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使,似乎是行走的使者的意思,负青风是这么理解的,按字面意思来解读的话的确找不到更贴切的。
那么,是与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抬起手表,静静等待时间走过,这里跟外界的时间流速,是否,一样。
指针从一点跳到了两点,负青风一秒都没有耽搁,当指针跳到的那一瞬,他就消失在这片空间。
床头柜前,负青风定定的站在那里,秒表还是一串的零,如果忽略后面的毫秒的话。
负青风站在哪,秒表的数字在变化,证明着时间从静止到发动。
“不错的地方,这样的话,可以做的事情就更方便了。”
负青风走出房间,琢磨着他的猜测到底对不对,替代者,而另一面,是未知。
也许过去,就死了呢!
正思索间,负青风来到了老槐树下,感受着枝叶下的阴凉,稀稀落落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负青风的脸上,有些捉摸不定。
“咯咯,咯咯咯………”
院落下,老母鸡的叫声传来,负青风看去,发现老母鸡正在被追赶,而鸡,正是他家的,追鸡的人,却不是他的家人,答案,已经不难猜了。
没有出言喝止,负青风就这样看着,看着追逐的人移动而移动,不是他反应不过来,而是,他的思维与别人很不一样。
人,他不认识,对于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负青风来说,除了家人,也就是爷爷奶奶,其他人,没有兴趣去知道,或者说,除了好人,他不会去知道任何一个陌生人。
什么是好人,负青风分不清楚,世界上的人也分不清楚,做好事的,也许是好人,可在别人看来,又并不是好人,这是个悖论。
而眼前这个偷鸡的人,在他眼里就不是好人,因为受到损失的,是他,而不是别人,所以不是好人。
负青风就这样看着,看着那人提着他家的鸡走远,负青风也没有阻止,而是记下了他,然后跟了上去。
小村里没有多少人,也就十来户人家,五十人不到,有点本事的,都走了出去,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走在因干燥而坚硬的泥土地上,负青风看着拎着鸡的人影缩头缩脑的前行着,在一处破败的砖瓦房停了下来。
负青风看着他推开陈旧的木门走了进去,门扉仿佛脆弱到稍大点力就会报废的样子,可门没倒,又被掩上。
负青风踏着碎枝和泥土小路走到房屋外边,寻了个大一些的洞往里面面看去,而刚才那人,正在处理从负青风家偷来的鸡。
“哈哈,那家的鸡真好偷,每次都轻轻松松的。”
王三沾沾自喜,平日里去偷别家的鸡就很少得手,不是被发现放弃就是被人追着打,很不爽利。
而自从他发现去偷负老头家的鸡之后,他就发现了甜头,孙子是个病鬼,整天都在房子里,出来也很有规律,除了早上和晚上之外,那病鬼基本不出来。
而负老头他们也会去地里忙活,让人不明白的是,这么几户人家反到他家过得最好,房是新盖的,小院也很宽,像是专门弄出来的,用具也不差。
最重要的是这家的鸡最好偷,有行动力有威胁的出了门,没行动力,一推就仿佛会死的病鬼更是谈不上威胁,他王三要是连这种人都对付不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没有威胁,又最好偷,以至于王三已经成了负青风家的常客,却是恶客,不讨喜。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鸡已经被拔光了毛,在王三手里也就三五分钟的事,没有用热水,更没有用其他东西,可鸡毛,却是落了一地。
全程观看的负青风,眼中有着惊奇,这种手艺就算杀上万只鸡也不一定能有,而王三,只能说天赋异禀。
“不错的手艺。”
负青风细语,语气中有毫不作伪的赞美之意,仿佛对方,杀的不是他家的鸡。
一堆柴火被王三点燃,木柴烧出来的噼啪声在屋中接二连三的响起,木柴不少,显然王三早有储备。
“是个有远见的人。”
负青风再次点评,做事有头有尾,还懂得未雨绸缪,这就是生存的经验,当得起负青风的点评。
鸡的五脏已经被分出,置于缺了个口的陶罐盖子中,不浪费,是个懂得珍惜的人,负青风看得越发满意。
拔光的鸡被王三用一根拇指大小的铁棒架在火上烤,不久就传来一阵香味,然而负青风不为所动,只是看着。
看着他杀鸡,再到吃饱肚子,待王三拍着肚皮露出满意的笑后,负青风觉得,时候到了。
“你吃我一只鸡,我送你一场造化,想必也是极公平的吧,唔,恐怕不止一只。”
“呵,不错,很不错。”
砖墙外,破出的洞口,负青风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正洽意的王三遥遥指去。
指尖上的黑点散开,不断变大,也不断的离开手指,向着前方一点点又很匀速的移动,在移动的过程中也在向周围扩充着面积。
王三嘴里衔着一根枯木枝,闭着眼睛躺在几块木板拼出的床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黑洞扩张至门户大小就没了动静,可向前推进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减,随着距离变远,负青风的脸色也苍白下来,可他却是笑了。
因为目的,已经达成。
黑洞已经消失,王三也已经不见,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是那么的诡异又理所当然。
“咳咳!!”
身体有些乏力,浑身像是快煮熟的面条一样发着软,可负青风很开心,因为他亲手送了人一场造化。
人们不总说世界那么大,想去看一看,负青风就送一个世界给你看,看世界是不是有着别样的精彩。
拖着身体,负青风回到家中,老槐树下的躺椅还在摇晃,没有风,是负青风躺过而已。
一如往昔的黑色,没有时间,没有日月更替,普普通通,又神神秘秘。
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他是王三,而负青风,凝视着他去不了的白色光点出神。
也不知道错不错。
可错了,又有什么打紧,这就是一场造化,常人想要也要不到的造化,而负青风,他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