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终结一击(1 / 1)

逆反之域 乾乾社佳伯 4176 字 3个月前

庚午班弟子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毕竟能以这样的方式伤到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对手已经不易。

游浮羽看着眼前的项闵,只觉得热血沸腾。

这篇区域内所有的人都被刚刚那道刺目的光芒吸引,仿佛战局的关键已经不在天上而在地上。

玄铁军眼见自己心目中的不败战神率先负伤,却没有任何惊疑,他们坚信不败战神将如之前的每一次战局一样,能取下最终胜利。

项闵早已笃定破阵之法,对着眼前身为阵眼的翩翩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苍穹宫庚午班弟子:游浮羽,你呢?”游浮羽反问。

项闵没有想到对方会反问自己的姓名。在修行者的对决中开口询问对方名号,不止说明对对手实力的认可对手,同时也是发问者有绝对自信可以击败对手的体现。

项闵回道:“天滕皇朝兵马大元帅:项闵。”

游浮羽暗自心惊:“怪不得拥有能与甲子班师兄们相媲美的实力。”

这是最后一击了!

天上战局停下,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这终结一击以示尊重。双方阵营也对于己方的胜利拥有绝对自信,所有的自信都源自于绝对的实力。

项闵一身横练肌肉绷起,震卦印记逐渐由手臂蔓延至整个上身。天空中乌云密布,黑色闪电在云中翻滚,但没有劈下。

庚午班弟子将手中长剑悬空,九道剑气直穿天际,刺破乌云透出光线来。脚下阵法也被最大限度的缩减,意在借助阵法的力量全力运招。

天空不断出现一道道剑气,形成密集的剑雨。长达百丈,宽至十丈的山门被剑雨吞没,这惊人的数量足以覆灭一只万人军队。

在空中的修行者很确定他们之中无人可以挡下这招。

项闵整个上身由肌肉至血液都充斥着闪电,运招至极上身已经出现与雷同化的现象。身躯与浪迹黑电戟融为一体,造就戟头一只黑电雷兽。

他视线往空中一望,当即决定再提功体。下巴处又浮现两个印记。虽然这两个印记对他招式的威力已经提升不大,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句话所有人都懂。

天地异象更加明显,被阳光刺透的乌云中黑电的翻涌更激烈了,像是下一刻就要劈下。

对决的两招运至极端,骤升狂风,气与灵刮出的旋风导致周围树木被吹得倾斜。

此时林荫深处的树叶夹缝中出现两团紫火,它很小心没有被人发现。

三略天势——三势合一:顺天剑雨!

破八极——碎九夷:雷震八方!

式成,招现。空中剑雨倾泻,戟上雷兽奔出。

极招对冲,剑雨立刻将雷兽吞噬,冲击中所带出的余威形成一个寸草不生的毁灭地域,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雷兽并未停下,顶着漫天剑雨奔袭向前,其急于吞噬敌人的狂暴之态似怒雷鸣吼。

项闵气府中的气犹如河入大海般尽相注入戟中,化作一道黑电连接着雷兽,为它的奔袭提供原力。

庚午班弟子也同样,无尽的剑雨持续落下,不停有新的剑出现补上,如不将敌人击垮这剑雨就不会停止。

雷兽越往前所遭遇的袭击越激烈,奔袭之路还有半程在空中停下,分毫不能进也分毫不退。

双方陷入了最凶狠的气能灵能的较量。

一旦陷入这种僵持极为危险,只有继续搏杀至将对方击溃才能停止。当然也不能收手,一旦收手就将正面接下对方招式的全部威力。

无数的气灵化作毁灭的能量肆虐,在不断爆开的浪潮中。项闵还是技高一筹,雷兽动了,顶着剑雨逐渐向前。

天上第二洞天众人见状,脚下“七韬镇邪”法阵亮起。一气一灵,两道柱子拉出一条弧线,从空中源源不断将气灵输送到“三略天势”阵内。

此时庚午班弟子极力顶住雷兽,已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忽感脚下法阵气灵充裕,心随意动纳为己用。

