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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抹了把脸看了眼瑜贵妃和徐美人,出了昭阳宫的偏殿。

“找一间安静的屋子,把长姐带到那里去。再派个稳妥的人去欣阳殿那边,让皇亲们出宫去吧。”皇帝吩咐道。

似乎不放心,他又补充了句,“态度温和点,不要吓到他们,把话说的好听点。”

崔海应是。

很快,皇帝见到了淑阳长公主,想要躬身下拜,已经被皇帝扶住了。

“长姐,今日本是徵儿的好日子,让你受委屈了,这里已经有了结论,欣阳殿的人朕已经派人传信送出宫去了。”

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和煦,不见半点先前因为惠妃带来的阴沉。

淑阳长公主虽然没受什么折腾,可到底年纪大了。熬了这样久,颤颤称谢,“谢陛下隆恩。”

皇帝吩咐赐座,问道,

“长姐,你过来所为何?今日的事,都是朕的原因……”

皇帝心头叹了口气,萧徵那里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的问题,从前不管是明里,暗里,他从来没有正面的回应过萧徵是不是他私生子的流言。

现在,经过青婆的叙述,萧徵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淑阳长公主神情凝重,

“臣半夜来扰,实是无可奈何。”

她说完,回眼去看了自己带过来的人,几个嬷嬷和丫鬟立刻退了下去。

皇帝意会,立刻吩咐道,“都下去吧。”

宫人很快退了出去,皇帝声音有些艰涩道,“长姐……”

淑阳长公主躬身站起,给皇帝长长行了一个礼,皇帝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扶住她,道,

“长姐,你这是做什么,为何如此大礼……”

淑阳长公主缓缓地道,

“刚刚,我碰到徵儿,他……晗晗说已经刚刚有一个老婆子把当年的事情揭了出来……”

皇帝听闻这话,顿时面色变了变。

也好,反正这事总要有个定论,逃避不是一个好办法。

他默座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暗哑着声音道,

“长姐,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淑阳长公主深深地看着他,不答反问,

“陛下,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决断吗?”

皇帝吐了口气。

淑阳长公主平静自若,

“我这一辈子,作为臣子,不媚上,不争权,作为长姐,所谓不过爱弟二字,当年能够将年幼的你接入到府内照看,也会在明知你会不喜的情况下,将你大哥的孩子接到身边教养。”

“我不想你大哥死后无嗣,只是为了你大哥留一后人,这话,当年在你得知真相时找来我曾说过。”

“如今,我依然是这句话。”

皇帝心有所动,皇帝就算当了多年的皇帝,可内心依然会有些柔软的地方,淑阳长公主就是他内心深处那柔软里的一点。

他想起自己年幼时,母后病逝,皇姐担心他在宫中过得不好,时常接到府里去照应。

长姐真正做到了长姐如母,在其他的几位兄弟那里也是苦心周旋,只盼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那段时间,长姐对于那些事情有心无力,她于无人处哭了多少次,哭过之后又不得不强颜欢笑。

他曾发誓一定要长姐好好的,只是后来造化弄人……他……

皇帝沉默着。

淑阳长公主平缓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年驸马去世时曾说不论如何,徵儿,他姓萧,那就永远是萧家人。”

“他用命,去换了徵儿的命。”

“他做这些,也不过是出自爱护之心……”

皇帝喃喃,“长姐,朕……”

淑阳长公主摆摆手,长叹一声,

“当年驸马决定赴死,我曾怨过你,恨过你,恨过徵儿,只是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

“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与旁人无关。”

“驸马既然选择为徵儿死,我怪你们有何用?固然有你的逼迫,可我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过是不想这天下再一次生灵涂炭罢了。”

淑阳长公主语气平缓,“你登位的诏书是皇帝亲口所说,是内阁老臣亲笔所拟,是大臣们可以作证的。”

“你是堂堂正正的东元朝帝王,没有人能否认你的正统。”

皇帝做了二十余年的明君,就算是装得,这会听了淑阳长公主的话也是觉得有些羞愧。

“长姐,你别说了。当年是朕鬼迷心窍,是朕……”

淑阳长公主却道,

“陛下,如果真的说起来,是我的错,当年你没有到来之前,驸马就已经决定了一死,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皇帝想到当时他去到别院之时,姐夫的神情,脸上的动容,羞愧之色更加的浓郁。

姐夫极为利落的将毒酒饮下,只说是为了一条生命,他和长姐一体,他为夫,妻子的错误,理应丈夫来承担。

有风吹动宫檐下悬挂的青帘,好似怜人在徐徐拨弄琴弦,清清冷冷地在屋梁上盘旋。

淑阳长公主颓然地靠在紫檀椅子的扶手上喃喃道,

“徵儿这个孩子,被我和你姐夫养的心性纯善,不是恋战权势之人,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他的志向是游历天下。

