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且不管他,等下次见到太上长老的时候我试探着问下关于灵魂和肉身的事情,也能起到异曲同工的效果。
而且太上长老的实力更强,也许知道的信息更多也说不定。
当然,最佳状况还是我先熟悉丹药之道,弄清楚给一个魂修打造肉身需要哪些条件再说。
这样的话,知己知彼,也不至于在问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太上长老虽说是我名义上的师兄,可毕竟不像黄粱的太祖父与他的关系那般亲近。
说实话,我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保留着几分警惕的,并没有被天上砸下的这个超级大馅饼砸晕。
所谓日久见人心,有些事情还是等多接触一段时间再说。
“话说,你太祖父真的是非常厉害!预言术的修行过程那么凶险,他却能一直笑傲于世。”
聊着聊着,随着两人间的氛围越来越活络,我忍不住赞道。
“那是,他可是我的太祖父啊,我们家的预言术都是从他那传下来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活了多久了……”
黄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上先是得意,紧接着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奇怪,难道说我们这些后辈不仅血脉薄弱至此,连悟性也大不如前么?太祖父他老人家是真的长寿……”黄粱嘀咕道。
显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始终捉摸不定。
对一个族人都非常短命的家族来说,拥有这样一个非常长寿的老祖,怎么看都有几分蹊跷。
看着他的神色,我也仿佛发现了什么,不过同样非常不确定,说不清道不明。
总感觉黄粱以前是当局者迷,而我现在虽说是旁观者,却也不见得清,毕竟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
也许……是不适合讲?谁又知道呢!
“话说,你太祖父是因为什么爱好跟太上长老走那么近的?”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我漫无目的地问着。
“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黄粱应道,语气依旧有几分萧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的话后,我脑海中不可遏制地出现了当初在齐天书院外顿悟时看到的那些画面。
其中有一副就是两个老头子在下棋,现在我已经知道其中的一位正是太上长老!
“那么另外一位……”想到这里,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因为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虽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不过显然这位的概率是极大的。
“大哥,你怎么了?”黄粱一脸诧异地问道。
“快说说,你那太祖父长什么样子?平日里跟太上长老下棋的,除了他,还有没有其他老者?”我猛然抓住黄粱的肩膀,激动道。
而他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乖,别怕,大哥就是想知道!”我笑道。
鬼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把本就惊疑不定的黄粱吓得够呛,更是久久不敢开口了。
一直到过了一会后,等我的情绪稍许恢复正常,他也渐渐从惊吓中转醒过来。
“大哥,你没事吧?”他问道。
“没事!大哥能有什么事?”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我故作轻松道。
“那就好……”黄粱长出一口气,终于慢慢跟我讲起他太祖父的故事来,这不由得让我喜出望外。
毕竟自己所问不过是他太祖父的外貌,他却告诉了我更多。
当然,话题还是从相貌开始的……
当黄粱描述出他太祖父的样子时,我心情别提多激动了,果然是自己在顿悟中所见的那位与太上长老一起下棋的老者。
顿时感慨缘分的奇妙,没想到自己与黄粱一家,在冥冥中有如此深刻的交集。
不过黄粱似乎对我表现出的异样无感,依旧在按照自己的思路述说着。
我突然发现他在讲这些的时候都是意识恍惚的,因为总在时不时地走神。
这些话,这些旧事,他看似在讲给我听,反而更像是在回忆,在说给自己听。
似乎,刚才我们突然意识到的某些问题,给他造成了极大困扰。
从黄粱的讲述中,我对他的这位太祖父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他的名字叫梦,全称黄梦,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
但是,更为关键的是,这个名字与黄粱实在太搭了。
因为两者合在一起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黄粱一梦!
再加上时至今日,他们这一脉只剩下最年长的黄梦与最年轻的黄粱,其中种种,由不得人不去遐思。
黄梦学究天人,造化古今,所修预言术已然登峰造极。
可以说,只要他两手一掐,这世间便难有什么事能够瞒过他的。
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能力,使得他在齐天书院的地位稳如泰山,几乎所有人对他都是又爱又恨。
爱,自然是因为他的无所不知。上断五千年,下推五百年,这样的人,任谁都有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根本不敢得罪。
恨,自然也是因为他的这份能力量。
在他面前,没有一个人能够藏住秘密,大家就像裸体的婴孩一样无所遁形,这不由得不让人感到气馁。
就连太上长老之所以跟他走得近,也很难说不是因为总会有难以抉择的重大事件,需要他帮忙拿主意的。
这就是黄梦,齐天书院中一个地位非常特殊的修士。
然而,即使强如黄梦,依旧难以避开“泄露天机者必遭天谴”这个魔咒,只不过他每次都能幸运地存活下来。
这一点,尤其让人称奇。
但是这份幸运似乎只属于他自己,却鲜有眷顾他的族人。
作为齐天书院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黄梦自然建起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家族。
在久远之前,甚至一度成为齐天书院内部顶尖势力之一,人才济济。
可是,预言术就像是一柄双刃剑,在赋予他们无与伦比的荣耀的同时,也让他们一代代人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那份因预言而来的厄运与反噬,如影随形,使得他们家族中每一代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