寰宇崩塌间,项闵终于知道游浮羽那句“你一定破不了此阵”的含义。

“七韬镇邪”与“三略天势”彼此之间可以相互输送气灵。怪不得对方如此笃定自己破不了阵,原来无论是攻击天上的“七韬镇邪”还是脚下的“三略天势”,都等同于自己一人同时破两阵。

有了第二洞天等人传功,战局登时变化。

项闵只有上身雷化,其他地方还是血肉之躯,未用全力。雷兽在威力更胜的剑雨之下节节败退。

他战得酣畅淋漓,正准备饱提功体敬上全功。思绪间,头忍不住转向身后的久兆,再看看空中,心想:“若我再提功体,必定引起异象。那不就等同于通知苍穹宫众人有人攻山?目前为止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此时项闵看到游浮羽脸上的笑容,明白了先前那句话的另外一层含义。在战前他就分析了项闵功体的特性恰如其分的计算敌我差距。的确!此战的目的虽在于破阵可不要忘了最重要的是位于狐山藏书阁中的《往生诀》。

就在项闵分神之时,没有对雷兽再输送气。剑雨将其刺透,一声闷雷,雷兽原地爆开消散。

没了招式阻挡,空中剑影纷飞袭向项闵。这次是项闵的身躯被剑雨淹没不断爆开气灵爆破泛出阵阵烟雾。

项闵败了?

两旁玄铁军一片哗然,心目中的不败战神竟然败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片嘈杂吼声,战场之上人们只会用最简单的音节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烟雾消散之后,不败战神屹立不倒,从后看去项闵背后没有一丝伤口,嘈杂声变成了欢呼声。

但此时庚午班弟子眼中正是项闵的正面,他拄着长戟伤痕累累,肉眼可见的每一处都有剑雨洗礼过的痕迹。

新的的伤痕与旧的伤疤加在一起很好的诠释了何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项闵褪去上身的震卦印记,如此一来他浑身的伤更加瘆人。极力催动体内气府,用气粗暴的将每一处伤口堵住才使血没有流出来。用这种方法要忍受比剑雨洗礼更剧烈的疼痛。

这样的情况下项闵连大气都没有喘,明明可以打败对方却不用全力,使得自己受重伤,还要再用一个更粗暴的方法堵住伤口。

这是为何?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现在正在注视着他。他只希望当这个女人望着自己背后的时候,会觉得安心。

此时他想着:“不能倒下,不能表现软弱,项闵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一阵气浪爆出体外。

庚午班弟子收式,尽管游浮羽对项闵早已经生出惺惺相惜之情,但就如先衡所说的:凡企图犯我苍穹宫者不必留情!

项闵挥出长戟:“望陛下治臣出战不利之罪!”

久兆冷峻的表情掩饰,大袖一挥:“这不是还没结束吗?去!替朕破了他。”

“臣遵旨!”这次项闵舞动长戟的动作怪了些,为的就是不让那个女人看到自己所受的伤。

听完一主一仆的对话,在场众人都不由得被其中的霸气所感染。

当然,有一人除外。

“真是令我感动的主仆之情啊,我东方髡也想为女皇献出生命。”东方髡说着,脸上却是与这句话毫不相干的无奈之情。

项闵目光盯着阵中道:“恳请东方前辈助我破阵!”

东方髡露出了标志性的奸笑问:“你知道怎么破阵了吗?”

项闵不改诚恳之色,却十分自信地回道:“当然!”

“先说好,我可不是帮你!我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趁这个机会和我师侄们过过招。”

说罢,东方髡不再管项闵,浮空而起立于众修行者身前。

见状,第二洞天众人马上将先前输送到“三略天势阵”的气灵抽回。东方髡摊摊手,露出恶魔般的笑容:“先衡呐!我要出手了!”