他曾无数次的和我说过,他想要去外头看看海有多宽,沙漠有多广,他不会甘愿禁锢在某一个地方。”

“沙漠,他已经看过,海,他还没有瞧见。”

“所以,陛下……”

烛光下的淑阳长公主,鬓发已经雪白。

皇帝站起,负手,望着过国内外层层叠叠,灯火阑珊,回身道,

“朕会恢复他的宗亲身份……”

淑阳长公主大惊失色,“陛下,万万不可……”

皇帝如同孩时那样,走到淑阳长公主身边,蹲下,握住她冰凉,枯燥的手,温声道,

“长姐,朕当年对于那场争夺确实袖手旁观过,可我一收到大哥出事的消息也走去了,那个时候我不过是最小的皇子,上头的兄长个个比我能耐,谁又会投靠我呢?”

“我的消息收到的慢,可我是拼了命的赶过去,还是迟了。”

淑阳长公主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崩裂,眼眶里忽然流出大滴的泪水,一时间,室内就剩下她的低泣声。

皇帝眼中有些许的晦涩,半垂着头。

……

萧徵仿佛梦游一般的从昭阳宫拉着许晗走了。

半路上,碰到了淑阳长公主,是许晗将事情说给了淑阳长公主听,随后,长公主让他们先出宫,回府,而她去见皇帝。

马车里,萧徵沉默不言,许晗握着他的手,无声的抚慰。

今日,竟然还有一弯残月挂在空中,月光仿佛像是一层银色的白纱柔柔的覆盖在青石板路面上。

月朦胧,人也朦胧。

萧徵靠在车厢壁上。

他一出生,人生就错位了,如果自此下去,也未尝不好。

只是树欲静,风不止。

他被拉道那旋涡中,柴凌那个名字,从他未出生起就存在,他却从来没用过一天。

柴凌从活下来的那一刻,就如同一个死人。

现在,他要让这个人活过来吗?

又或者说,皇帝会让这个人活过来吗?

如今的局面一览无余,皇帝应该做出选择了。

外头那因为溧阳长公主甚嚣尘上的流言并未消除,这边青婆又将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扯开了。

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事情,一件事情,有一个人知道,就会被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乃至更多人知道。

是否决萧徵的身份?那也等于是撕破脸皮。

皇帝的江山是坐的很稳固,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可是接下来的麻烦事也还是很多的。

如果是昏君,或者是年轻,冲动的皇帝,也许不会认下萧徵的身份,这认下就等于低头。

可现在的皇帝已经做了二十余年的皇帝,他的性子沉稳,他的选择,还真的谁也不知道。

他完全不用争一时之气,眼下流言纷纷,趁这个契机,把事情解决了。

只是,明面上斗,还不如暗中收拾,毕竟身为皇帝,还愁找不到机会吗?

许晗和萧徵一同看向天上的残月,

“你应该高兴的,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差不多都知道了。”

萧徵没有说话,侧过头去,抬手帮许晗理了理被风吹散的额发,

“让你担心了。”

许晗摇了摇头,“我不担心。”

萧徵心头的沉郁仿佛被吹散了,失笑,“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许晗看了他一眼,

“不管如何,反正你如今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能养得起你。”

“就算是你将来去占山为王,我给你做山大王。”

萧徵失笑,她是山大王,那他是什么?难道是压寨夫人不成?

他摇摇头道,

“东元刚经历了和北蛮的对抗,民力和兵力都受到了损伤,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家国一分为二,若是……”

许晗打断他的话,“怎么?你还准备失败了学楚霸王为而来自己的所谓骨气寻死?”

萧徵摇摇头,好笑地道,

“怎么可能,我要学也学陶朱公,赚尽天下钱,然后带着美人去游山玩水。”

许晗看了萧徵一眼,揶揄道,

“在你面前,谁敢称美人?所以你做不成陶朱公,还是好好当你的美人吧。”

萧徵,“……”

他原本是心郁,这会是心塞,自己才刚新婚一天的妻子,像个恶霸调戏美人一样,他怎么破?

许晗见他那幅憋闷的样子,心头忍不住扬了起来,不过,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

“萧徵,你当初知道真相时,你有你的小目标,如今,如果你有别的目标,你也可以坚定的往前走。”

“哪怕是幼崽,年幼时多么的柔软可欺,可只要野性尚存,等他长大后,必然会成为令所有人能臣服的强者。”

许晗的声音在清冷的月色银辉下,难得的温暖,

“萧徵,你是天生的王者。”

任何刻骨铭心的爱,都不会是毫无缘由的。

在萧徵看来,从遇到霍晗开始,就是他幸运的开始。

遇到她,他这一生的命运才开始扭转,否则,他会如何?

