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台内的景象是用灵力建造的幻境,但它的空间却是真正的空间!
这是用法阵开凿出来的空间,虽然玄妙,但肯定不会是无限大的。
它是有尽头的,城池边缘便是它的尽头!
要如何在这偌大的空间内找到通往现实世界的那个唯一出口?
方法有很多,比如用感知探测这片天地的灵力波动。因为在与现实的连接之处,灵力的波动必定会与其他地方有着一些区别,这区别可能很大,大到空间中出现种种异像,但也可能很小,小到难以察觉。
很显然,现在就处于第二种情况,这片天地之中的灵力异乎寻常地稳定,至少以余青的修为,是发现不了那一点微妙的差别的。
所以此法不通。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碰运气,找寻一些城池中的特殊地方,看看是否有线索。
空间的边缘无疑就是特殊地方之一,所以余青御着剑,向那飞去。
余青能想到这点,实力并不弱的林远想来也能想到。如此一来,他们便都会去这座城池的边缘,这正是余青想要的。
毕竟,胜出的方法不是只有一种。
……
很快,余青就来到了尽头。
那是围着这座城池的城墙,城墙上面已经已经积攒了很多雨水,豆大的雨珠打下,如同小石子丢进河中,水花噗通而起。
余青落在城墙上,身体因为灵力沸腾的缘故,又燥热起来,他看着这许许多多的溅起的水花,觉得好像是一条被烧开了的河,自己正在被河水蒸煮。
余青身体又一阵颤抖,嘴角流出一道鲜血。随着灵力的溢体而出,他脚下的积雨向四周排开,发出“哗哗”的声音,随即又“哗哗”地漫过来,重新漫过脚掌。
方才余青在御剑,御剑需要灵力,所以他体内那动荡不安的灵力有了一个倾斜口,这让他不如刚开始时那么难受,也没有吐血,但现在刚刚在地面站了一会,就又有些支撑不住。
站定的余青向四周眺望了一眼,尽是雨幕,没有林远的身影。
他背后的剑又出鞘,载着他沿着城墙低低的飞行。
……
余青飞得不快,因为这里随时都可能是出口,或者有出口的线索,亦或是林远的线索。
飞了好一会,他停了下来。
原本一直连续延伸的城墙在这里突然断成了两截,中间是一个宽约二丈的巨大缺口,断口处参差不齐,在地面上还堆积有许许多多的残破砖块,看样子,好像是被某种力量推塌的一样。
问题是这座空间里并没有其他的生灵,城墙怎么会倒塌呢?
林远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摧毁这一段城墙。
所以这里很有可能隐藏着出口的线索,甚至出口就藏在这附近的某处。
但余青已无暇思索。
虽然现在御着剑,但他一点也不感觉到轻松。余青体内的灵力如果是一道洪水,那么御剑,就是一道脆弱的闸门,如果关闭了这道闸门,那么洪水可能会直接将闸门冲成碎片,而如果闸门大开,那么洪水将会全部奔腾而出。
余青只能打开一点缝隙,让洪水有个倾斜口而不至摧毁闸门,也不让闸门打开太大将洪水尽数放出。
但是洪水还不停地在推动闸门,试图让它开得更大。
余青就在这微妙的平衡中间,时时刻刻保持着精力集中,这让他头很晕,所以他已不想再去思考其他的任何事情了。
余青飞进城墙的缺口当中,然后冲向断面,撞进墙中。
他在墙中,等着林远。
……
不出所料,林远也在城墙上寻找线索,不过不同于余青,他没有御剑,而是直接走在城墙上。
脚步踏着地面,发出急促的“啪嗒”声,林远像是在跑一样向前疾行,身后留下一串串水花。
虽然行得很快,但是终究远不如御剑。
这个城池很大,相应的,城墙很长,所以他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那处城墙断裂的地方。
林远背上的剑终于出鞘,浮在空中,他跳上去,然后踏着剑从断裂处向下方坠落。
他本来是想要落到地面上的那些残破砖瓦之中,但是刚到一半,下坠的剑就猛然停了下来。
几乎在剑停下的同时,一截城墙突然爆裂。
“嘭!”的一巨响声!
在一片片向四周飞射的碎片中,一柄剑从深处直刺而出。
……
“噗!”
这是剑穿透肉体的声音。
血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水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殷红的美如一幅画。
张庆低头看着插进自己胸前的那柄剑,看着那一大片还在扩大的血迹,一向冷静而疯狂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一抹不可置信之色。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道:“你……你怎么敢……”
许剑玉看着自己的剑插在张庆的胸膛中,美丽的脸庞上不禁也露出些许呆滞。
她原本是在与张庆争吵,之后忍不住又再度出手,在张庆的房屋化为一片废墟之后,二人再度停歇,许剑玉当时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不料张庆又语气张狂地说了一句“启灵会上余青死定了”,她便不知如何就将剑甩了出去,于是那剑又不知如何地插在了张庆的胸膛之上。
观雨阁中故意重伤弟子,这些年可都没有先例,只是偶尔听闻很久之前的案子,恶意伤人者都是受到了很重的惩罚,比如驱逐,比如毁掉修为。
虽然心中有些慌张,但许剑玉仍然强硬着道:“我怎么不敢?!你敢暗中加害别人,便是罪有应得!”
“你和余青这次都完了!”张庆口中噙着血,含糊道。
许剑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不过一会儿,得知风声的邢长老便御剑从天边赶来。
“邢长老,许剑玉害我!”对方一落地,张庆便大声道。
“嗯!”邢长老点头,又问许剑玉道:“怎么回事?”
“张庆背地里暗算参加启灵会的弟子,我不小心出手伤了他。”许剑玉不卑不亢,如实说道。
邢长老又看了看那片由房屋变成的废墟,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打斗时所毁。”
邢长老不再多问,手一挥,一直插在张庆胸口上的剑飞了出来,许剑玉伸手接住。
“你重伤了张庆,此事如何处理,等听雨台中的比试结束再决定。张庆,你可能行走?”
“勉强可以。”张庆皱眉点头。
“自行前去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