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其中也有人发表了不同的意见。
“话可不能这么讲,我觉得那小哥烤的肉串很好吃,厨艺肯定也不差……”
只是拥有这种观点的人太少,他的话音都未落,就被一片反对的声音给淹没了。
“扯蛋,烤肉串这种微末小技,跟本登不了大雅之堂,怎么能和厨艺联系在一块?”
“就是嘛,我会砍木头,可不代表我是个木匠呀!”
听着周围那些家伙在那议论纷纷,一直站在烤肉摊前的张半仙,心情也变得无比沮丧。
他娘的,悦来酒楼那个姓唐的老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份一天能赚五百文钱的工作可是来之不易,结果他只干了短短一天,竟然眼看就要被那个姓唐的老家伙给生生搅黄了。
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回去守那个好几天都无人问津的算命摊,张半仙就恨不得把那个唐掌柜的脑袋给拧下来当夜壶。
不过这时,有人突然话锋一转,在那叹气道:“唉,真是可惜,烤肉小哥这回要是栽了,那以后咱们可能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肉串。”
此话一出,旁边有几个家伙的情绪产生了微妙变化。
“是有点可惜了,要不咱们今天就多吃点?”
“嗯嗯,是得多吃一点,走,咱们赶紧排队去!”
已经回到悦来酒楼的唐掌柜,根本预料不到,厨艺比试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徐氏烤肉摊上的生意,竟然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一时间,徐氏烤肉摊前变得人满为患。
看着想要吃烤肉的人纷拥而至,徐扬等人再次忙碌开来。
哪怕是心情沮丧的张半仙,此时也只能强行打起精神,继续维护起烤肉摊前的秩序来。
刚才发生在徐氏烤肉摊前的那一起意外,极大促进了大家购买烤肉串的欲望。
很快,本来打算卖一整天的肉串,到了午后就再次销售一空。
当场拿到五百文工钱的张半仙,此时可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这五百文钱到手之后,他这个月至少不用再为买炊饼的钱而发愁了。
忧的是,从今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这么容易赚钱的机会。
眼看收拾完烤肉摊的徐扬等人就要离去。
张半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徐小哥,刚才那个赢了能得五十两银子,输了却只要把烤肉摊搬远一点的方案不是很好么?你怎么不采纳?”
在他看来,那个方案明显才是最佳选择。
赢了能白得五十两银子。
万一输了,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大的代价,最多换一个地方,烤肉串的生意依然还可以照做。
这种旱涝保收的方案,这位徐小哥竟然主动放弃,实在是大大的失策。
本来就算徐扬等人输掉比赛,只要他们换个地方继续卖烤肉串,他指不定还能跟着再混些工钱。
可现在,全白瞎了。
徐扬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笑着说道:“哈哈,老张,你这是怕我们会输掉明天的比试吧?没事,哪怕输了比试,至少明天我们还能再雇你一天不是?”
其实不管明天的比试会不会输,徐扬就没打算把这门烤肉生意一直做下去。
因为像他们这种把烤肉当成奢侈品卖的生意,根本就做不长久。
徐扬当初把烤肉的价钱定得这么高,就是冲着赚笔快钱就走的心思。
别看现在那些买烤肉串的人,能把烤肉摊围的水泄不通。
可等这阵新鲜感过掉之后,你就会发现,烤肉摊周围慢慢变得门可罗雀。
因为等到那个时候,那些管不住嘴巴的家伙,已经把口袋里的那几个闲钱都给糟蹋光了。
毕竟三五十文钱一串的烤肉,不是谁都能把它当饭吃的。
再说了,即便按照唐掌柜所说的那套方案比试,你以为比试输掉以后,悦来酒楼的人还能让你继续在长河县城摆摊?
什么叫不要影响悦来酒楼的生意就好?
今天比昨天少了一个客人,这算不算有影响?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本来就是个语言陷阱。
到时候人家只要把嘴皮子一翻,你还不得乖乖滚蛋?
以其如此,还不如把筹码提高,一次性捞上一笔大的,再直接走人来得干脆。
徐扬没有仔细解释,张半仙也不好意思开口再问。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管他呢,至少明天还能再赚五百文钱不是?
人家几个十来岁的小孩都能从容面对,他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树皮,这么多年都苦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其实张半仙并不知道,他实在是高看这几个小家伙了。
徐扬这个两世为人的穿越客,确实还能保持淡定。
不过就像张天翔这种大门大派出身的家伙,都因为马上要洗刷掉逢赌必输的名号而激动。
就更不要说小鱼和二蛋这两个乡下小子了。
他们可是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觉。
三百两银子的赌局,可不是谁都赌得起的。
他们可是生平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赌局。
所以哪怕他们相信徐扬必定能赢,却依然压不住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当然,也不能怪他们没见过世面。
在另一个世界里,每年到了六月份,总有一些年纪和他们相差仿佛的孩子,得了一种叫作高考综合症的怪病,搞得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觉。
所以当徐扬第二天起床之后,看到这三个家伙各自顶着两个熊猫眼,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也只是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并没有恶趣味地对他们进行什么人身攻击。
“掌……掌柜的,昨晚一高兴,吃太多了,肚子有点撑,所以一晚上没睡好觉。”
张天翔这个家伙,已经到了要点脸皮的年龄,见徐扬在那不厚道地笑着,他立马张嘴强行解释了一波。
“嗯嗯,我们也是……”另外两个小子,也有样学样地连连点头道。
“哈哈,我能理解,不就是吃太撑么,这种事情谁没经历过?三岁那年我在床上尿了炕,也是这么和我老爹解释的。”
听着这几个家伙憋脚的解释,徐扬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