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晗说完,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让你脱你就脱,废话那么多,就你这小身板,哪里经得住爷折腾?”
许勉被他吓的连连后退,退到床边,一下子坐了上去,主命难违,扁着嘴将外衫给脱了。
忽然又见许晗脱了外衫走过来,吓得许勉眼睛一闭,梗着脖子,一幅抵死不从的模样。
许晗好笑又好气,故意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伸手过去拿过他的衣衫穿上,然后道,“你把衣衫换了,去点一个姑娘进来……”
闻言,许勉睁开眼睛,见自己的衣衫正穿在世子身上,张大嘴巴,惊诧道,
“世子,你这是……”
他说到一半,仿佛明白过来了,于是伸手拿起许晗的外衫换上。
许晗把折扇扔给他,道,“嘘,别吵,等下你叫了姑娘进来温香软玉抱满怀就是,别的你什么都不要管。
知道不知道?”
许勉当然知道,只要不是让他献身给世子,其他的要他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还有美人儿可以抱……
他砸吧了下嘴,皱着脸苦哈哈的说,“世子,您回去可千万不能和我娘说,否则,我会被打脱一层皮的。”
许勉的娘是镇北王妃徐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又做了许晗院里的掌事嬷嬷。
两人换好衣衫,许勉出去让门口守着的小厮带人过来给他挑,再回屋子的时候,里头已经不见许晗,只有半扇开着的窗在摇晃。
许勉没有奇怪,这两年来,他的主子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忽然不见,他也碰到过好几次。
他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不拖他的后腿就行。
窗外,许晗十分小心的爬上大树,爬到大半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就看到隔壁的那扇窗正开着,传来阵阵欢歌笑语。
里头有个男子正被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围着,一脸的享受,唇边一位姑娘纤纤玉手执着酒盏喂他酒吃。
她从前查到那名主事,知道霍家案的人后来意外死亡,据说他的仆人,也就是怀揣主事留下了密函的这个人,是个老实人,上有老下有小,绝不是一个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她盯着那个仆人看了许久,想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同时心头盘算着,该用什么身份去找他,又该如何的说服他将信件交出来。
毕竟,现在她不是霍家十一姑娘,而是镇北王世子,一切都要重头再来,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想了许久,拿定主意,准备从窗边跳到隔壁间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
那个仆人的身材矮小,人也瘦弱,可被兰香坊姑娘围着的男子身形高大,人也建壮。
她心头一惊,难道说许勉找错人了?
可她是画了画像给许勉的,霍家十一姑娘的丹青那是很多人想要求回家的,画像自然没有画脱了形。
她四处张望了下,再往上一点,有一处枝丫伸到窗边,爬上去就能看清屋内的情形。
她小心翼翼憋着劲,努力不让枝丫过大幅度的摇晃,以免惊扰里头的人。
可里头的情形却让她咬了咬牙,心头直跳。
原来,屋内除了那些姑娘,还有那被围绕的男子,当然还有那仆人,不过他此刻匍匐在地上,衣衫,发髻凌乱。
他的前面站着一个披着黑披风的男子,头上戴着帽兜,看不清脸。
屋内灯火辉煌,可落在他身上,只觉沉寂,他声音沙哑,透过花娘们娇柔的声音传到许晗的耳里,“……除了信,你家老爷还与你说了什么?”
许晗凛然,他也想要那封信吗?
这人又是谁?
她伸了伸脖子,想要看清楚那黑披风男子的脸,怎么也看不清楚。
那封信,知道的人没几个又几乎都死了,是霍家的仇敌吗?
霍家人的尸骨都快烂了,竟然还有人不放过吗?
许晗屏息等待了一会,并未听到那仆人回答。
再看过去,屋子里,那仆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的脸死灰般,从嘴角到衣领一片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