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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还高高挂在西方的天空之时,老樵夫,也就是顾风,缓步走进了碎叶城。
“老顾头,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家里有事情吗?”
顾风刚走进城中,还未如往常一般将木柴背到指定的买家那里,便被一个熟识他的人给拦了下来。
对方似乎跟顾风十分熟稔,竟是直接将手臂搭在了顾风的肩膀之上。
只是,对方的手臂才刚接触到顾风的身体,便如同被毒蛇咬了一般,猛地一下缩了回去。
“哎呦!好疼!”对方吃痛了一声,接着埋怨道:“老顾头,你今天穿了刺猬甲吗?怎地如此扎人啊!”
顾风一愣,“什么玩意?”
显然顾风并不知道对方口中那所谓的刺猬甲。
“没事,没事。”对方摆了摆手,又接着问道:“哦,对了,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啊?这可跟你往常的时间不一样啊!”
顾风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砍柴格外的得力,所以早早地便收了工,这不,便提前进城来了。”
“哈哈哈哈!老顾头,说实话,从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时,我便已经看出来了,今天的你,跟往常都不太一样,看上去十分的精神,那脸上的精气神啊!猛一看上去竟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听了顾风的话,对方竟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风摆了摆手,苦笑道:“你呀!就别在这里忽悠我这么一个老头子了,还年轻好几岁呢,我这都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你就别再挖苦我了。”
对方嘻嘻笑道:“开个玩笑,我可没有要挖苦您老的意思。”
顾风问道:“可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老家伙,那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对方回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几天没看见你,怪想念你的。”
顾风直接开口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你要再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老顾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我没事就不会找你一样,我们好歹也是患难与共过的兄弟,你把我吴三当成什么人了。”
吴三义正言辞地质问道。
顾风一摊手,“好,你不说是吧!不说那我可就真的走了。”
说着,顾风就要转身离开。
“别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吴三赶紧伸手拉住了就要转身离开的顾风,这次,他也是同样的才一触碰到顾风的身体,便好似被蜜蜂蛰了一般,赶紧缩回了手。
吴三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然后才脸皮颇厚地说道:“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等下你卖了柴后,可不可以再借我点钱。”
“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尽快还你,谁要是说话不算话,那就让他晚上掉茅坑里淹死。”
说完,又怕顾风不肯再借他,吴三又赶紧是赌咒发誓道。
顾风无奈道:“老吴啊!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好赌的性子给改一改啊!这已经是你第几次来借我的钱了?说实话,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吴三讪讪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顾老弟,不,顾老哥,你今天要是不借我,那我可就真的是要玩完了,他们可说了,今晚之前,我要是再不还上这笔钱,他们就要把我打死丢到乱坟岗了。”
吴三又开始抹泪哭诉起来。
“唉!也罢,说吧,你还差多少钱?”
对此,顾风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当年吴三曾经救过他一条命的话,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帮他的。
吃喝嫖赌,这四样东西,前两样还好点,后两样那可真是谁沾谁玩完。
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但凡只要是沾上其中的一样,那真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而吴三偏偏就沾上了这个赌字。
这么些年,如果不是顾风一直肯借他一些钱财来还赌债的话,只怕他早就被人乱棍打死,扔在乱坟岗了。
“二十两。”吴三弱弱地说道。
“什么?!二十两。”
顾风明显是被这么大的一笔赌债给吓着了。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顾风不吃不喝一整年也攒不够的钱。
这个吴三还真是敢赌啊!二十两,这都够他置办一个不算太好的宅子,讨上一个温柔贤淑的媳妇了。
“顾老哥,我也知道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所以你能借我多少就借我多少吧!我没要求的,你只要肯借我一点就行。”吴三丝毫不知脸皮地说道。
顾风一脸愠怒道:“你还知道我拿不出那么多钱啊!那你还来找我?”
吴三惨声道:“我也就只能来找你了。”
顾风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我顶多可以借你一两银子,这还是我要提前预支半年的卖柴钱,所以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对于吴三,他现在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嗯嗯,一两不少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想办法把这笔钱还给你的。”
吴三感激涕零地伸手拍了拍胸脯。
顾风摇头道:“算了,这两银子就算是我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你不必再还了,只是以后,你要少赌几局才是,你要知道,这赌桌上赌的可不只是钱,更是命啊!”
顾风心里清楚,像吴三这样的赌徒,你要叫他把赌戒掉,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顾风也只能是劝他少赌几局而已。
吴三信誓旦旦道:“顾老哥,你放心,这次过后,我吴三一定会把这个赌给戒掉的,你就瞧好了。”
“唉!”
对于吴三信誓旦旦的话语,顾风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求吴三能够戒掉这个赌,他只愿吴三以后可以少赌几次。
这样他才不至于到最后死在赌桌上。
顾风道:“我先去把这些柴卖掉,一会儿我去找你。”
吴三点头道:“好,那一会儿我们老地方见。”
顾风答道:“好。”
约好了碰面地点,吴三便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就那样直接离开了。
他要再去找几个熟识的人借借看,然后再去与顾风约好的地方等着他。
顾风看了一眼吴三颇有些凄惨的背影,不由得是暗暗地摇了摇头。
一个人的境遇啊!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谁能想到当初也是富甲一方的吴三,今天竟会落得这副下场。
面对此情此景,即使是顾风,也是不由得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人生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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