当所有人都说你要退要忍的时候,只有她说,去争吧,你是天生的王者。

夺回你的东西,不管是你想要的答案,还是什么,你的命运应该由你自己来掌控,

就如同当初知道霍家军兵败的原因,他对许晗说的那话一样,如果她想要造反,他也跟着。

这一路荆棘,他们一同去闯,去走,风雨同路。

萧徵看着许晗,眼睛中只倒映着她和漫天繁星。

许晗同样如此,当初刚回到许晗的身体,由霍晗变成许晗,她心里除了报仇装不下任何的东西,表面上她是一个正常的人,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心里有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戾气,那个时候她不相信情,不相信爱,甚至不在意人命。

如果当时有人跟她说,她也会向往一诺白头,生死契阔的夫妻之情,也想要有一个人能与自己两情相悦,相伴一生,她肯定嗤之以鼻。

不管将来,面临什么,她会尽自己的努力走下去。

不论是成王败寇,或者是赚尽天下财富,天下共游,谁又能知道哪一种结局是好的呢?

……

原本好好的一场皇室认亲宴,因为丰平公主的死戛然而止,参加宴会的皇室宗亲虽然身体上没什么损伤,可是心灵却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想来他们将会许久都对皇室的宴请有阴影,

丰平公主的死,也因为徐美人提供的那个锦衣卫衣服上的按钮找到了行凶者。

不过是一个后宫的宫女和一个锦衣卫的一段情,两人在露华宫里私会了许多次,从来不曾被发现。

听说宫里有宴请,那么后宫,尤其是僻静处的防卫是最薄弱的。

而锦衣卫是知道巡逻间隙的,趁着这档口,和宫女在露华宫里幽会。

从来没暴露过得他们没想到一被发现,就是被大人物捉奸。

那个锦衣卫没见到徐美人,只见到丰平公主和她的丫鬟,还有齐公公。

本来杀人了,收拾干净了,也许事情不会这么早被发现,可偏偏,杀的人太多,正当锦衣卫将那丫鬟和齐公公处理好,想要处理丰平公主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只能带着那宫女离开了。

可偏偏,惠妃同样设计了瑜贵妃在露华宫被皇帝捉奸,只是还没等计策成功,先等来的是丰平公主的尸体。

还有她的自取灭亡。

惠妃被关在了昭阳宫内,因为有萧徵的事情需要皇帝处理,皇帝暂时没有处置惠妃,甚至在五皇子向皇帝哭求见惠妃一面的时候,皇帝也同意了。

惠妃素着一张面,看着跪在面前的五皇子,眼里闪过一丝悲凉怒意,旋即暗淡下来苦笑道,

“难为你还记得来看我一眼,可惜,以后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跪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儿子,却一点也不像她。

五皇子听到惠妃做的,第一反应是吓得魂飞魄散,不是他没胆子,实在是这事情太大了。

他没想到惠妃是连皇帝的笔迹都能模仿的。

从前三皇子还在的时候,他虽然萧徵,可那也是因为他生来身份尊贵,母亲和兄长也很得宠,连带着别人高看他一眼。

真要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是真没做。

再加上被关在府里那许久,他也是在是怕了,说他软弱,无能都可以,

可他觉得自己不愚蠢,至少清醒后不愚蠢了。

太子势力以成,如今动太子,简直就找死。

父皇的支持,才是太子的依仗

为什么当初三哥就是不明白呢?

他更没想到,他的母亲做的更大。

他想不明白,母亲究竟想借助谁的力量?

他比不上三哥和太子,就连萧徵他都比不上,只是,他是父皇的儿子,只要这一点存在,他就不可能吃亏。

如果不是三哥自己作死,也许父皇也不会那样对他。

在百年之前,定然会把他们安排的好好的,而太子,不是小人,只要兄弟安分,就不会对兄弟下手。

他这是顿悟了啊。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还陷在牛角尖里。

“母亲。”

“儿子从来没想过要那个位置,您又何必呢?把自己搭进去,难道你忍心让儿子变成没娘的孩子吗?”

惠妃没想到一向无能的孩子竟然这样质问自己。

顿时,她的脸色一白,道,

“你是皇帝的儿子,就有机会,皇家从来不需要退让,退让得到的不是保全,是万劫不复。”

“不,母亲。”五皇子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

“到底是谁蛊惑了你,你告诉儿子,能撺掇的母亲同意,只能说明他的势力有多打,这样的势力,若是真让他得手了,那儿子是什么?”

“是傀儡,是对不起柴家列祖列宗的傀儡,一个傀儡的结局,除了死,还有别的吗?”

“您是想儿子成为汉献帝刘协吗?”

