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 功成(1 / 1)

此间的事情结束,还有从西南道送来的军情急需处理,夏玲玲没有过多耽搁,直接走出了守备府邸。

临走前又撂下了三个字——要活的。

就在夏玲玲离开之后,原先的屋子里,便只得宁易与谢尔冬两人,整间室内依旧静悄悄的。

显得格外沉寂,沉寂的甚至有些微的压抑,经过先前的训斥,现在宁易不说话,谢尔冬也老实的很,不敢吭声。

依旧看着那位夏姑娘离去的方向,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感觉差不多那人应该走出府邸之后,宁易才咳嗽一声,打破了这个沉寂。

那姑娘无论身手武功还是内力,都十分了得,他可大意不得,再有些什么差池,恐小命难保。

小步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

“大人,刚才那位是?”谢尔冬没了脾气,站到宁易身前,小声问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知道了。”宁易瞪了其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诶诶。”谢尔冬答应两声,“那个鬼面的事儿?”

提到这个宁易这才皱了皱眉,虽然刚才答应的轻巧,但他知道此事不简单。

先不说那鬼面本就是如今江湖一大例外,神秘的紧,单单是被那位姑娘看重,此事就不可小觑。

“你当真是看清楚了,那人是鬼面无疑?”

“看清楚了,什么林顶阳等人或许能认错,那鬼脸面具我还能认错了?”谢尔冬信誓旦旦的道。

“那可不好说,你莫不是忘了前段时间的花灯会?”宁易双目微眯小声嘀咕一句。

那夜花灯会,金雀楼上当空一斩,好大的威风,这鬼面的身形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眼里。

这个旁人正是水下那位长燕派的弟子,再看如今在大德郡内开门收纳弟子的长燕派,便知两者之间关系,宁易等城中首要人物,能知道鬼面当日的壮举,也就并不意外了。

“那依大人您之见,这鬼面还是个西贝货?”谢尔冬语气里有些光火。

本来被行刺了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此人是鬼面倒还好,能从如今大名鼎鼎的鬼面手中逃得一命,还稍占上风,他谢尔冬的面上也好看啊。

可弄了半天,这是个假货?要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管他真的假的,如今都是真的!”宁易眼神一狠,那目光看的谢尔冬心头一跳,紧跟着便听宁易吩咐了三条命令。

听清楚之后,谢尔冬不敢有丝毫耽搁,悉数记在心中便告辞离去。

大门外,左右各两尊阔口长须,铜铃大一对眼睛的石狮子,一大一小。

“小姐。”依旧留着短发,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夏象,正侯在大门口,待夏玲玲出现之后,大步向前,闷声叫道。

“恩,走,去一趟那杜府。”夏玲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话语说罢,已经当先迈着两条长腿,朝前走去。

背上背着一把大刀的夏象紧跟其后,落了半步,不敢稍有越过。

当初在那破庙里,他也以为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屈居于这小姑娘手下,不过几招之后,他彻底沉默了。

如今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夏玲玲身后,当其忠实的护卫,等着小莲花山重开山门的那一天。

这些天里,夏小姐做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不过大半都看不明白,他也不问,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没走出几步,就听走在头前的小姐说道:“或许将会有一场恶战,逃亡这么久,咋样,还有胆气拼死吗?”说罢回头一笑。

“敢不为小姐效死!”夏象声音依旧沉闷,跟那未劈下来的雷似的。

有多久没有战斗了,刀都快锈了,夏象紧了紧双拳。

她从夏象的眼里没看到半分迟疑,只有兴奋,足矣,却又起了些别样心思道:“若是死了,可看不见小莲花山重开山门的那一日了,后悔吗?”

“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人一生就这么短的时间,哪有时间拿来后悔。”夏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

“这道理是佛祖教你的?”

“不是,跟小姐学的。”夏象摸了摸后脑勺。

“你比看上去聪明。”

两人越走越快,谈话声越来越低,混杂在冬日的寒风中听不真切,听不真切夏象又极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后悔没有,遗憾是有一些的。”

待两人走到杜府之后,整个大德郡这座横纵各十二中直主道,又有成百弯曲小巷短道的城市便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那是宁易的三条命令起作用了,堪堪跨进杜府门内前,夏玲玲回首望了街外一眼,心里暗道一声:到底是听话的狗,使起来顺手啊。

如今的杜家少爷,彻底的夹着尾巴做人了。

当初他还对这位夏家大小姐抱有什么想法,当然夏玲玲初来乍到的时候,也是以联姻的目的接近了。

自从杜季有幸见识到夏小姐露了一手之后,对这个母老虎是再也没了想法,那是有多远滚多远,只要是夏玲玲来了府上,他必定不露面。

例如此刻,闷了这些日子,刚打算出去潇洒潇洒的杜季还未走出长廊,便看见那母老虎迎面而来,当即转身装作没瞅见。

可惜,天不遂人愿,只听夏玲玲在其身后唤了一声:“杜季。”

霎时间杜少爷就像被雷劈了一般,从尾椎骨麻到了头皮,尬笑着转过身来。

“我有件事吩咐你去。”夏玲玲才不管杜季怎么想,招了招手说道。

......

雪月寒冬,鹅毛大雪封山,遍地银装素裹。

寻着雪地上那一朵朵梅花般的血迹,梅花逐渐绽放开来,融在了一起,变大变成了一滩滩红艳艳,早没了模样,在配上满地的残肢断臂,唯有刺目。

一座傍山小城屹立在此,斑驳古石堆砌的城墙上也染上了星星点点,婉转的墙梯上,一身破烂甲胄的年轻人,手持一面断杆旗帜踏步登上城头。

一个纵跃飞上城垛,右手将旗帜一个倒转狠狠的插进了石头里,长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黑面旗番上一个‘柴’字跃入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