眼见东方髡与项闵一上一下来到阵前,无论是天上的第二洞天众人还是地上庚午班弟子心头都压了一块大石头,令他们难以呼吸。

众人今日肩负守山之责,见识过敌人的强大之后,他们就知道仅凭两个阵法加成定是守不住的。从一开始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身为狐山弟子对他们而言为守山门而牺牲是最基本的气节,也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责任。

“三略天势阵”中的庚午班弟子大多才将到弱冠之年,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为遗憾的。

游浮羽有什么遗憾?姚绿又有什么遗憾?有!彼此。他们都希望对方活着,可也都知道对方一定不会选择独活。

姚绿和大多其他的苍穹宫女弟子一样崇拜乘天运,期待“乘师兄”可以在师父讲课之时对自己投来笑容。久而久之面对游浮羽的笑容,她便觉得:就算没有乘天运的笑容,可是“小乘天运”只对我笑那也不错。

青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简单。此时游浮羽与姚绿相视一笑便觉得有这一笑就够了。

天上的先衡年纪比休名的授业时间还长,不似游、姚,早已了却尘事安心修道。

他又有什么遗憾?他所遗憾的是,自己苦修一世已略有小成但和休名等一众高手比起来还是浮游之于沧海,如此不值一提。他还没有探到成仙的规则,他还没有成为一代宗师,他还没有……

他们可以逃吗?当然可以!他们在等待,等待那该死的三声钟声响起!

罗袂的双腿早已麻木尽力缩短自己与钟的距离,跑动中不断涌出的泪水随风向后飘飞,她心里不断叫着一个人的名字,仿佛有这个人在天塌下来都有办法:乘天运……乘天运……乘天运……

乘天运已经来到山阴处,此处有一个湖泊,许多仙鹤在湖中嬉戏。乘天运目光在几只仙鹤上逡巡了一会儿,他皱起眉头捏住自己的下嘴唇吹起口哨。

悠远的哨声在空中回荡,不一会儿湖中的一只仙鹤扑着翅膀叫唤着,飞到乘天运面前。

他眉头一皱道:“哇,“通杀”一年不见你怎么肥得跟只猪一样!”说着熟练地骑上仙鹤背上。

“通杀”好似听得懂乘天运的话,叫唤两声以示抗议,之后又对着湖面叫了三声。湖中有一只仙鹤带着三只小鹤正在游耍。

“别用结婚生子来掩盖你缺乏锻炼而发胖的事实。”边说乘天运拍了通杀一下脑袋,问道“苍穹宫可有什么异样?”

“通杀”又叫唤了一声,表示没有。

“那好走吧。”可这一叫声并没有给乘天运带来多少安慰。肥硕的“通杀”张开双翼,灵不断在周身围绕,肥胖的双脚借力起飞,掠过湖面。载着乘天运扶摇直上向山顶飞去。

掠过半山腰,乘天运越来越不安,他并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在山阳的另一面,自己的同门正在遭受生死考验。

丛中一双紫色兽眼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不败战神再次持戟走来道:“放弃吧!你们已是强弩之末,定是抵挡不住下一招的,天上的阵法自身难保再也不能给你们提供气灵。”

尽管心中有诸多不舍,但是游浮羽心中并没有丝毫后悔。他身后其余的庚午班弟子也没有一个怯战。

死战不退!

游浮羽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退吗?

项闵不再说话。

战惊百里:震卦爻辞!

再次运功,震卦印记又布满他的上身,黑雷再次于云中翻涌。

在半空中的东方髡,脸被乌云遮住一半。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见得到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邪笑,本来干枯的脸更为恐怖。

天上第二洞天众人见到这张脸,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阴影中扬起的嘴角动了:“先衡呐,我是真的不舍得杀你啊~~”

“哼,你想好用哪一招了嘛?”先衡气节依旧,不愿与东方髡多废话。

东方髡翻手取出一个寒冰制成的八卦命盘道:“谁让我心软呢?还是用这招吧,不是很痛。就是会有点儿……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