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怪老头痛苦的抱头蹲下,年迈的身体发出呜咽的声音!
已经洗白的衣衫,许多泥土,他的指甲缝也全是药渣,让人看了不免心酸。
怪来头其实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他不愿意放弃,可看着妻子每日被病痛折磨,他的心也如刀割。
见状,秦云被触动了心灵最柔软的地方。
深深叹息一声。
良久。
怪老头擦了擦泪花,嘶哑道:“陛下,承蒙陛下帮忙,老舍感激不尽。”
“但我还想要多陪陪翠芳……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做不到……还请陛下可以宽恕。”
这算是变相婉拒秦云的邀请了。
他也没有生气,深吸一口气:“好吧,朕晚些时候会再让人送来一些好药材,这点钱你收下吧。”
“当作是硫磺的报酬。”
怪老头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陛下,无功不受禄。”
“这钱太多了。”
秦云直接强行将荷包塞入他的手中。
慷慨道:“你的功劳,很值!”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来天狼城找朕,朕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归帝都。”
“祝你好运。”
他露出一个微笑,无比随和,根本不像是一尊帝王。
怪老头感激的快要哭了,怎么也想不到能得到天子如此的恩惠,他攥紧荷包,手掌青筋鼓起,弯腰道:“多谢陛下,我需要银子买药,所以……”
“若有一天,翠芳真的走了,陛下还需要,老舍一定全力帮助陛下。”
秦云咧嘴一笑,打心眼佩服这老头,也深深折服于两个迟暮老人厮守一生的决心。
既然怪老头不愿意离开,那秦云只好先去搞定木炭和硝石的事了,也不耽搁什么。
“好,那朕便走了。”
怪老头忐忑不安:“陛下,不如我将硫磺配方交给您?”
“虽然比较麻烦,但……”
秦云摇头:“没事,你先照顾你病重的妻子吧,硫磺的事先放放。”
闻言,怪老头老脸越发自责。
最后秦云带着人走了,很是大度,没有半分强人所难。
只是留下了一名锦衣卫在方家沟外围守着。
回去之后。
秦云将这件事告诉月奴,她沉默了好半天,似乎也替怪老头感到忧伤。
良久才低沉开口:“那个老头,一定很爱他的妻子吧。”
秦云重重点头:“朕很佩服怪老头的毅力,十年如一日。”
月奴突然停下,美眸直勾勾的看向秦云,问道:“如果那个老妇人是我,而陛下是那个怪老头,你也会如此吗?”
“不,朕不会。”秦云略微犹豫,然后脱口而出。
肉眼可见,月奴的俏脸微微失望。
心中暗道,是啊,陛下是帝王,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整个江山。
秦云仿佛看破了她的想法,捏了捏她的精致下巴,四目相对道:“想什么呢?”
“朕的意思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会陪着你,但不会眼睁睁看着病痛折磨你,那样朕会心碎。”
“朕会完成你所有的愿望,然后替你穿上最好看的宫裙,抱着你安安静静的等待死亡,让你安心,不会痛苦。”
说到这里,月奴的美眸红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猛扑进他的怀中,埋头进他胸膛,埋怨道:“陛下,就知道赚我的眼泪!”
“说话说一半,我让你说话说一半!”
她双手猛掐秦云。
“哈哈哈!”
秦云大笑,使劲挣脱:“月奴,你想要谋杀亲夫吗?”
“陛下没有给我名分,又何来夫妻之说?”月奴狡辩,使劲对他掐,打,咬,来发泄心里的小脾气。
但都没有用力,怎么看都像是撒娇。
这也算是秦云在西凉为数不多的放松时间。
而今突厥动向不明,他已经数次下令,让南部一代的各州府做好一切准备,镇国虎卫的多数军团也跟着萧翦出发,去南部驻防突厥。
秦云当务之急,搞钱!搞火药!搞建设!
若是玄云子在,就太特么方便了,这个半仙,肯定有办法可以帮助到自己。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
秦云在西凉动作频频,先后下达的政令,多达二十多条!
以雷霆速度,将战后西凉恢复了平静,没有再发生什么动乱。
从经济,从民生,从土地等等入手,可谓是大刀阔斧,朝廷内阁也在源源不断的派遣人才来到西凉,辅佐秦云。
虽然依旧萧条,但西凉政权的交接,各部官员的任命,总算是一一落实了。
而最重要的是!
开凿矿石,已经开始。
牢山等地,先后发现了十几处可用石脉,前后投入了一万多的军队,以及五千民众前去挖掘。
收获究竟怎么样,尚且未知,但不会太差。
一月过去,开春了!
西凉天气转暖,时常晴空万里,破败的大地迎来了曙光,秦云忙碌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
这一日。
女帝宫彻底被拆建,奢侈品一律卖了换银子,建设西凉,反哺百姓。
也正式更名为西凉都护府!
书房里。
砰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似乎是书架不断在摇晃。
都说书里有颜如玉,秦云看的实在是太累了,随手拿起月奴的肚兜儿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轰隆!
女帝宫外的某些雕塑被拉倒,掩盖了四周所有的声音。
良久。
秦云推开书房的内门,来到大堂,仰头海饮下一盏茶。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
“陛下,方家沟的怪老头来到了都护府,说是想要求见您一面。”丰老在外面轻轻喊到。
秦云的茶碗险些没有脱手,上前三步:“什么时候的事?他人呢?”
丰老道:“就在半炷香前,老奴将他安顿在了官署偏堂。”
啪。
秦云推门而出,大马金刀,直冲偏堂。
一个月过去了,木炭和硝石已经通知帝都方面全力搜集了,硫磺就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没想到,怪老头主动来了,是求助,还是说想通了?
不一会,到了。
怪老头看起来更加的沧桑了,面容低沉,佝偻着背,只有六十多,可却如风中残烛,眉间已经有了一个川字。
“拜见陛下!”他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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