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飞仙门?”齐长老的终于抬起头来,有些不能相信地问。
数百年来,主动要求退出飞仙门的人寥寥无几,因为这里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门派之一,在这里可以无忧无虑的修行,不用担心资源匮乏,不用担心敌人加害,这里完全是修行者最好的归处之一。
所以齐长老不明白为何这名年轻弟子要退出门派,因为这几天在锢仙牢的折磨而使其心生怨恨?显然不可能,没有人会分不清利害关系,退出飞仙门就等于折断了自己的前途,因为受了一点委屈就让自己的后半生作废,正常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何况,本是濮实有错在先。
所以齐长老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询问。
濮实迎上齐长老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钱。”濮实没头没脑地说。
“嗯?”齐长老听地一愣,皱着眉问,“什么钱?”
“弟子记得门规中有一条说,退出飞仙门的人可以得到一笔钱财。”
“是有这条,不过,就为了这个?”
“是的。”濮实点头,“我要拿钱给家中人。”
“还有呢?”齐长老并不觉得这个理由能够使一个人退出飞仙门,他还想听其他的。
“没有了。”濮实摇头道。
“可想清楚了?你会后悔的。”
“在斗会之前或许不清楚,但现在弟子心里很清楚。”濮实说道,“我应该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家中很需要那笔钱财,我就必须得到那笔钱财,而且是以正确的方法,虽然这意味着让自己退出飞仙门,断了修行的后路,虽然很不舍,但别无选择。
他在斗会上已经错了一次,这次不能再错了。
“我不清楚你为何需要钱,也不想清楚,但我知道,你是尘缘未了。”齐长老语气变得有些冰冷,“修行者,便应了断尘缘,在飞仙门中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
“抱歉,弟子从未想过要了断尘缘。”
“好,那你便滚吧,念你修为浅薄,便暂不废除你的灵力,不过日后若是做出任何有损飞仙门声誉和利益的事,后果你应明白。”
濮实明白,不废修为,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相比于废除灵力需要的繁杂法阵和程序,一名年轻的弟子体内的那点灵力是在太微不足道了,今后如果这弟子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门派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直接击杀,如此反而省事。
“是。”濮实退了出去。
他去领了那笔钱,然后原路下山,直接离开飞仙门。
出了那座矗立在山路上的高大古老的山门,濮实转身望去,山上云雾缠绕,恍若仙境。
这是他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如今离开,虽然不舍,但心中并不后悔。
背后的剑飞出剑鞘,浮在他的面前,濮实站了上去,随即御剑而起,飞向天际。
飞剑穿梭在云间,穿梭过脚下万里河山,终于在一座城外的一个小村庄中停了下来。
濮实沿着村中纵横交错的小路,来到了一座院落前,他敲门,门被一个老妇人打开。
“娘。”濮实眼眶有些红肿,唤了一声。
……
一个并不漫长的夜就这样悄然过去,沾着雾水的太阳从江和城东边升起,将温和的光线洒到城中。
余青起床不久,就看到一只紫羽飞鸾落到他的窗台上,他取下信件看去,是让他去水月阁中的一座殿堂。
看毕,一缕自行燃起的青色火焰将纸张烧毁,余青转身从桌上拿起剑负于背后,便转身出门。
由于观雨阁中无紧要事不可御剑,所以余青走到水月阁中时,已过了些许时候。他找到所要去的那座殿堂,走了进去,却见许剑玉已在其中。
许剑玉的旁边,还有一个气息虚弱的弟子,余青认出这便是那张庆。
殿堂两侧分别摆着一条长长的桌子,每条桌子后坐着三名长老,而在大殿正前方,则是一脸严肃的邢长老。
见余青进来,其中一名长老起身来到他面前,伸出手虚贴到他的胸前。
余青感到一道清凉的灵力从那长老掌心传出,进入他的体内,灵力如同小蛇,在他的身体中四处游走穿梭,所到之处,一阵舒爽。
“长老,这是……”余青问道。
那长老收回手掌,没有回答余青,而是转身对邢长老道:“体内无毒。”
“毒?”余青看了看许剑玉和张庆,立刻明白了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对许剑玉的审判,只要查出余青体内没有毒素,则说明那丹药是合乎法规的,张庆没有罪过,而许剑玉则是恶意伤害同门。
果然,邢长老开口道:“既然无毒,则张庆无罪不受惩罚,而许剑玉,无故伤害同门,理当关入乌云洞。”
所谓乌云洞,就是形同如飞仙门的锢仙牢一样的地方,是用来关押犯错弟子和为恶世间的妖物恶人的,极为阴暗可怕。
“张庆是故意让我把那颗丹药交给余青的,他是想让余青伤势加重,以让自己在启灵会中获胜!”许剑玉朗声反驳道。
“可有证据?”邢长老问道。
这种事,自然不会有什么证据。
见许剑玉不说话,邢长老又道:“张庆,你可承认此事?”
“邢长老明鉴,我绝无此意。”张庆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那么,许剑玉便关入乌云洞,期限暂时不定,各位可有异议?”
底下坐着的六位长老不语。
“我有异议。”余青突然开口道。
“讲。”
“许剑玉方才讲是张庆在暗中害我时,邢长老说要证据,弟子敢问,长老是要什么证据?”
这是赤裸裸的质疑,或者说是对邢长老威严的一种挑衅,在座的其他长老听到此话时面色都微微一变,不禁向邢长老看去,等待他的反应,就连许剑玉都责备地看了余青一眼。
只是邢长老脸上并无怒色,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改变一下。
没有人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刚刚处理的角度来看,张庆只要不承认,便不存在任何证据。
良久之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当然是我想要暗害余师兄你的证据啊。”张庆看着余青,笑容灿烂道。
“不要胡闹。”余青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张庆道。
“对,不要胡闹。”邢长老也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