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如此洞若观火,杨善经吃惊之余,只能点头同意,搞僵了,闪电河就得不到急需的钱;等浑金折、袁纥强、贯南达功、窟哥四人进来,得知大隋和突厥商议已定,贯南达功、窟哥松了口气,浑金折、袁纥强只能感叹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执失思力很理智地拒绝了去云中任职的要求,族人是去打工,自己去里外不是人。
突厥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得知马铃薯已经开始大面积种植,杨崇做了下一个经济发现的规划,双季稻推广,浙南、洞庭、鄱阳、福建、三巴、蜀地六处的发展。虽然杨崇不认为杜伏威会糊涂到跑回江南去举兵做乱,但是杜伏威要给寇九珙小鞋穿,那是一点都不费力。
杜伏威十三个养子,除了王雄诞、阚棱身居高位,其他的人都还在郡守之下,杜伏威只需稍微暗示,肯定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跑腿。杨高萍的下嫁更增加这种风险,那些旧臣未必是替杨高萍着想,但是肯定会打着杜伏威的旗号,干些对自己有理的勾当,假以时日,总有人会和杜伏威的手下勾结。
这些事杨崇管不了,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杨崇不能让这些人把事情弄大了,最后把杜伏威拖下水。双季稻的推广就是为了增加杨崇一方在两湖闽浙等地的民间影响,帮助王雄诞和张镇周等人度过难关;经过辽东之争,杨崇意识到,想要最少兵力解决高句丽的问题未必能行,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从南方征调军队。
作为漕运的负责人于钦焘很清楚这些,所以召集手下在制定两湖漕运的路线,没想到会议中途,得知有人找自己,出来一看,竟然是弟弟于钦章请了假跑来找自己,于钦焘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于钦章有些惊慌地说:“六哥,大哥快要出事了。”
于钦焘眉头一蹙问:“到底出什么事,值得你从西域跑回来?”
于钦章喝下一杯水说:“大哥不高兴现在于家的势弱,想谋求一个好一点的位置,看重了兵部侍郎的位置,就走了尚书省的门路,不想被杜淹打了坝,说军中将领需要解决的人太多。”
于钦焘立即明白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原来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因为做生意跟着杨崇,没想到发财以后意外地进入仕途,现在掌管漕运,将来做个侍郎、转运使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大哥于钦明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可是就算杜淹打坝,最后决定这件事的还是杨崇,于钦明也不应该出事啊!于钦焘心中一动,注视着于钦章说:“你在西域,不应该知道这件事,也不可能跑得这么快。”
于钦章垂头丧气地说:“我是调回长安当监门将军的,回来先找了姜夺,姜夺同意大哥做侍郎,才去找了崔开远,只不过姜夺不同意找崔瑶通融。”
这是真正的大事,难怪杜淹会毫不犹豫地打坝。姜菲现在不能理事,杨崇这次走后,越王府负责的人是崔瑶,不管崔瑶对此事的态度如何,哪怕就是一个不问事的图章,姜夺等人也应该装模作样,走一走程序。杜淹的态度就是在表明,一切必须按照杨崇的安排来,否则就是姜夺的面子也不行。
于钦焘想了想问:“姜夺找过姜菲没有?”
于钦章点点头说:“姜菲没见姜夺。不过现在御史台也出了问题,有人把且末的玉山资料给了魏征,魏征已经开始弹劾韦元两家,元威、韦云起称病在家。于是崔处直大人要我暂时不要去报道,请假来找你,传一句话给你,海运也是漕运。”
于钦焘愣了愣,瞬间明白了崔处直这个老大哥的意思,有韦圆照在,玉山的秘密怎么会泄露,除非出手的人在西域的力量不弱于韦圆照。既然调查韦元两家,迟早有可能牵扯到自己,当年杨崇为了拉拢关中门阀和士族,将且末玉山给了韦元两家,把青海坊给了自己,弘农杨氏和杨崇本人则寻求其他方面垄断。海运就是漕运,是提醒自己可以用这个理由去江南。
要说大隋哪里是杨崇的根基,一个就是河西青海,另一个就是江南。河西是杨崇的工业所在,青海三郡是羌族的安置地,对杨崇的信服那是杠杠的;江南由于对山越的安置,让杨崇有了近似于神的威望,从三国孙权开始,列朝列代都想处理好山越问题,只有杨崇找对了方法,现在就是山越大佬汪华、严安的话都不如杨崇有效。
于钦焘只要去了江南,纵使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元无竭和寇九珙肯定会想办法周旋,这两个人和杜淹一样,除了杨崇,谁的账都不买。漕运司所在离金陵不远,于钦焘兄弟渡江找元无竭二人商议后,便在金陵上了一份奏章,说于钦焘去浙南、福建考察,和张镇周商议走海路的漕运路线。
长安洛阳现在是沸沸扬扬,原本是弹劾宇文儒童,可是御史台咬上韦元两家后,还是弹劾宇文儒童那帮御史,又要求宇文儒童留用,查明此案;宇文儒童拿到吏部的调令就直接出京,一点也没停留,不过没去江南,而是在洛阳停留。韦、元、宇文都是杨崇的盟友,先后出事,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可是杨崇当什么都没发生,依然在洛阳悠哉悠哉。
花园里阳光明媚,看杨崇抱着女儿在玩,看着杨景在荡秋千,周围几名婢女陪同着,元袭人忍不住问:“你真的不回长安?”
“回去干什么。”杨崇看着杨景从秋千上蹦下来,开着玩笑说:“长安有老四在,不会亏本的,她做生意的手段比你强,昨天送来报表,漂亮得很,你们今年可挣了大钱,到时候要补贴我一点。”
看杨崇故意文不对题,元袭人有些恼怒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朝堂上吵闹的都是你的人,你不着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