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内,太守府张灯结彩,宾主尽欢,来自各个门派和国家的长老、使者汇聚一堂,一张十几个人大酒桌,相互交流,共享仙酒,临别每人还会带走两坛,奉与掌门和皇帝,做为东道,可以留下十坛仙酒。这也是千百年来订下的规矩。
紫虞门领队师阳荣最为郁闷,几杯仙酒下肚,“商老,门下弟子聂诗霜一直压制境界,却在这次行动中主动破镜,其目的也是为整个团队着想,却换来功德最低,是不是有些不公啊。这也导致紫虞仙门气运在仙门中排名最后,我这如何向掌门交代。”
“师道友,那是晚辈之间的事,咱们都知道,咱们刚踏进金丹期,那是眼高于顶,知不知道天外有天,天地浩渺,聂师侄还需要你们长辈好好引导,她可是有下一代掌门的潜质。至于气运吗,就是那么回事,昊天执掌天道运行,自有功德业力的评算标准,又岂非是我们世俗能够觊觎的。再说,既然踏入金丹,也算是机缘巧合,怎么也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来,干一杯!”商坤朋手捻胡须道。
“哈哈,商老,你们大陈国这次可是收获颇丰,啊,那个李天许,籍籍无名,竟然能拔个头筹,可见你们大陈国卧虎藏龙啊!”西蜀国的使臣长孙奇正凑过头来道。
“哪里哪里,沾了点地利的便宜,你们西蜀国这次也是收获不小,那个沈少侠和冯少侠也是大放异彩,已经被天上的人惦记着了,哈哈!昊天每二十年,借天道机缘汇集神州界筑基修士,会猎一次,恰逢河蛟洪水,安排在大陈国。还有,每一个甲子,诏令天下金丹境修士参加会猎,估计也就这一两年吧,没准这次金丹会猎,就会设在西蜀国。我们那时可要叨扰长孙道友啦,各位说是不是啊。”商坤朋朗笑道。
“但愿如此吧,这次会有不少弟子进阶金丹境,你们紫虞门的聂诗霜完全有机会参加的,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是不是,哈哈!”长孙奇正笑道。
“但愿如此吧,好了,喝酒!”师阳荣再举杯,酒力已是上涌,醉态已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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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桌的另一侧,
“南诏国,路途遥远,本次只来一名修士,竟也不俗,一卦算得河蛟无勇气再战,苍兄问卜天道岂不更加了得!”岱宗门领队宫门易有些酒劲上涌,不愿与商坤朋搭腔,一直默默无语,这次见南诏国苍睿诚,也是一个人喝酒,就搭讪起来。前段时间,岱宗门三次两番挑动落霞村,反而被大陈国抓住时机,肃清内奸,损失不少筑基弟子,这次派出的筑基弟子明显偏弱,还不如南诏国一个筑基弟子获得功德多,话里话外也带些酸溜溜的味道。
“宫道友哪里话来,苍某怎有资格窥破天道,不过看宫兄面相,最近一个月可能不太平,凡事能忍则忍吧。”苍睿诚跟宫门易没有什么交情,凡事点到为止,不做深谈。
“呵呵,多谢苍兄指点,宫某敬阁下一杯!”宫门易觉得挺没趣,本想套一套算筹的事,奈何别人根本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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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侧,
“对了,於道友,听说北冥宫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山门召弟子,各国年轻一辈的女散修可要汇聚大夏国啦。不知北冥宫这次打算招收多少女弟子?”宣金界的钟离阳对北冥宫的於谷秋问道,北冥宫只找女弟子,宣金界只收男弟子,这两个门派一个东南一个西北,千年以前是同一个门派,原来一对神仙眷侣创的宣冥门,后来两人分道扬镳,各带男女弟子一个去往西北雪山,一个去了东南海岛,永不往来。
但是,千年以来,门下弟子们都明白两派的渊源,两派的功法也可以互通,虽然名字不一样。在外面两个门派基本也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次携弟子前来大陈国,两位带队长老便在一起交流门派情况,彼此有个照应。
“师祖,没有明示,但是要尽快增加山门实力,这次选拔弟子起点就定得比较高。”於谷秋有些忧虑道。
“哎,这样弟子的根基参差不齐,还有对师门的忠诚度就要大打折扣了!”钟离阳忧心道。
“没办法,钟离师兄,北面现在不太平,魔界蠢蠢欲动,已现苗头。”於谷秋低低的声音道。