五皇子抬起头来,带着屈辱的问惠妃。

惠妃顿时觉得呼吸不畅快了,想要伸手拍过去,可到底举起手,没往下,

“好啊,你被关了几年读了几本破书,就来质问起我来了”

“没用的东西,你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东汉刘肇。”

东汉献帝刘协,九岁登基,四十岁逊位,在位期间,东汉名存到实亡。

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被挟持者。

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活得还算长,三十年的傀儡皇帝生涯,一直在熬,熬死了一代枭雄曹阿瞒,熬死了颠簸一生的刘玄德。

东汉和帝刘肇,十岁即位,亲政后,清除外戚,国力强盛,更平定了西域。

唯一遗憾的是,这位皇帝,只活了二十七岁。

五皇子昂着脖子,看着惠妃,震惊的无以加复,他不想做傀儡刘协,也不愿意做短命鬼刘肇。

他只想找一个妻子,还算顺眼,两人经营下感情,然后生儿育女,做个长命百岁的闲王。

他不明白惠妃在想什么,难道皇位就那么重要?哪怕真如刘肇一样短寿也愿意吗?

五皇子心头苦涩一片,他在惠妃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也许,三哥才是母亲的好儿子吧,毕竟,三哥的性命和刘肇一样短,可笑的是,三哥最后被贬为庶人了。

惠妃也不想这样说儿子,只是,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她偏过头去,

“你要相信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你也说了你是你父皇的儿子,他终究是不舍得将你怎么样的。”

“你知道就好,娘不要你管,你到时候上位就行。”

五皇子瞪大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娘道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舍得放手吗?或者不准备放手吗?

她还能做什么?

她和什么样的人联手了?

她这是把什么都扛下来,可要真是那样,他又算什么?躲在母亲的身后,看他的母亲送死。

他再怎么混,可是他是人。

是人,就有廉耻心。

而他的廉耻心没丢。

他膝行了两步,靠近惠妃,

“母亲,儿子从来没想要过那个位置,等到儿子成婚了,把你接出宫去,不好吗?”

“你不是想要抱孙子吗?到时候儿子和王妃给你生十二个孙儿。”

“你每天抱一个不带重样的。”

“母亲,当初三哥争是因为父皇允许他争,他是做了太子的磨刀石,你还看不透吗?”

“如今争什么?谁争?二皇子?四皇子?你只看到了你的不甘,你怎么就不想想别人?”

“母亲,你醒醒吧。”

明明天气很好,太阳很炽烈,可五皇子的心确实阴沉沉的,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母亲既然被关在这里,那么父皇定然是把母亲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查的清楚,母亲这分明就是自己找死啊。

可他也不能看着母亲自寻死路啊。虽然,她其实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

五皇子本来见到惠妃心情还是好的,他觉得自己给惠妃求求情,如果能够不死,去礼佛也是不错的。

没想到,见了之后更加的烦扰。

他垂头丧气的出了昭阳宫,又出了皇宫,王府已经造好了,下个月就要成亲,可有了妻子,老母就要没了。

真是世间没有双全法啊。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到萧徵……站在一辆马车前。

马车前还站着一个穿长袍,戴王冠的……女人,小王爷可真是与众不同,现在还一身男装。

在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言笑晏晏的姑娘,这个姑娘,竟然是他的未婚妻。

这会竟然对小王爷笑得是花痴一样。

五皇子心头很不是滋味。

这笑太刺眼了。

当即,他大腿一拍,朝萧徵招手喊道,

“小徵徵,这边……”

那边萧徵看到五皇子脸都黑了。

这个五皇子是不是没被打够?竟然叫他‘小徵徵……’

谁给他的胆子和勇气?

当即,他黑着脸看着走过来的五皇子,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五皇子决定先把悬崖边上的老母亲放到一边,不是不管,是他要想个办法把母亲拉回来啊。

他一把跳过去,勾住萧徵的肩,极为亲热的样子,冲许晗那边扬了扬下巴,

“瞧你那样,成婚了就出双入对了是吧。”

咦,好像没成婚以前他们也是出双入对的,反正怎么都和谐。

萧徵不想和五皇子说话降低自己的智商。

偏偏五皇子心里头有事,胡搅蛮缠的,道,

“对了,你这是第一次开荤吗?以前你出入风月场所,肯定没忍住吧。”

萧徵简直了……

当即,他朝许晗那边对邹佩兰说道,

“邹姑娘,五皇子殿下府里如今有好几朵花,都是当初从兰香坊移过去的。”

“你入府可要小心花有刺哟。”

五皇子顿时跳起来捂住萧徵的嘴,

“你……你……你……我哪里有……哪些……哪些……都遣散了……当初父皇可是让我好好的反省……”

“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是洁身自好的。”

说着,他朝邹佩兰笑了笑,希望未婚妻不要听萧徵的胡言乱语。

他心里存着事,胡搅蛮缠也不过是想把萧徵拉开,当即就拉开萧徵,低声是说道,

“我和你有事情要说。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