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威远血衣披身,相貌威猛,尤其是嘴唇附近的络腮胡须,根根如钢针,更遑论浑身散发的雄浑气势。
苗兴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口中轻笑道,“祝老鬼你来的倒是不慢。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血衣楼允许你参与金刚寺传承一事吗?别到时候拿到传承却死在自己人手里。”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血衣楼到底是大雍的顶级雇佣杀手组织,对内自然有自己的规矩,一旦有人触动规矩被人发现并摆到明面上,哪怕宗师高手也要死,更何况祝威远不过先天境界。
祝威远冷冷一哼,随即威猛的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嘿嘿,我自然早有安排。虽然我是血衣楼的人,但如今已经辞去榆阳郡管事的身份,今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做的再过分也不会违反血衣楼的规矩。
此话一出让苗兴大吃一惊,随即眼中了然道,“没想到你竟有这个魄力。我对你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要知道这次来的可不止皇甫旭和谢家那些人,光说天佛寺的那两个和尚就不好对付。”
祝威远这一招的确高明,但代价也不小。之前祝威远是渝州榆阳郡血衣楼的管事,也是总领渝州血衣楼事物的负责人,一旦插手金刚寺传承就代表了血衣楼参与进这件事情中。但现在他将自己身上的任命辞去,虽然还是杀手身份,但已经不受约束,至少本人不能代表血衣楼,所以也就不会触动血衣楼的规矩。
祝威远哈哈一笑,脸上满是自信与坚决,几步间走到苗兴的身前道,“苗老鬼,代价大不大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在我看来,金刚寺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他就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至少有了传承,未来成就宗师的希望大了不少。你难道不想要?”
苗兴扔掉手中的棋子,只是点点头没再说话,虽然不知道金刚寺传承具体的情况,但金刚寺本身是镇世大宗派,传承功法一定是贴合金刚寺传承奥义的武学,其价值不可估量。
一旁的钱如辉听着两人的交谈不敢插嘴,他师傅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最好也是先天三层往上,而且是横练武者,一身赤铜气劲的威能比他的赤火金身强了何止百倍,这个祝威远既然能和他师傅分庭抗礼,想必也是一个高手。
“这个就是你的弟子吧。果然是神完气足,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接的下本人一指。”祝威远转而将目光移到钱如辉身上,眼中带笑道。
同一时间,祝威远右手并指成剑刺向钱如辉的胸口,看气息不但凛冽锋锐,还有一种充满死亡之意的杀戮气息,正是《杀生剑诀》,只是内中附着的真气不强,论威力不过和后天七层的真气修为相当。
苗兴看着祝威远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切,祝威远来了兴致想要试探一下钱如辉的武功,那也就随他去吧。钱如辉拜入他门下多年,虽然真气修为不高,但横练功法赤火金身却修炼的很到位,至少以他看来火候已经不浅了。
钱如辉看着祝威远的动作虽然短时间内有过恐惧和呆滞,但随即反应过来,祝威远这是要试探他的武功,并不会伤害他,所以马上运转赤火金身迎了上去,赤红色的火光在钱如辉的胸前闪烁,随即胸口一大块皮肤如脱水一般变得干裂紧绷,他虽然忌惮祝威远的先天高手身份,但既然是试探,用的还是后天中的力量,他就无所畏惧。
祝威远的剑指与钱如辉的胸口猛然相撞,随即将钱如辉胸前的衣衫撕裂开来散向四周,同时发出一阵滋滋的摩擦声音,剑指在钱如辉胸前的位置停住不动,根本不能前进分毫。
祝威远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微笑,真气威力陡然加大,表现出来的杀生剑指也就越发恐怖,杀杀杀,同时逸散出不少血红色的剑气切割钱如辉的身体。
钱如辉脸色先是一白,接着变得殷红,胸前的干瘪皮肤也被划破一个筷子长短的缺口,但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苗兴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够了,祝老鬼你过分了。”试探他不反对,但现在祝威远的杀生剑指已经攻破钱如辉的赤火气劲,再继续下去,钱如辉恐怕就要受伤了,他怎么可能让祝威远继续下去。
祝威远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当初李十一根本不敢向钱如辉动手,凭李十一的剑术造诣与真气修为,恐怕连钱如辉的防御都破不了,又何谈暗杀呢?
祝威远收回剑指,随即面带惊叹之色,对着苗兴羡慕道,“苗老鬼你倒是找了个好弟子,能够承继所学也是一件美事。可惜我就没你那么好运气了。”话是这么说,但祝威远心底下却很看好李十一这个人,再考察一段时间就可以收他做弟子了,到时候经过他调教一番,比起钱如辉也不差多少。
苗兴得意的一笑,随即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钱如辉说道,“还不快谢谢祝老前辈的夸奖。”苗兴不知道祝威远心里的小算盘,只是很得意自己在这方面超过祝威远。
钱如辉闻言朝着祝威远拱手行了一礼,随即稍微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多谢祝老前辈的夸奖。”任谁无缘无故被试探一番还要笑脸相迎都会有怨气。
祝威远摸了摸自己钢针一样的络腮胡子,随即点头道,“好,不要觉得我破了你的赤火金身是在挑衅。你修炼此功日久,虽然威力凶猛但也在经脉体内积压不少火气,这些火气对于你如今的修为来说有害无益,所以我这一指帮你泄掉火气是好事不是坏事。”
钱如辉闻言催动功法将胸前的干涩皮肤重新恢复原来的样貌,虽然有一道划痕,但果然觉得轻松不少,以往在心中爆发的易怒之感也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多谢祝前辈。”发现自己的隐患消除,钱如辉这声感谢就真诚不少,原来过往师傅狠狠操练他也有这层泄掉火气的用意在其中,可惜他一直不理解,只是他不知道苗兴为什么一直没告诉他这层关隘。
苗兴粗布衣袖一挥,随即从座椅上走下来到钱如辉身前,看了眼钱如辉胸前的划痕有些不高兴,“你倒是愿意多管闲事。只是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该不会在打什么歪主意吧?”
祝威远哈哈一笑,随即摆摆手,看着苗兴说道,“自然是想要交好于你了。咱们斗了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但这次不行。金刚寺传承关系到你我未来的进境,所以容不得一丝马虎大意,更容不得你我同行不同心。不然让外人捡了便宜可就追悔莫及了。”
苗兴点点头,他和祝威远的武功与金刚寺关系匪浅,如果得到传承好处绝对不少,所以祝威远的说辞倒也可以理解。
接下来两人将钱如辉谴出房外看守,自己则是在阁间里面商量一些隐秘之事,虽然两人自诩武功高强,但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