“需要我们怎样,你们那边尽管说,给你传讯玉简,修仙界千年一劫,似乎也快应验了,我们毕竟还是小门派,注意留意那些上古门派的动向,天山仙门靠你们很近,出现这些异动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钟离阳也是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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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子时,在座的十余人皆有醉意。
“哈哈,不知那些小辈们福缘几何?明天一早我等就要过去,今晚已经三碗仙酒下肚,这仙酒已经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在小辈面前丢脸了。”这些师门长辈自然知道这仙酒的力道,纷纷起坐告辞。
“好吧,不知今晚多少弟子要踏进金丹境啦,发现我们真的老喽,大道可是时不我待啊。各位再会啦,大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回去要多多美言啊!”商坤朋客气着,将众人送入馆驿下榻。
待众人送走之后,商坤朋心情有些沉重,哎,还是让少年过早地被天外人关注了,不知是祸是福,这事还是要陈老拿主意吧!不过这小子就是不一般,那可是元婴境的一击啊,了不起,元化啊元化,你竟然让少年背了几十万.功德,这小小年纪这不是害他么!他消受不起啊。
思虑过后,商坤朋拿出传讯玉简,略一思索,写下了:
‘汝背数十万.功德,法力加成甚巨,慎用。避开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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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碗仙酒补足了灵力,这仙酒的力道却让少年直睡到日上三竿,少年猛然醒来,灵台分外清明,苏姐呢?昨晚隐约是和苏姐一起回来的。两人都喝的不少,还能回到屋里已是不错了。一眼瞥见桌上有一张纸,略一心动,那张纸飘然在眼前,上面是苏姐写的信:
“小弟,姐走了,姐也不用再保护你了,在蒯越山脉,我见过那个黄衣女孩子,那晚也远远地看到你们在篝火旁,挺好!昨晚你喊她的名字了,她叫雪儿,姐替你高兴,去找她吧,要学会哄女孩子开心!——姐,苏流云。”
少年怅然,急忙运起视若无物,距离竟然有二十里,随着景色的不断变换,始终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左手掐诀,占卜一卦,少年心中咯噔一下,苏姐有难,方位西北,应劫两个月!怎么会!
突觉传讯玉简异动,拿出观瞧,沉默半晌,若有所思。回了一个字‘是!’
少年突然觉得内心空荡荡的,是不是自己也要离开了,是去泰山还是去南华宫?但是一个半月后肯定要去西北,暗中助苏姐破除劫难。现在还是去跟道长道个别,还有苗离尘和沈承悦。刚要走出门,想想自己还是筑基中期的境界,招出斩魔剑,背在后面。又将河妖铠甲穿在身上,拉开房门。
广场上的酒席依然没有撤去,显得非常狼藉,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至少还有半数人在昏睡,数十人在打坐,十来人在闭死关。凭着仙酒和功德的机缘,这里就要出十多个金丹修士。
少年扫了一圈,沈承悦、封自清、雷振和冀依云都在闭死关,苗离尘却不见了。这小子应该跨境了,应该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那去了呢?也离开了么?想到此处,神识自动离体,少年还不适应,赶紧收回神识,这可是金丹境的明显标记,谨记商老的教诲,不可在人前暴露实力,这视若无物以后也尽量少用。还是该有筑基中期的的觉悟吧,于是少年开始搜索起来,隐约听到山脚有人吵闹,其中一个人就是苗离尘。
踏下台阶,远远地看去,见聂诗霜和两名同门正围着苗离尘。聂诗霜的声音传来
“你是说,凭你小小的筑基初期,能获得跟冀依云相同的五千功德,全凭那一卦,你能说一说你给河蛟算了什么卦。”
“我也不知道,我给河蛟算了什么卦,反正河蛟死啦!”苗离尘不耐烦地道。
“呵呵,跟你好好说话,你反而在这里东扯西扯。”聂诗霜不爽到极点,从昨天醒来就一直如此,这两个少年,一个是一晚上靠冀依云的照顾,没有出手一次的懦夫。一个是对自己毫无敬意的卑劣之徒。
“你要怎样?你如欺负我,我可要去找天许哥了,他可是能杀死河蛟的。”苗离尘威胁到。
少年不敢再让苗离尘挑衅下去了,立即高喊:“苗师弟,你在哪里?”
“在这哪!”苗离尘答应道,同时对聂诗霜道:“嘿嘿,聂师姐,我去了,你可别生气。”说完撒腿就跑,不到一半就遇到了少年,苗离尘赶紧使眼色,那意思快走啊,那个娘们要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