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井寒的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一路上,他的神识都处于完全释放的状态,保持着极限范围,为的是能够尽快看到陆怀柔和铁拐李。
李斗三人见到井寒神色凝重,也紧张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势,加快脚步赶路。
突然,井寒脚步一顿,脸上迸出怒意,整个人杀气腾腾地狂冲出去,吓坏了身后的李斗三人。
……
陆怀柔歪倒在地上,后背处有一个血红掌印,恐怖的掌力十分刚猛霸道,周围的皮肉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她的面前有一摊血迹,应该是被那一掌击中时口中喷出的血,胸前的衣襟已经透红,整个人面色苍白得吓人,气息十分虚弱。
铁拐李半边身子被鲜血染红,左脚后跟处有一道恐怖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有断筋暴露出来,此时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寻龙阵盘,正在不断地注入真气,操控着面前的一个小型阵法,困住了一个黑衫青年。
井寒看着黑衫青年的长相容貌,感觉有些熟悉,竟然与刚刚死去的方姓蓝衣青年有四五分相似,料想此黑衫青年也是方家的人。
不过此人比先前的蓝衣青年强多了,即便是在困阵中,也神色自如,举手抬足间,爆发力惊人,每一击落下,都把困阵轰得剧震,出现崩溃不稳。
铁拐李终究不是陆怀柔,阵法造诣尚浅,加上本身修为太低,很快就支撑不住,被黑衫青年破开了困阵。
“你手里的这个阵盘不错,我要了!”
黑衫青年轻轻一笑,欺身到了铁拐李面前,左手抓向寻龙阵盘,右手拍向铁拐李的额头,手心中有强烈的真气波动,显然是要格杀铁拐李。
铁拐李识得厉害,此时大惊失色,往后倒去时,衣袖里猛然亮起一道红芒,整条衣袖鼓荡起来,散发出一股让黑衫青年都变色的恐怖杀意。
“嗯?”黑衫青年惊疑一声,动作顿了顿。
趁此空当,铁拐李往后一滚,退到了陆怀柔身边。
此时,井寒终于赶到,二话不说,从纳戒里取出魔骨,对着黑衫青年就是一斩。
月白色的圆弧凭空出现,闪电般划过虚空,斩向黑衫青年的面门。
黑衫青年目光一凝,体内爆出一股山洪般的真气,身体诡异地晃了晃,竟是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三丈外。
井寒纵身一掠,追杀过去,手中的魔骨往前一刺,月白色的能量团疾射出去,宛如一颗流星。
黑衫青年的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手掌一翻,握住了一柄暗红色的长剑,对着面前重重的一劈。
轰的一声,月白色的能量团被劈散,化作一股气浪席卷开来。
黑衫青年没有丝毫停留,提剑一个猛冲,而后高高跃起,对着井寒当头斩下,嗡的一声,暗红色的剑芒如长虹,横空而过。
井寒紧握着魔骨,如线般的真气迅速猛灌进去,使得整根魔骨上面的铭文全都亮了起来,但是没有人看见这些,都被魔骨上面腾起来的耀眼白芒遮盖住了。
井寒感觉魔骨在此刻变成一条山脊,厚重无比,然后他猛喝一声,将整条魔骨砸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被耀眼白芒裹住的魔骨一下子冲破了暗红色的剑芒,直冲黑衫青年而去,气势十分好大,仿佛真的是一条山脊。
黑衫青年脸上终于变色,另一只手一抹纳戒,捏着两张符箓,直接往剑身上一拍,随后捏着剑诀一指,噗噗两声,剑身上的那两张符箓瞬间燃烧起来,而那柄剑也离开来他的手,风驰电掣般掠出,钉在魔骨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传出,魔骨被挡下,上面的耀眼白芒溃散。
井寒微微一皱,没有引动留在魔骨上的神识将其召回,任由魔骨疾射向远处的迷雾。
黑衫青年也没有飞身去接住倒射回来的飞剑,任其插入地面,他目光阴冷的盯着井寒,手里多出了一面龙虎旗,对着井寒就是一扫。
吼!
旗帜里面跃出一只吊睛白虎,身长近一丈,站立与人等高,壮硕无比,凶焰滔天,刚落地就扑向井寒,虎口中发出呼啸,有威震山林之势。
井寒没应付过这等法器幻化出来的异象猛兽,只好把这只吊睛白虎当成货真价实的畜生,飞身迎上去,施展赤炎拳就轰。
这只吊睛白虎不简单,见到赤炎卷来,重心一沉,落地滚到一边,避开井寒的拳头,同时尾巴横空猛扫,有雷霆万钧之势,所过之处,地面被卷起一片飞沙走石。
井寒飘身往后掠去,谁知那吊睛白虎似乎通人性,一声咆哮如雷,往前一扑,两只前爪朝着井寒的脖子狠狠剪下。
井寒冷笑,脚下一点地面,身如随风摆柳,探手如鹤点头,猛拍虎头,金线般的真气灌出,镇压得那只畜生四只蹄子都深陷进泥土里,而后一个翻身,骑坐到虎背上,左手控真气如山岳,摁住虎头,右手挥拳如擂鼓。
轰的一声,吊睛白虎猛然爆碎,化作屡屡雾气,没入黑衫青年手中的龙虎旗里消失不见。
黑衫青年面色阴沉,朝龙虎旗喷了一口精血,对着井寒又是一扫。
嗷~
一声龙吟陡然响彻云霄。
只见一条七八丈长的黑龙从旗帜里飞出,张牙舞爪冲向井寒,龙首下方的前腹处,一片赤红,隐约可见其中蕴藏着的恐怖烈焰,一旦喷出,必将是焚江煮湖。
井寒哼了一声,手上多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一个纵身,掠到黑龙下方,而后提剑往上一拉。
撕拉一声,黑龙的身躯就像是一块破布,在锈迹斑斑的断剑下,从腹部到下颌处被剖开,那一口滔天龙焰未来得及喷出,就被劈成了两瓣,震天的龙吟戛然而止。
叱叱!
黑衫青年手里的龙虎旗上蓦地崩裂开两条口子,他自己也面色一白,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连连倒退数步。
这面龙虎旗是他以精血祭炼而成,此时被破,他自然受到了反噬。
“你是何人?”他看向井寒的目光,终于凝重起来。
井寒没有说话,暗中酝酿着凤凰舞空术。
黑衫青年的眼里闪过歹毒之色,咬牙一抹纳戒,取出一只葫芦,约有两只拳头大小,寒声道:“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想留下我,很难,我若拼着付出一些代价,却可以要了你的命。”
井寒一言不发,开始在体内调动真气。
黑衫青年见状,眼里闪过恼怒,从来没人敢如此无视他,但是经过先前的交手,他看出井寒很难对付,若是平时,他倒不介意拼着重伤也要斩了井寒,但是在这里他如果身受重伤,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再次沉声道:“朋友,你我本无仇怨,如果是因为我伤了你的朋友,我愿意赔礼道歉,并且作出一些赔偿,你意下如何?”
闻言,井寒只是淡淡的道:“有些事,只有分生死才能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