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老弟”却道:“宁兄你既已将这妖人制住,兄弟我不敢掠美,但说到激浊扬清、维护武林公义,兄弟我虽不才倒也不敢落于人后,就将这些魔子魔孙交与小弟收拾了罢,宁兄你请先在一旁稍事休息,且看我青城剑法还使得么!”说罢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刷的一声长剑递出,竟是向着刘宝安刺去。
这一剑来得快,陈修远的念头却也转的快,伸手到地上捡起一把单刀,对准剑尖来路,挡在刘宝安身前,斜刺里一人叫到:“李老弟,且慢动手!”也是一把长剑递到刘宝安身前,来格挡那“李老弟”的剑路。
那“李老弟”却是长剑一招“一归虚无”剑锋一转,一刀一剑便挡了个空,这一招是青城剑法中最高深的一招,长剑径往刘宝安颈中削去。
陈修远和那“宁兄”的心中都是暗叫一声:“不好!”刘宝安长叹一声,闭目待死,却听得“叮”的一声响,张眼一看,那“李老弟”右手中的长剑已被荡开。
那“李老弟”一怔,抬头向着那面带观音面具的女子方位瞪眼瞧着,原来适才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金光一闪,一枚细入毫芒的金针一类暗器不知由何神力奇劲激发,形体虽小,竟撞得长剑荡开,而后余势不衰,疾射入地,没入林间泥土之中。
林中众人正在一片茫然之际只见那“李老弟”霎时之间便变得犹如泥塑木雕一般,双目之中露出古怪之极、甚是惊惧、惶惑失措的神色,似乎蓦地遇上了一件难以形容、无法应付的怪事一般。只听得他喃喃的道:“你……你是……”
那陆掌门冷冰冰的向着他道:“不错,是我!”原来适才正是陆掌门急发“峨眉金针”将他的长剑荡开,救下了刘宝安的性命。
这时那面带猪八戒面具的女子突然喝道:“峨眉首座在此,鼠辈宵小怎敢大胆造次!”
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喝之下,那“宁兄”忽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似是始料未及、大出意料之外。那“李老弟”却是眉头一皱,一声不响,似是早已意料到了一般。
那“李老弟”倒转剑柄,剑尖朝下,微微躬身向着陆掌门行了一礼,微一迟疑,一声长叹,不再和那“宁兄”打招呼,竟是头也不回的出林而去了。
刘宝安、陈修远以及福安镖局众人正要开口相谢陆掌门的救命之恩,只见那“宁兄”也是倒转剑柄,剑尖指地,向着陆掌门行了一礼,朗声道:“不知峨眉掌门在此,多有失敬,还请见谅!华山宁有种见过峨眉掌门人!”说罢右手一扯,揭下了脸上的黑布,这本来面目一露,只见他面如冠玉,面上隐隐罩着一层紫气,颔下留着一部美髯,恢恢然,广广然,昭昭然,荡荡然,俨然一副慈父长兄之容。
林中众人一见之下,心中敬仰之情、亲近之意,油然而生。陆掌门不敢怠慢,赶忙向着他裣衽还礼,尚未起身,口中说道:“宁掌门紫霞神功已然大成,好了不起,令小女子好生钦佩。小女子承蒙先师错爱,以掌门之位相授,忝居峨眉掌门,自知无德无才,十分的不相配,常自惶恐不安……”又道:“请恕夤夜之间,男女不便相见,还请见谅。不知宁掌门有何示下?”说罢又行了一礼,这才款款起身,但却并不摘下面上面具。
宁有种身居华山掌门高位,平日里在华山上威福自用、自高自大惯了,这时见她并不以真容相见,心中怫然不悦,心想:以老夫的年纪就是做你的父亲都可做得,你却扭扭捏捏和我讲什么男女之防?老夫身为华山掌门,平生不知会过多少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江湖上哪一个不是对老夫恭恭敬敬、敬重万分?偏你这小妮子要讲这许多规矩,敢对老夫如此失礼!口中却淡淡道:“理当如此,陆掌门过谦了,示下什么的绝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