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黄石要塞边的水寨。
夜已经深了,初春的夜风很是凛冽,将所有的巡哨士兵都给吹进了某个旮旯,在水寨四周的寨墙上,只有灯笼随风晃动着,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按照军队的规矩,在营中是绝对不能喝酒的,不过这艘战船舱室里,却有一群人正在喝酒,而且似乎已经喝了不少了!
“大哥,今天这口气兄弟实在是咽不下去,凭什么啊!他不就是凭着有个好爹么!一个从无胜绩的纨绔,倒是整天爬在咱们兄弟的头上作威作福,这种地方,兄弟们都呆不下去了!”
这满脸通红一嘴酒气的家伙愤愤的又灌了一大碗酒下去,打了个嗝,眼睛似乎更红了,看上去有种疯狂的意味。
其实这事情也没有多大,不过是在青楼争女人,然后被人当着众人面给扔了出来,挨打受伤那是免不了的,不过这身上的伤怎么能比心理的伤!当众被人欺凌的这股子郁气,实在是吞忍不下。
这帮子人以前可都是水贼出身,快意恩仇的主,仇怨从来不过夜,这要是放在以前,甘宁二话不说就带着兄弟们打上门去了,可如今寄人篱下啊9想着趁乱世从军博取光宗耀祖,谁曾想到,来了这里之后,清剿水贼也算卖力了,可是战功却一个也捞不着,混了一两年,还是一个小小的曲长,统管的还是自己带来的这八九百号兄弟。
军功没有捞着,富贵更是不用说。想当年甘宁号称锦帆贼,船上用锦帛为帆缆。离岸时斩断锦帛绳缆以示豪阔,身上锦衣玉带更是不必提了,可如今呢,自己这幅样子都有点不敢出去见人,整天只能躲在船上唉声叹气,更丢人的是,还要看人眼色,被人骂了唾面自干。被人打了忍气吞声,这种日子是个人都过不下去了!
甘宁越想越气,忽地站了起来,腰上的金铃一阵脆响:“干!龟儿子的,反了!这种日子过不下去了,兄弟们,跟我去做了黄射。我们快意江湖、重操旧业去!”
“好!”
“反了!龟儿子的,干死他们!”
“好啊,老子早就想大块肉大口酒,在这个鬼地方有啥意思!”
“大哥,你说,兄弟们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来!绝没二话!”
甘宁狰狞一笑,一把抓起身边的短刀,在暗淡的灯光中显得一样的阴森:“走,跟我去找黄射!”
甘宁带着十几个兄弟上了岸,直奔要塞中那条彻夜笙歌的街道。
青楼门口的两个汉子见到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到来。顿时觉得不妙,赶紧的回去搬救兵。不过没等他们跑两步,甘宁等人已经几步赶上,一刀将这肖院剁翻在地!
“啊!杀人了!”
“闭嘴,再呱噪连你也剁了!”
那名人老珠黄的妓女顿时瘫倒在地,便溺流了一身。
甘宁带人迅速的冲了进去,不过翻遍了妓院也没有找到黄射的身影,最后抓住一个妓女才问出来,那黄射很是灵醒,一听到风声不对,就从后院翻墙跑了!
甘宁一想这可不得了,若是黄射回去召集军队,自己这点人马可是不够看啊!
“你,立刻回去召集兄弟抢占水寨寨门,点火焚烧周围的战船,我们准备出航。”
“诺!”
“其他人跟我将这这周围的房子都点了!”
“大哥,还有无辜的人”
“这里通宵经营,一见着火就会跑了,没事,快!”
甘宁放火很有经验,寻到上风头,将火把油罐四处乱扔,不一会这要塞中就火光大起,周围也乱了起来,抱着细软套逃命的男女,趁火打劫的混混,还有赶来救火的军将,趁着混乱,甘宁带着人赶紧的向水寨赶去。
没等走到一半,水寨方向已经起火了,甘宁急急赶去,却发现并没有守军赶向水寨,相反,到是有很多水军从水寨方向跑了过来,甘宁抓起短刀紧张得不行,还以为已经被对方发现了,心想今天算是交代在这里了,想不到一世英名竟然就这么完了。
却没有想到,这些兵将见甘宁等人刀枪出鞘,竟然都绕着他们跑了,甘宁简直是哭笑不得,这些家伙定是以为有人攻打水寨,所以逃了!
甘宁等人松了口气,收了兵器急急赶回水寨,水寨已经烧成一片火海,甘宁的部下划着小船在等着,甘宁等人赶紧上船,死命的划出了水寨,上了等在外面的大船,甘宁回头一看,水寨已经彻底的毁了,自己身边还是八百多个兄弟,如何来,又如何去,自己真是白费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啊!
