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初接触修炼，秦雀也知道自己丹田里面有这么一丝阴冷之力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试试催动真元之力，想要看看能不能将它驱赶甚至磨杀时候，忽然周围传来几声响声。

睁眼朝周围看去，秦雀才发现，原先朦朦的迷雾不知何时已经消淡了许多，可以看到迷雾中的几柄镔铁长刀，以及正在拔刀的秦俭长老，看神色似乎有些疲累。

片刻后，最后一柄长刀被拔起扔到一旁，迷雾彻底消失，秦俭长老一个闪身盘坐到了椅子上，一声吩咐声音同时传入秦雀耳中：“继续修炼，两个时辰后随我出去。”

秦雀微微一顿，没有直接应下，而是出声问了一声：“不知四爷爷要领着我去哪儿？”

秦俭身为秦家寨子长老十几年，一向高高在上，便是同辈几人除了老族长外，也没有谁会质疑过什么，更勿论一众小辈，以往时候，召见一面，都可以令他们兴奋不已，什么时候有像秦雀这样的反应，不仅没有立即同意，还会出声探问，语气间似乎还有不大愿意的意思。

秦俭长老神情一厉：“无需多问。”

若是别的晚辈族人，被长老近乎斥责的语气吩咐一句，早已缩头回去话都不敢再接一句了，秦雀终究不同，看看那边已经闭起眼睛的秦俭长老，顿了一顿，还是又开口道：“四爷爷，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我丹田里的那一丝阴冷气息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需理会。”听到秦雀问话，秦俭长老淡淡回了一句，眼睛都没有再睁开。

眼看从长老嘴里得不到什么结果，秦雀摇摇头不再出声，看看手中光芒又淡了不少的灵玉，索性也重新闭起眼睛，催动起了功法，如今自己不过炼化出一丝真元之力，还远不足以洗练经脉，何况还有另外十九条。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秦俭长老恢复了精神，站起身来呼喝一声：“秦雀，收住功法，跟我走。”

“哦。”应了一声，秦雀站起身来，跟在长老身后迈出屋子，沿着桐木林中刚刚显出的通路走出去。

出了院门没走多远，秦雀忽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前面的秦俭长老朗声道：“四爷爷，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嗯？”正自迈步前行，忽然听到秦雀如此话语，秦俭长老神色一变，回头盯着刚刚站住身的秦雀。

秦雀没有被吓住，躬身一拜回答道：“四爷爷，我想再花些时间，将丹田之中这丝阴冷之力炼化掉。”

瞥了秦雀一眼，秦俭长老神色更加不高兴：“让你无需理会，莫非你不信我的话？”

“不敢，以四爷爷的实力无论要做什么，小子跟去也只是一个拖累，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待在家里将它早些炼化掉的好。”

“年纪不大，心思倒不少，不用担心，回来后，我出手替你除去就是。”

相比于秦俭长老的话语，秦雀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从那一次觉察到长老眼底那一丝寒光之后，秦雀便不想与长老有更多瓜葛，即便从长老那里得到一部修炼功法，自己也依着这部功法贯通了一条经脉，炼化出一丝真元之力。但秦雀心思并没有改变。若非那处院子里有桐木林阵法，或许秦雀早就远远逃开了。

如今好容易出来了，秦雀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跟着秦俭长老去什么地方了，当即又躬身一拜：“多谢四爷爷，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告辞。”

话音落下，秦雀也不再管秦俭长老作何反应，返身就小跑着离开。

看着秦雀远离的身影，秦俭长老撇撇嘴：“不想走？由不得你。”说着话，双手一伸，连连打出几式古怪手诀，随即嘴里冷哼一声，径直掉头朝着寨子西门行去。

刚刚跑出十几步的秦雀忽然身形一顿，眉头微微一皱，自己没有刻意催动，丹田中那丝阴冷之力忽然有了动静，莫非是长老？

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随着那丝阴冷气息流转，身后背上先前那种灼热也重新显现，二者勾连一瞬间，一如先前那次一样，秦雀忽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果然是长老。”早已经见识过长老手段的秦雀唯有暗叹一口气。

秦雀一口气还没有叹完，脸上忽又闪出惊骇神色：“啊，这？这？”

