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立刻与公孙越两路出击,一路从南边大行关北上,一路从翻越北山直扑林虑。
此时张扬在阳邑兵败的消息已经传来,大行关的守军看到公孙瓒的大军不战而降,随后公孙瓒充分发挥有幽州骑兵机动能力强悍的优势,马不停蹄的向前猛冲,后面的事情则交给关靖和严纲来收拾局面。
相比起张辽,公孙瓒的优势在与自己能用的将领比较多,公孙瓒一路疯狂飙进,当夜取下高都,随后略事修整,公孙瓒继续北进,第二天凌晨拿下高平,下午取下长平,一路上高歌猛进毫不停留。
等到张辽初步整顿好降军,然后挥军南下,攻取了铜陵和襄垣时,公孙越的部队已经沿着北山一路北上,夺取了壶口关,然后回身迫降了璐县。
至此,张辽和公孙瓒的赛跑结束了,上党郡被张辽和公孙瓒瓜分,而且公孙瓒还占了大便宜,更重要的是,璐县落进公孙瓒手里,则牢牢的卡住了张辽南下的道路,南边有黄河挡住了吕布,北边则有璐县卡住了南下之路,在中间的河内、上党南部,西边的河东和西北的西河都将会成为公孙瓒生存的空间。
果然,随后公孙瓒西进安泽,打通了从西河绕击太原郡的通道,让张辽再也不敢一味向南施压,相反,张辽必须充分的考虑公孙瓒骑兵的优势,现在西河门户大开。意味着公孙瓒的骑兵可以攻击从西河一直到雁北的所有地盘。
另一方面,严纲从高都向西推进。占据了阳城,开始向河东郡渗透。
谁也没有想到,张辽辛辛苦苦的击溃了张扬,得了最大好处的居然是公孙瓒,现在公孙瓒的态势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原本艰难的生存环境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可以说张扬的失败滋养了公孙瓒的壮大也不为过。
至于好人张扬,则向东越过了太行山。投靠了韩馥,落跑的董昭被公孙瓒在璐县发现,董昭顺势投靠了公孙瓒。
张辽虽然对这个结局很不满意,但是事实已经形成,张辽现在不但不敢进攻公孙瓒,还要时刻的提防着公孙瓒的骑兵,这个意外的结果张辽不得不接受。
吕布更是不满意。这一段时间以来,吕布是连番受挫,但是吕布自己也知道,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任意妄为的,自己虽然能打,但是能打却不能让所有的事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发展。相反,如果再任意而为,说不定会出现更坏的结局。
不过唯一能让吕布赶到安慰的是,张扬这个混蛋已经彻底完蛋了,虽然张扬没有死。但是他张扬的本性已经让天下人都看清了,就算韩馥肯收留他。张扬大概也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至于公孙瓒的壮大,吕布也不喜欢,但是却不能不接受,因为吕布根本就拿公孙瓒没办法,根据庞元的说法,应该是结好公孙瓒,然后鼓动公孙瓒与韩馥和袁术翻脸,或者鼓励公孙瓒西进,争取控制河东郡,直接与董卓对阵去。
事实上,公孙瓒与袁术隔河对望,对袁术的恐惧和戒备,肯定比对吕布的戒备更加的严重,所以庞元的想法是非常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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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野王城,公孙瓒的府邸。
“士起、公仁,吕布的这个建议两位以为如何?”
公孙瓒有些玩味的看着关靖和董昭,这两位之间是不是会形成新的竞争关系呢?公孙瓒也很好奇,自从自己的弟弟与关靖关系缓和之后,公孙瓒就在努力的给关靖找对手,现在似乎已经有了。
董昭看了一眼关靖,很自觉的将说话的权力先让给了关靖,这叫以退为进,而且先说的不一定好哦。
“主公,如今我军与吕布接壤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东南边延津附近,不过面积狭窄,而且还隔着黄河,因此,吕布南侧的威胁不大,再看北边,张辽是很能打,但是奈何他有广阔的空间需要防御,反观我军,只要卡死璐县和壶关,张辽军就寸步难进,而我军可以从西侧出西河,用骑兵奔袭太原乃至于雁门,如此漫长的防线,张辽就算本事再大,也防不住吧,能够阻挡我们脚步的,只是我们自身的实力而已。”
“说得好!”公孙瓒赞了一句,当然,只要是心里满溢的自得需要略微的发泄一下而已。
董昭微微的一笑,点头表示赞同,现在公孙瓒的局面确实不错,否则董昭才不会安心的投效公孙瓒呢,不过张扬的失败这件事上,董昭已经将自己的责任选择性的忘记了,他认为这都是因为张扬的无能,如果张扬能提前攻下阳邑,则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看西边,西边的河东郡现在是盗贼与异人的天下,西河郡则完全是异人的地盘,这两地方就像是两只肥羊,都是我们未来的目标,所以不会对我们形成威胁。而实质上对我们形成威胁的是韩馥和袁术,韩馥现在正忙着与袁绍争斗,他们根本就无暇顾及我们,因此韩馥与我军才会签署了一年的同盟协议,现在不是我们担心韩馥,而是韩馥担心我们。”
公孙瓒再次点头,对关靖的观点表示赞同,董昭也笑眯眯的点头不已,关靖暗暗的有点得意了。
“接下来就是袁术了,袁术与我们隔河相望,而且袁术实力本来就很雄厚,虽然先后丢了淮南和汝南的一部分,但是这些地方的失去,恰恰是对袁术有好处的,特别是袁绍将汝南和陈郡的人口充实河南尹之后。袁术的实力无疑更加凝聚了。如今朱隽与袁术联姻之后,朱隽重新掌军。并且开始组建水军,其目的难道不是我们么?”
