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近年关得奇药(1 / 1)

让人十分惊异的是,半年后,陈宗竟然回到雒阳家中,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完好无损。他自称被强盗绑架,还好他机智,找到机会逃了出来。

老大陈项有些狐疑,哪有强盗绑票不给家人送信的?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弟弟平安回来就好。

“老五,你回来的正好,修养一段时间,赶紧去岭南,”陈项声音低沉的说,“父亲得知母亲病逝的消息,承受不住得了重病,你要去服侍左右。”

“什么?”陈宗有些傻眼,“我还要为母亲守孝呢。”

“不用,这里有我,父亲那里更需要人服侍。”

于是,半个月以后,陈宗再次从雒阳出发,结果又一次人间蒸发。

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陈项气了个半死,砸烂了许多心爱的瓷器。虽然生气,可是父亲还在病重,不能没人照顾,于是陈项挑选几户旁支族人迁移到岭南,于是就有了岭南陈氏。

可能知道这次事情很严重,陈宗始终没有再次出现。一年之后,陈寿意外在岭南遇到陈宗,他是被发配到这里的。原来陈宗在秦淮河上流连青楼,银钱花光了,欠债不还,被人告到衙门。

恰好,审案的知县是陈寿的学生,对于老师家门不幸有所了解,虽然不耻陈宗的为人,但也有意成全,大笔一挥,流放岭南,这次有官差押送,陈宗没有跑掉。

陈寿意外遇到自己的儿子,又喜又怒,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也没法不管不顾,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剩下唯有的两点骨血。于是托人找关系替陈宗注销了案底,恢复了秀才功名。并且还为他求取了岭南本地氏族黄家的嫡女,也就是小彘的母亲。

陈寿原本以为成亲之后,有了小家,陈宗应该能安定下来,稳重些,成熟些。可是,成亲三个月之后,陈宗再次不见踪影,这次学乖了,留下了一封信,写着他要去中原游学交友,以备来年乡试。

陈宗“游学”大半年,到了年底才回来,陈寿气的懒得理他。于是他每年“游学”就成了常态,每年只有年底在家两三个月,小彘对于他的映像十分模糊,陈启从下人的八卦中听说了这位的奇葩事迹,也是十分不待见他。

“来,小彘,这是你父亲,才大半年不见,怎么就生疏了?”母亲招呼陈启,“来给你父亲磕头请安。”

“哦,”陈启装作朦胧的样子,不情愿的行了礼。陈宗想要抱起儿子,表示亲近,却被陈启躲开。

“呵,”陈宗有些尴尬,“平时少有亲近,小彘有些认生,不过,今年为夫要在家里多呆几个月,好好亲近亲近。”

“真的?”母亲大人一脸惊喜。

“明年三月就是乡试,为夫要在家温习功课,必将高中。”

“那太好了,夫君你才华横溢,乡试自然是轻而易举。”

“那当然,为夫给你说......”

接下来是陈宗吹嘘自己在中原的“游学”的经历,母亲在旁边表示惊呼、仰慕,活生生像前世那些追星的小迷妹。

两人当众恩爱发狗粮,直接当作别人不存在。

陈启在心中直翻白眼,陈宗虽然各种废物,但是却驯妻有术,平时精明强干的母亲大人,一遇到关于夫君的事,立马智商下降了十个等级。

陈宗常年不归家,母亲大人认为这很正常,男儿志在四方,常年守在家里的都是窝囊废。陈宗十几年里屡试不中,母亲认为夫君才华横溢,只是运气不好而已。而关于以前陈宗的奇葩事迹,母亲大人直接认定为污蔑,是那些人嫉妒自己嫁给了中原贵子。

陈启心中腻味坏了,没心情看他们秀恩爱,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彘,赶紧关上门,小心毒虫进来。”陈宗在后面大喊。他一直认为岭南遍地毒虫,被咬一口都有丧命的危险,每次回到岭南,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回到家里更是要紧闭门窗,而母亲也十分配合的燃烧很多驱虫的香料。

“小少爷,小少爷。”

陈启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背后有人低声呼喊,回头一看,就见陈小甲畏畏缩缩的躲在假山后面向他招手,还不停四处观望。

“小甲,你这是干嘛?做贼一样,”陈启心中纳罕。

“小少爷,您要的那...那东西,我找...找来了。”小甲很紧张,声音有些颤抖结巴。

“是那个东西?真的?!”陈启十分惊喜,“不会弄错吧。”

“不...不会的,小的亲自弄来的。”小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陈启打开仔细查看,果然没错,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那一味药材:紫河车。

紫河车,也就是胎盘,是一种传统的中医药材,中医认为,胎盘性味甘、咸、温,入肺、心、肾经,有补肾益精,益气养血之功。

而现代医学研究认为,胎盘含蛋白质、糖、钙、维生素、免疫因子、女性激素、助孕酮、类固醇激素、促性腺激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等,能促进乳腺、子宫、**、**的发育,对甲状腺也有促进作用,对肺结核、支气管哮喘、贫血等亦有良效,研末口服或**可预防麻疹或减轻症状。对门静脉性肝硬化腹水及血吸虫性晚期肝硬化腹水也有一定的疗效。

“小少爷,您要这东西做什么?”小甲脸色苍白的问,世人十分的迷信,流传的许多恐怖故事中,就有许多妖魔鬼怪用紫河车炼丹的情节,而他们为了得到紫河车,往往将怀孕的妇人活深深的剖腹取子。

小少爷不会是妖人转世吧?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小甲脑海,让他脊背发凉。

“好了,别紧张,我不是吃人的妖怪,”陈启安慰道,“紫河车很早之前就被当作药材,不要相信那些谣传,只是那些愚民愚妇的误解,自己脑补的恐怖故事而已。”

“是,是,”陈小甲赶紧点头,不过显然是不信。

“咳,”陈启对于陈小甲的迷信有些无语,但是思想工作还是要做,以后还指望他继续弄紫河车呢,“你这东西是哪里弄来的?”

“昨天,下面庄子有一户人家孩子出生了,把这东西挂在树上,小人趁夜偷来的。”

“这不就对了,”陈启劝道,”婴儿出生以后,胎盘就没有用了,他们当垃圾扔了,不要了,我们只是废物利用,没有剖腹取子,也没有伤人害命,你不用害怕什么,明天,取几钱银子,找机会偷偷扔进他们家里,就当作补偿了。”

“是,小子明白,”陈启的劝说起了作用,起码陈小甲的紧张缓解了许多,小少爷说的对,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不用害怕什么。

“对,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陈启严肃认真的叮嘱,“连母亲大人也不能告知,明白么?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即使在前世,科学知识普及的时代,人们对于紫河车也多有误解,更不用说笃信鬼神的现世,被人发现陈启用紫河车做药,后果十分严重。

“是,小子知道事情的轻重,少爷放心,定会守口如瓶,”陈小甲连连保证。

“嗯,明白就好,”陈启点点头,对他还是很信任的,“一会儿去账上取二两银子,算是赏你的。”

“谢小少爷赏!”

回到自己的院子,陈启将所有的丫鬟婆子全部支开,自己亲自动手,将紫河车冲洗干净,然后小火蒸煮,最后晾干,研磨成粉,让人看不出来源,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