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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的死讯还是很快的流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刘和已经启动了军队的应急机制,蓟县的重要位置,特别是皇宫已经被重兵把守住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想要趁机闹事,肯定会得不偿失的。
一个能处心积虑部下巧妙杀局的人,又岂会不明白这点,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政变,不会想要一朝夺权毕其功于一役,这是一起策划周密的政治事件,必然也有严密的后手。
因此,刘和的应变速度快慢与否其实都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最多也就是有些看不清楚形势的异人犯傻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罢了。
但是,刘和自己却不这么看,他觉得自己应对及时并且正确,接着又紧张兮兮的蹲在兵营里守了两天,终于确定蓟县风平浪静没有任何风波了,这才回到家中,开始为父亲准备后事。
刘虞死后三天,刘和正式的公布了刘虞的死讯,小天子随即下旨刘和袭爵,并继续担任幽州牧一职,一切与刘虞有关的事务,皆由刘和来处置,这个诏旨对刘和是给足了面子的,当然这个面子也不能不给。
不说刘和在准备大办丧事,而张邈等人却也开始空前的活跃了起来。
刘虞一死,不管刘和再怎么安抚,原本刘虞的属下心里还是会难免产生一些想法,这就要靠刘和的个人能力来化解矛盾和收服人心。而刘和却没有对此充分的重视起来。他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些父亲一手提拔的臣属一定会坚定的支持自己,而且只要自己牢牢的把握住兵权。这些人也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去。
但是,人心是极其复杂的。
鲜于辅和鲜于银兄弟现在就很复杂,负责驻守蓟县的鲜于兄弟,一直都是刘虞的心腹爱将,他们对于刘虞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在刘和来到兵营报告死讯的时候。鲜于兄弟毫不犹豫的选择坚定的支持刘和。
但是今天张超替天子送来的一份诏旨却让鲜于兄弟有些迟疑了,因为这可不是别的人,而是天子的诏旨。诏旨中拜鲜于辅为前将军,令其筹建羽林军,负责皇宫卫护,拜鲜于银为左将军。统领蓟县卫尉。负责京城卫护。
这分诏旨代表什么意思鲜于兄弟很明白,天子是在问他们是继续向刘和效忠,还是转而向天子效忠呢?
天子选择的这个时机很好,又或许,这不是天子的选择,而是天子背后的某人在选择,鲜于兄弟忠于刘虞不假,但是刘虞也是忠于天子的。而且还是天子的长辈,跟天子是一家人。因此,鲜于兄弟效忠天子似乎也是没错的。
只不过,这个事情看起来总是不那么妥当,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于是鲜于兄弟将诏旨的事情告诉了刘和。
正在忙着接待各方前来吊唁使者的刘和收了不少的礼物,实惠和面子都有了,心情还是不错的,见到鲜于兄弟神神秘秘的将自己拉到偏厅,说起了天子的事情,刘和顿时大怒。
“岂有此理!天子无礼,居然在这个时候弄这些把戏!两位将军必不会被这些小恩小惠收买吧!”
鲜于兄弟尴尬不已,这叫小恩小惠?这可是正二品的武官官职啊!比他们现在的级别高了几阶!作为一个已经完全没落的贵族,能够做到二品可是了不得的事情,这也是对他们身份和能力,以及一直以来为大汉尽忠尽力的肯定,到了刘和的嘴里,怎么变成小恩小惠了!
“公子放心,我兄弟二人虽然粗鄙,但是也知道忠义二字。不过,这毕竟是天子诏旨,而且天子与公子也是一家人,这......”
刘和古怪的看向鲜于兄弟,皱着眉头道:“天子是天子,我是我,两位莫要混淆了,天子不过是个孩子,住在那个宫殿里不能出来的孩子,呵呵.....两位完全无需看重这个什么狗屁诏旨,还有这个毫无价值的职位,两位只要忠于我,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鲜于兄弟对视了一眼,唯唯应下,然后托词告辞而去,刘和的面色则有些阴沉,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去了皇宫拜见天子,实则是想要质问天子到底是何意思。
对于刘和的质问,天子回答说是为为了帮助刘和安抚军心,此事做得有些急了,应该让刘和先上表为众将请封才是。见到天子知情识趣,刘和也不以为忤,心情高兴的离去准备上表了。
第二天,刘和与天子在宫中的对话就被流传了出来,这番对话若是私下里说得,那么对刘和来说是天子对自己低头了,但是一旦传出来,事情就复杂了。
首先,刘和对天子的不恭以及行为的跋扈被有人心给夸大了,并且隐隐的向着不忠不义,甚至篡位谋逆这方面给引导。
其次,天子抢在刘和上表之前就抢先给鲜于兄弟下达诏旨难道仅仅是一时心急,好心办坏事么?又或者是天子有什么想法?特别是鲜于兄弟特殊的身份地位,还有,他们两个的任命都是将这两个原本隶属于幽州牧的人从刘和的手下剥离出来,直接隶属于朝廷管辖,这不是夺军是什么呢?