公孙瓒抚着虬髯想了想,点头道:“士起的意思我明白了,士起是想结好韩馥、吕布,对抗袁术,侵蚀西河和河东,对么?”
关靖得意地笑了笑,随便扫了董昭一眼。朗声道:“正是如此,主公!”
公孙瓒转向董昭问道:“公仁的看法又如何?”
董昭谦逊的笑着道:“士起的看法很准确,对于大方向上,属下是没有更好的见解的。”
听到董昭这么说,关靖的脸上露出意思笑意,算是董昭知情识趣,否则定要狠狠地打压。
“不过。属下有一点疑问,那就是为何我们一定要跟袁术为敌呢?现在我军态势大好,正是加紧时间努力发展和建设的时候,如果能够保持稳定的局面,最好还是不要与任何人为敌,这么一来能够降低周边诸侯对我们的戒心。也能够拿出更多的资源投向建设方面。属下只是有些不明白,或许这么想是错的也说不定,还请士起和将军指正,呵呵。”
董昭说的很谦逊,不过听在关靖的耳朵里还是很刺耳。不管人家说得多么婉转,反对意见就是反对意见。质疑就是质疑,关靖有些不满的看向笑眯眯的董昭。
“公仁,不是我们要跟袁术做对,而是袁术在图谋我们,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袁术正在建立水军,难道他们是想要跟韩馥、方志文争夺航道么?显然不是,他们是想要在黄河上掌握主动权,一来防备我们渡河南下,二来就是为了能够随时攻击我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不能主动的消弱对方的水军和攻击能力,将来对手行雷霆一击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公孙瓒暗暗的点头,在草原上一向主张进攻就是防御的公孙瓒,又怎么会对对手的磨刀霍霍视而不见呢,只要有能力,公孙瓒崇尚将对手扼杀在摇篮中的战略,何况袁术打造水军的企图实在是太明显了,如果让公孙瓒视而不见绝对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公孙瓒也不急着表态,否则对关靖无疑是更加的气焰高涨了,而董昭肯定会受到打击,这不是正确的做法,上位者要会平衡。
“公仁,莫非你觉得袁术不足为虑么?”
“将军,袁术实力强横,如何会不足为虑呢?但是恰恰是袁术实力强横,所以我们才尽量不要与之为敌,至少在我们具有能够挑战他的能力之前,我们应该埋头发展,能忍的都应该尽量的忍了,如果我们陷入与袁术的持久对抗,势必会拖慢我们的发展速度,而周边的诸侯可是不会等我们的,毕竟相对来说我们的基础是最差的,长此以往,不用比别的,仅仅从综合实力上看,我们就会被对手越甩越远,结果如何不言自明啊!对付袁术,只需要将其水军击毁即可,完全可以让方志文帮忙啊!”
董昭说完,关靖的脸上一僵,公孙瓒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慢慢的抚着虬髯思索起来,董昭的视点是从一个俯瞰的角度出发,如果严格的说起来,比关靖开始时的那一番战略布局分析更加高,他是从本质上分析了与周边诸侯竞争的核心,那就是综合实力。
抛开一时的胜负,抛开一时的得失,从最终力量对比的层次,从事物发展的角度上,董昭给公孙瓒打开了一扇窗户,让公孙瓒可以一窥群雄争霸的本质。
“说得好啊,公仁不愧是公仁,某家服了!”
公孙瓒的夸奖略微有些过了,董昭谦逊的辞谢:“将军谬赞了,属下不过是一管之见罢了,当不得将军如此夸赞,属下跟士起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俗话说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现在关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个董昭真个笑面虎啊!这不是**裸的打脸么!
公孙瓒看着两人的小动作,高兴的笑了:“有两位大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