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指看着皇甫旭，眼中有异样的光芒闪烁，他虽有神功，但天资一般，纵然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报大仇，但皇甫旭就不一样了。

他看得出，皇甫旭完全可以称得上武道天骄，自身悟性资质均是超凡，如果勤修苦练再辅以资源相助，早晚会成为搅动三十六州的风云人物，为他报仇不是不可能。

“学你神剑，承你因果？你姑写说说看。”皇甫旭哈哈一笑，眼中有一道微不可见的厉芒闪烁，纵然吴六指目力惊人灵绝敏锐也未发觉。

吴六指见状，以为皇甫旭阻挡不住神功的诱惑，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嘴角翘起，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来历娓娓道来。

吴六指本不是吴六指，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吴沫仙，曾经的南斗长生派弟子，虽不是绝世天才，但也堪称青年才俊，有风流俊雅的名号流传凉州。

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师妹，温婉清丽，娇俏可人，两人自幼相伴，白首相约，甚至已经私定终身。

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祸降临到他的身上，师妹无缘无故失踪了，他为此发狂，四处奔走寻觅探访，最终隐隐查到师妹失踪与凉州马帮有关，甚至隐隐指向二当家哥舒翰。

之后，他数次请求南斗长生派的师长出手，均遭拒绝，不得已暗自偷盗门派绝学南斗生灭无常神剑，虽未尽全功，但也得了其中一篇剑气功夫，足以使自己武功大进。

听到这里，皇甫旭不用接着听也猜到了接下来吴六指的悲催人生，找机会暗杀哥舒翰，甚至针对马帮作出一系列报复行为，最终被追杀来到渝州。

甚至前些日子还解决了一批来自凉州的杀手，不过也付出惨痛代价，至少双腿的经脉受创，让他暂时成为一个废人。

“你的意思是，学了你的所谓南斗神剑，就要为你杀了哥舒翰报仇，还要接下南斗长生派的梁子？”

皇甫旭觉得吴六指已经被仇恨刺激的精神失常了，区区一门武功，还是不完整的，会值得让他与哥舒翰和南斗长生派为敌？

吴六指听到皇甫旭说出杀了哥舒翰，脸上潮红一片，眼中满是宽慰与激动，

“不错，南斗生灭无常神剑虽只有剑气篇，但威力无穷，蕴含南斗六星的星辰意志，你若完全领悟，足可使自身战力再增。

而且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南斗长生派，将我的头颅献上，再将此门剑气篇补足，说不定可以换取完整的南斗神剑。”

皇甫旭倒是惊讶了，“你觉得我会杀你？而且还会答应你的要求？”

吴六指的话虽然勾勒了一个不错的结果，但皇甫旭觉得并不太现实，镇派武功会因为一个叛徒的头颅而随意交给他人？当他是三岁的小孩吗？

吴六指点点头，眼中满是自信，“我相信没有任何武者能够拒绝神功的诱惑。当然，以你的心性，我必死无疑，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哥舒翰能死，我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是心甘情愿。”

在他看来，钦天盟的洛东流想要他的神功，天都门的木旦天也想要他的神功，皇甫旭虽然厉害，也未必没有贪婪之心，只要他有所求，就避不过他的仇恨。

“你又怎知道我得到你的剑气武功不会出尔反尔呢？这个世界上太多言而无信之人，我皇甫旭虽然算得上言而有信，但也不是圣人。”

皇甫旭这话说的就有些违心了，他若说得上言而有信，那这世上九成九的人都是信义之辈了，不过这个暗示与自夸也表明了他的确对南斗剑气有些想法。

吴六指听到这话，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色彩，口中说道，“你成就了霸者刀心，我要你用刀心起誓，如果得到我的神功却不能完成我的遗愿，将来必定刀心溃散而死。”

发誓，这种东西在原本的地球上很常见，反正是无神论主义者，违背誓言就从没得到应有的后果与惩罚，但在真武大陆，这个东西却不是轻易发出的。

这里武道繁荣，高深境界无不涉及心灵修为，发誓也许只是心存欺骗，并没有真的当回事，但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潜意识中，还是会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感到不安，这是心灵的力量。

如果今日皇甫旭真的对吴六指以刀心起誓，将来做不到，很大可能验证誓言刀心溃散，这不是上天惩罚，也不是神灵插手，只是自己无法蒙蔽自己，刀心不可欺。

皇甫旭摇摇头，叹息一声，眼中的杀机与冷漠再也掩饰不住，发誓这种东西他永远不会触碰，不论是什么威胁，什么诱惑，因为那会对他将来的武道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当初王固临死前请求他放王宏一马，他答应了，也反悔了，但这不是誓言，只是承诺，而违背承诺，是不会对武道有影响的。

“若是换了一个利令智昏之人，说不定真的遂了你的想法，可惜，我是不会答应这种事情的。”

皇甫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自出皇甫家族，他唯一的依仗只有自己和系统，系统中神功无穷，区区一篇剑气残功便想锁住他，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束缚他。

吴六指闻言，露出一丝惊讶，他想不到皇甫旭居然对他的神功不动心，不，或者说，他的神功价值还不够。

“其实哥舒翰此人罪大恶极，修炼邪恶的双修功法采阴补阳，祸害无数良家少女，你就算不为我报仇，也该替天行道，不然枉费你一身惊人天资，也对不起你皇甫家族历代先祖的英灵啊。”

吴六指不死心，竟然想用这种老掉牙的道德绑架逼迫皇甫旭，只能说他黔驴技穷，没什么后招了。

也许，在南斗长生派的教导中，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是一个练武之人该做的事情，这没什么不妥，因为很多名门正派都是这么教导弟子的。

但皇甫旭不是名门正派出身，皇甫家族也并不是什么清白人间的圣人家族，

“唉，说到底，你仍然不知道我皇甫旭是什么样的人。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哥舒翰马帮二当家，他杀再多的人干我何事？

我岂会因为你一个仓皇逃窜的老鼠与他作对？所以说，你死的真的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