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一次上路,乌云快马加鞭,朝着贵州方向赶去。打架耽搁了半天,不知还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进入贵州地盘找到一个落脚的地点是乌云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
马车里多了一个人,气氛不算融洽。那年轻的山贼头子在墨言手里吃了苦头,心里极为愤恨,却又是敢怒不敢言。一直拿眼死瞪着墨言。
墨言不屑与之计较,淡淡地迎对他的怒目而视,并不以为意。
吹胡子瞪眼睛一般都是弱者所为。
乌梅见了他那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骂道:“看你那吊样,你还不服气是不是?再瞪,看我不打爆你的眼珠子?”说着扬手就要打。
墨言及时抓住乌梅的手,笑道:“算了,给他留点尊严,人家对你可是情深一片,你就饶了他吧。”
乌梅被他一说,羞红了脸蛋,轻叱道:“你这人好没良心!人家好心好意送你去医治腿疾,你……你却来取笑人家!不想理你了!说着就要抽回手去。”
“是我不好,乱说话惹乌姑娘不高兴,在下这厢赔个不是。”墨言柔声说着,并不放开她的手。
“什么乌姑娘?青姑娘的?给你说了好多次,不要叫我乌姑娘,叫我梅儿。”乌梅娇嗔道。
“是!是!是!你瞧我这狗吃的记性,不过梅儿对我的好,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里了呢!”墨言说着把乌梅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乌梅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含脉脉温情,任由墨言握住手,不挣扎。
这真是活生生地虐狗啊!坐在对面的那个年轻人铁青着脸,他觉得宁愿被乌梅打爆眼睛,也不愿有眼睛看到这一幕,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墨言。
他暗暗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想趁墨言、乌梅你侬我侬精神分散的时候,一刀解决掉墨言。必须一刀毙命,不然就再也没有机会。男人对情敌从来都不会手软
他一下子暴起,近距离、冷不防进攻,一般情况没人躲得过,可惜二般情况他遇到的是墨言。
墨言手掌一翻闪电般地拍出两掌,第一掌打在他握刀的手上,第二掌拍在他的膝关节上。
手腕一麻,匕首掉了下来,双膝不由自主一弯,跪倒在车里。
“给你尊严你不要,非要自取其辱。”墨言摇摇头道。
像这种给脸不要脸的人其实还挺多的。
………………
马车在渺无人烟的大山中穿行。道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窄,天色也越来越晚。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哪有半点人烟的迹象?想在天黑之前找一个地方的落脚的想法恐怕要泡汤。
莫不成今晚要在这荒山野岭间当山大王?乌云心里着急,不断的挥鞭催马,马儿吃痛飞奔。显然这样的路况不适合跑快,车厢里的人颠簸得七上八下。
墨言使出千斤坠的身法努力稳住身形,伸手揽住乌梅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减缓冲击,勉强还稳得住。
那个穴道受制的山贼就没那么好过,被颠起来又砸下去,苦不堪言。
“爹,你慢点啊,颠得受不了了。”乌梅冲她爹大喊。
“天都快黑了,还看不到半点人烟,再不快点赶路,就只有在这深山老林中过夜了。”乌云无奈地说。
正说着,远远地看到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从山林中走了出来。乌云像看到救星,忙减慢车速缓缓驶到那人面前,拱手问道:“这位兄台请了!请问这里是何地方?”
那樵夫放下担子还了一礼,指指侧边的岩石上:“你看那里!这里是贵州。”
乌云抬眼看去,才看到岩壁上雕刻有“夜郎之国”四个大字。被周围茂密的灌木加以遮挡,若不是他说,还真难发现。
原来这里以前是叫夜郎之国,由当地土著苗人统治,直至后来苗王被宋微宗降服招安,才改名贵州。
终于赶到贵州地盘了,乌云听说,方始长长舒了口气。“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乌云问。
“城镇?这里哪有什么城镇?这里只有村庄。”那樵夫哈哈笑了起来,“请问尊驾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我们来自临安,欲往云南。”
“去云南,这里确实是必经之地。”那樵夫点点头,“原来你们来自都城,怪不得开口就问城镇。”
“没有城镇,那我们岂不是找不到住处了?”乌云急道。
“这倒不是,我们苗人是很好客的,无论走到哪一家都会留宿。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将就住一晚上如何?”
真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乌云哪里还敢嫌弃?推辞的话都不说,连连答应。
“我家就在前面山寨,不远了,只是车子进不去。”
“我们把车上的东西拿走,把马牵走,车子就等它放在路边,应该没人动吧?”乌云问。
“这个很难说,不过现在已经很晚,没有人过往,明早你们早点走,问题怕不大。”那樵夫沉吟道。
先管住宿的问题吧,管不了车子了。
乌梅跳了下来,和他爹一起扶下墨言。墨言自己是站不住的,完全靠两人架着。
最后才把那个被封了穴道的山贼提了下来,他仍然保持着跪的姿势。樵夫见了很是惊奇,他原以为车里就是女眷,没想到还有两个奇怪的男人。
“他怎么办?”乌云指着山贼问。
“直接杀了算了!”乌梅一直恼那山贼说做压寨夫人的话。
“不行!不能杀!说话要算话,说过放他回去就一定要放。”墨言说。
“但是这么晚了,即便放了他他也回不去了呀?要不把他带过去,等明天再让他走。”乌梅说,“只是还要人来背他不成?”
“既如此,解了他的穴道也无妨,正好让他来背我。”墨言说着凌空一点,解开那山贼的穴道。
那山贼跪得太久,竟好一会儿站不起来。
“过来背墨公子,你不许耍花样。”乌梅喝道。
“不怕他耍花样,他若敢耍花样,我就有更花哨的法子收拾他。”墨言轻轻笑道。
那山贼不敢违抗,只得过来矮身背起墨言。
乌云已经卸车完毕,把车里的盘缠放马背上驼着随那樵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