如何不让秦雀惊骇莫名，先前一次只是身体发麻无法动弹，这一次却是自己身体好似牵线木偶一样直接被别人操控，先伸伸手探探腿，紧接着就在秦雀骇然神色之中，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的双腿直接转身小跑着到了长老身后，跟着长老一道出了寨子西门，一路上甚至还和碰到了两位叔伯招招手打了一个招呼。

饶是秦雀胆大，饶是他已经触及到了修真世界，眼下的事情还是超出了秦雀的想象，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惊骇的秦雀心中连连惊呼这是什么手段？

一片密林旁，秦俭长老停住了步子，身后三步的秦雀也回身朝身后的秦雀冷冷说道：“这一次给你个小小教训，下次就没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说话间，长老眼中闪出一道精光，若说上一次秦俭长老眼底深处的一丝寒光只是一闪即逝的话，这一次就没有半点遮掩了。秦雀清晰感觉到秦俭长老目光之中的冷冽，没有半点族人间该有的亲近。

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和长老之间的差距，秦雀不敢起别的心思，就算心中再不怎么愿意，也唯有先应了一下：“是，长老。”嘴上应付，心中自然还在思量着别的主意。

似乎猜到了秦雀想法，秦俭长老又冷冷一声：“不要想着逃跑，或者你觉得能快过我的法术的话，可以试试。”

说着话，秦俭长老手指微微一弹，一颗铜钱大小的黑芒忽然从他手指间飞射出去，十几丈外一颗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没再管秦雀心里怎么想，说完话的秦俭长老又迈开步子朝林中行去。

看到长老又露了一手，秦雀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只是神情又暗了几分，恹恹答应一声，迈步跟了上去。

几天后，看着眼前一座巍峨山岭，山间郁郁葱葱，唯有山岭最顶处不见一根草木，红褐色山石裸露在外，远望去好似一条红色长虫伏在山端。虽然秦雀从未来过这里，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族中叔伯秋狩之地红头岭，自己先前一直想来没来成，不想一众叔伯秋狩结束了，自己又跟着长老来到这里。

早就听说翻过红头岭再往深处去，遇到的野兽会更凶猛许多，以前时候，秦雀还不知究竟，如今却是依稀猜出了缘由。

这几天随着不断的深入，秦雀时不时的会感觉到天地灵气的气息，如今站在红头岭下，这种感觉更清晰了许多，秦雀能感觉到周围飘荡的天地灵气比之先前多了很多，若非前面长老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秦雀都有心盘坐下来试试能否不用灵玉来修炼。

看看前面已经攀上一个矮坡的长老，秦雀撇撇嘴也跟了过去。

秦俭长老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好多地方远远望着根本没有通路，等他随手拨开几丛荆棘便露出山石间一条小径。

又两个时辰之后，秦俭长老在几块大石旁停住了脚步。

“嗯？阵法？”看着秦俭长老手中打出几式手诀，几块大石间忽然闪过一阵波动，秦雀暗自嘀咕一声。

对于长老的忌惮之心，秦雀没有一刻放下，奈何一路上，每一次生出逃跑念头时候，长老都似乎能感觉到，随意扫来一眼便让秦雀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看看那边忙活的长老，秦雀心中又有了想法，只是不等秦雀有所动作，长老又回身望了过来，这一次不仅仅是警示的目光，同时还有一声警告话语：“不要转别的心思。”

被窥破心思，秦雀也没多少不好意思，虽然没扯破脸皮，但几次三番的杀意闪现，秦雀早已认定长老对自己心怀歹意，听到长老话语，秦雀撇撇嘴按住了心中念头，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睛依旧滴溜溜的转动，不时暗暗瞟一眼那边的长老。

终究没有任何机会，片刻之后，长老停住了动作，一个迈步跨入几块山石间不见了踪影。

“咦？”看到突然消失的长老，秦雀微微一愣，不等有什么别的想法，长老一声厉喝已然传了过来：“怎么，非要我动手？”

虽不知秦俭长老究竟要做什么，秦雀也猜到目的地恐怕就在眼前了，听到长老厉喝声音，秦雀顿了一顿还是出声问了一句：“敢问长老，小子实力低微，你带我来究竟有什么用？”

“废话少说，带你来自然有用，赶紧过来，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不论是长老说什么，眼下的秦雀都只有一个选择，丹田之中那一丝阴冷气息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不想自己再变成木偶人的秦雀甩开心中别的念头，迈步跟了进去，一步跨入，一片几十丈方圆的山坳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