最后还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刘和这个笨蛋不会主动的去上表给自己的部属请封,还要由天子来提醒,这是不是说刘和的政治智慧尚不如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在这些谣言沸沸扬扬的暗地里传扬开来的时候,刘和的上表再次让大家大吃一惊,刘和居然只为自己的属下请进爵位,而没有请封官职,这种过分的小家子气真是很难理解。
或许,在刘和的心目中,蓟县的朝廷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因此,去这个毫无实权的朝廷弄什么官职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另外,他只为属下争取爵位,是因为爵位比官职更好听,花费也更少,要知道官职的提升可是要多支出很多的钱粮的,现在的朝廷可是仅仅靠着半个幽州在支撑,当然,方志文也好心的赞助了一些,不过,毕竟朝廷存在本身就是一份意外的开支,所以刘和想要能省则省了。
这个表文毫无意外的又被流传了出来,早上刘和将表文递上去,到了晚上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那些刘虞的旧部心里都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从道理上,他们或许能够理解刘和的想法,但是,从他们自己的私心出发,谁不想要升官发财呢。
眼前明摆着,天子要给大家升官发财,但是刘和却给挡住了,俗话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于是大家难免会有些不满,这个时候,刘和更应该出面及时的安抚,不过,刘和现在没有功夫,因为王允带着貂蝉来吊唁了。
于是整个下午,刘和都陪着貂蝉,还硬缠着貂蝉留下来用了晚饭,东拉西扯的迁延到很晚才放人离开。
刘和送走了美人,兀自沉浸在幻想之中,有些神思不属,早就忘记了自己还处在漩涡之中,忘记了这个时候有人正在大肆活动着,趁着刘和自己给别人创造的机会,将刘和与刘虞旧属之间的出现的小小裂缝越撬越大。
第二天,刘和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于是赶紧召集了鲜于兄弟和程绪、魏攸等人来府中开会。
“今日请各位前来,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我这里忙着给父亲治丧,各位似乎在忙着大会宾客呢!”
“公子,你这是何意?大家都非是隐士闲客,官场之上的应酬又岂能推拒?公子无需为此耿耿于怀。”魏攸肃声回道。
刘和冷哼了一声,有些不高兴的扫视了大家一眼,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各位应该好自为之,虽然不说要闭门谢客,但是主动避嫌还是有必要的,而且,那些人的心思难道我不知道?还是各位不知道?”
堂下众人一片沉默,刘和扯了扯嘴角继续道:“蓟县朝廷是什么回事大家不清楚么?没有了幽州、没有了蓟县也就没有了朝廷,这个什么朝廷不过是个摆设,我需要它它就存在,若是不需要,哼哼.....大家不要本末倒置了,各位的荣辱富贵不在朝廷之中,而在我这个府邸里面。各位可要仔细考虑清楚,莫要自误啊!”
刘和这话若是昨天或者更早的时候就说了,给大家分析清楚其中的得失,然后再给大家上表请封爵位,这事情绝对是好事,大家也会对他心悦诚服,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而且昨天这些人还被人上了眼药,刘和再说这番话,却恰恰让人觉得刘和有些刻薄了。
见大家都低头不语,刘和的感觉还不错,觉得自己很有权威,其实却不知道,其实大家已经开始离心,因此都在偷偷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了。
“公子,我等都是知书识礼的人,知道什么是忠义。另外,天子虽然客居蓟县,但是蓟县也是大汉的蓟县,而天子则是大汉的天子,公子还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为好。”
魏攸这人就是有些一根筋,为人又有些迂腐,他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事的。
“魏子善!莫非你觉得跟着那个小天子更有前途么?莫非我说得还不够明白?若是如此,请你退去吧!”
魏攸气怒,铁青着脸站起来拂袖而去,刘和恨恨的说道:“明日我便上表请将魏攸发往昌黎,与我做对者绝不会有好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