连周涵都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投奔这个魔头,看着周裕入和彭彧都在大笑,抹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跟着尴尬的笑了几声。
周裕入道:“周涵将军,凭着朱雀军符能调动多少边关的将士?”
“三十万。”
“很好,将他们全部召回。”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万一他国来犯,岂不是糟糕地紧。”
“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将……将军请讲。”
“攻外必先平内!”
“小的明白。”
周裕入一把将朱雀军符扔向了周涵。并警告他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滑头,不然你府中大小三百八十一口人的性命……”
周涵道:“请将军放心,有将军保护我妻儿老小的安全,末将愿意上刀山下油锅。”
“这话我爱听,去吧!”周涵领命去了。
周裕入从怀中摸出玄武军符对着彭彧道:“你去把余飞的二十万人马召集来。”
彭彧调侃道:“我可就孤身一人,不需要将军保护妻儿老小什么的。”
“你不一样,你我是兄弟,岂是这些杂碎能够相比的?我若连彭兄都不能相信,那这世间恐怕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
彭彧心中愕然:“这周裕入收买人心的方式果然比张纪海高明多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张纪海,突然觉得他死在周裕入的手中一点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