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那竹林小屋中的女修骤然睁开了眼睛,缓缓吐出两个字:“斩缘!”然后,化作一道流光从小屋内消失不见。
“咚!咚!咚!”,那恶灵拖着沉重的步子向三人而来。此时,心尘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力,李淼手中的斩缘已然成了抵御恶灵最后的屏障。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压迫得李淼瑟瑟发抖,但她依然手持斩缘坚定地挡在心尘和芊雪前面。
那恶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那腥臭的鼻息几乎已经喷到了李淼脸上。忽然,李淼感觉身后起了一阵清风,恍然间一个道人打扮的中年女修突然出现,隔在了她和恶灵之间。那女修回头看了看李淼手中还在泛着青光的斩缘,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心尘和芊雪,和蔼道:“照顾好他们。”然后,转身,又不见了踪迹。
下一秒,只见她已骤然出现在恶灵身后,一掌印向其后背。恶灵一声凄厉的咆哮,双臂以诡异的姿势扭向身后,向女修印来的手掌抓去。女修变掌为拳,与恶灵抓来的双掌重重撞在一处,随之恶灵的双臂软软地耷拉下来。女修又高高跃起,以掌为剑斜斩向恶灵颈间,掌风过处,恶灵的颈项齐齐而断,身体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女修收掌而落,却不料那恶灵的头颅与身体分离后并没有跌落,而是疾速飞向女修,狠狠地咬在她右臂之上。女修右臂应声而断,却忍痛左掌立劈,将那恶灵的头颅从中斩开。恶灵再无动静,但女修的断臂之处却不停泛着幽幽的紫光!女修感到一阵眩晕,幸好李淼及时上前扶住,才没有摔倒,然后盘坐在地,调息片刻才又缓缓睁开。
李淼躬身道:“多谢前辈搭救,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女修并未作答,而是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心尘和芊雪,道:“不急,先带他们到我住处安顿。”然后起身向殿外走去。李淼依言搀扶起心尘,又架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芊雪,亦出了圣殿,随那女修而去。
那女修出了殿门,并未沿龙形神道走向藤墙,而是在虚空一划,一道光门凭空显现,而后跨入光门。李淼顺着光门看去,只见光门那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略一犹豫,还是带着二人跨入光门。待众人跨出,那光门化作光点消失不见。
同样的竹林,同样的小院,同样的竹屋,心尘一时看得竟有些痴了,仿佛一开门又能见到那个慈祥的老人,不知不觉间眼中泛起了泪光。李淼见此轻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心尘强自镇定,抑制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平静道:“没什么,只是看到如此相像的竹林小屋,突然想起了爷爷。”
声音虽不大,却也传到了在前领路的女修耳中。只见她骤然停下脚步,回身激动地问道:“你是牧野的孙子?”
心尘不知那女修是何意,但刚才她全力解救自己,应该没有恶意,遂老实答道:“先皇正是家翁。”
女修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问道:“他还好吧?”
心尘一阵黯然,幽幽道:“爷爷是为了保护我,已被仙帝所杀。”
女修听闻,亦是黯然,半晌之后,才自语道:“他一直没来,原来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啊。”话语间尽是伤感,还隐有一丝依恋。
女修怔了片刻,转身把众人领进屋内,帮着李淼先把芊雪妥当安置于榻上,而后招呼李淼和心尘坐下。
三人坐定,女修又把目光定在斩缘剑上,向李淼问道:“小姑娘,广儿是你什么人?”
心尘听得“广儿”二字,瞬间想到这位前辈莫非就是先皇的红颜知己、李广的生母,不待李淼回答,抢先道:“前辈,她是皇叔的女儿。”
李淼会意,轻轻点头。女修恍然,道:“难怪,他会把斩缘仙剑给你。斩缘,斩缘!缘起如风,不知所起;缘灭似电,不知所终;缘本无物,如何斩得,如何斩得啊!”
心尘知其应是想起了和爷爷的前尘往事,遂出言安慰道:“前辈,您替我斩灭仙帝恶灵,亦是为爷爷报了仇,请您保重身体!”
女修情绪渐复,又问道:“广儿最近如何?”
心尘答道:“皇叔在函谷关坐镇。此次牧天下挑起北境之乱,荼毒生灵,孙儿代皇叔前来讨伐。如今牧天下与仙帝恶灵俱亡,我们也好回去向皇叔复命了。”
女修道:“也好,也好!只是她中了噬灵恶火,怕是…”说着,指了指躺在榻上的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