“兄弟们!咱们不受这鸟气了,天高海阔,快意江湖,走啊!”
“走啊!”
“走啊,大块肉大碗酒,揽黄金抱美女去,哈哈”
黄石要塞被一把大火给烧成了白地,这事莫名其妙,跑得飞快的黄射只能报告说是乱兵勾结水贼作乱,数万水贼偷袭之下,自己力战不敌,最后保着百姓退出了要塞,至于刘备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事玩家们也兴致勃勃的讨论研究了一番,最后也是莫衷一是,最主流的观点,是认为这事曹操的所为,为的是在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水面和岸边力量之后,防止刘备趁火打劫,算是一种主动防御的行为。
当这种论调甚嚣尘上之后,连刘备也不得不表态了,或许甘宁怎么都想不到,这事最后会慢慢的变成一个悬案。
如今的甘宁正敲着台面上的地图,指着偌大的洞庭湖道:“就是这里,这里水面开阔,水道纵横,又有小岛荒滩无数,正适合我们行动,从今之后,老子就是洞庭湖里的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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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海军参谋部转来的情报!”
徐盛从地图上抬起头,伸手接过情报,解密了之后细细的看了一遍,稍微想了想,又看了一回,才将情报递给身边的副将。
“你也看看吧,在长江水道上,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情报来源?”
“呵呵,这个跟蔡瑁将军有关系吧,原本长江上讨生活的,都跟蔡家都有点关系吧!”
“也是,这洞庭贼原本有四股,如今又来了一个新入伙的,只是想不到这新入伙的这么厉害,居然短短时间就将原本的几伙贼人打服了,如今这洞庭都归这个洞庭蛟龙,这家伙不是号称锦帆贼么?干吗要改个名号?”
“谁知道,可能不好意思再打出以前的名号呗r者嫌以前的名号不好听!”
徐盛撇了撇嘴:“洞庭蛟龙,好大的口气,也好,待我会会这个洞庭蛟龙,看看到底是龙还是虫!”
“将军,这人可是主公名单上的人。”
“呵呵,知道,活捉还不行么!”
如果甘宁听到这话,估计能气死,徐盛的年纪比甘宁还小,今年堪堪十八,用甘宁的话来说,那就是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吃鼻涕呢,如今徐盛扬言要活捉甘宁,听着就是赤裸裸的鄙视啊!
这话很快就传到了甘宁的耳朵里,当然,这是徐盛故意放出去的风声,护航的将士们当笑话说给商船的水手们听,水手们的话很快就到了十分活跃四处打劫的甘宁耳中。
洞庭深处,水贼的巢穴。
“各位兄弟,这扬州水军都尉如今放出话来了,要活禽我甘宁!大家怎么看啊!”
甘宁一只脚踏在案台上,俯身看着四周的兄弟问道。
“那还用说,干死他们!”
“对,干死个龟儿子!”
甘宁满意的看着乱哄哄的兄弟们,战意高昂啊!这是不是就是军心可用!
“好,我们就去干死他们!让他们知道,在这片水面上,那是咱们兄弟说了算,还轮不到他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做主!”
“听大哥的!”
甘宁眼睛一扫,看到混在人堆里也有几个不出声的,那是原本洞庭的水贼,如今都归了甘宁。
“你们,你们几个似乎有不同的想法啊!”
“没有,老大,真的没有!”
“哼!在我面前还敢说谎,说!”
“老大,真的.”
“嗯?!”
“老大,老大,其实,其实我们就是想,那徐盛也颇不简单,而且这扬州水军背后可还有幽州水军,别的不说,光是蔡瑁的水军就随时能沿江而上,我们是不是,是不是稍微的低调点,低调点。”
“对,对啊老大,悄悄的发财就好了。”
“我呸!我甘宁自十六岁出道以来,从来就没有一天低调过,知道我的字么?兴霸,兴霸知道不!让我夹着尾巴战战兢兢的做人,做不到!兄弟们,你们做得到么?你们想要夹着尾巴做人么?”
“不想!死都不想!”
甘宁按了按手掌,低头看着一头是汗的几个新丁:“嘿嘿,我甘宁曾经犯过傻,不过以后都不会再犯了,想要让我低头,绝不可能!”
“绝不低头!”
“干死官军!”
“称霸洞庭!”
巨大的声浪穿过初春的和风,惊飞了水寨边上觅食的水鸟一片,在普拉拉的翅膀扇动声中,水面破碎了,一道道仿佛箭矢一般的波纹破开平静的湖水,向着远处延伸,直入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