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完整口供后,马远等十二罗汉已经先期抵达京师了。
他们带来了有擒纵机构和游丝的怀表(1675年,荷兰人惠更斯发明了螺旋摆轮游丝,新的游丝从过去一天45分钟的误差减少到只有几分钟。)
后续的车床(古代就有脚踏和畜力带动的车床)、高效纺纱机(1764年英国人哈格里夫斯发明珍妮机,比旧式纺车效率提高8倍,但仍然要用人力;1768年,卡特赖特发明水力织布机,效提高四十倍;1785年,蒸汽机做为纺织机械的动力,英国进入工业化时代。)、新近研制成功的蒸汽机(1705年,英国铁匠纽科门制造出第一台工业蒸汽机。)、资料图纸、工匠等人全跟着广巨门、殷安等大队人马乘船北上,再有个十天时间就能到达。
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三人给常威回了信,表明愿意进京掌理机器局。
“好,太好了!”蒸汽机研制成功标志着工业时代拉开了帷幕,这是机器局的基础。同时马远等人的到来也缓解了常威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常威立即带着王化贞等人的口供和怀表进宫面圣,这回他终于见识到皇帝在做木工活。
“皇上,二百零五人理应处死,其余三十人流放,王化贞当与熊廷弼一般传首九边!”
皇帝使着锯子道:“这么多人一起杀,太吓人了。”
常威回道:“那就分批杀吧,不过王化贞可不能轻饶。”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皇帝放下锯子接过魏忠贤递来的手巾擦着脸道:“你在诏狱里住了七天,累坏了吧。”
常威笑道:“还没皇上做木工活累呢,臣的手下从江南带来点新奇东西,臣特地送来给皇上瞧瞧。”
说着便啪地一下打开怀表盖子,皇帝喜道:“这么小巧的钟表?有三根指针啊。”
“是!”常威解释道:“短粗那根叫时针走一圈相当于六个时辰,臣把它称为小时;中等那根叫分针一格一分钟;一直在走那个叫秒针。这怀表工艺更先进,走一天误差只有几分钟,比自鸣钟更加精准。”习惯了分秒时的常威很不适应时辰这个概念。
皇帝欢欢喜喜的把玩一阵,用表链子别在龙袍上装进内侧口袋里,兴奋的问道:“这怀表也是镇江实验室出的?现在能够生产了吧。”
常威道:“只精工细造了几块,要想大规模制造、上市售卖还得一段时间。不过,机器局所需的东西差不多运到了,工匠也在路上,现在只需一批官员、人手和地方就能开工了。”
“好,爱卿的效率就是高。”皇帝取过一卷地图道:“你看选在哪里合适?”
“便是王恭厂吧!”王恭厂大爆炸之后原先的地方还能使用,但为了安全起见,皇家火药库便搬到了内城西北角改名叫了安民厂。
王恭厂旧址安置了一些匠户居住,只要把人弄走就行。
皇帝又问,“人员呢?”
常威回道:“北镇抚司该有五卫五千六百人,实有一万二千人,臣准备从其中拣选人员进入机器局;官员方面有前礼部右侍郎徐光启、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三人精通西学,精擅技术。臣想调用他们,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道:“徐光启、孙元化赋闲在家自然可以,毕懋康是三品的侍郎官,可愿意进入机器局?如今除了你一个无品的提督之外机器局并无正式官员啊。”
常威笑道:“毕大人和臣一样对于做官兴趣不大,倒是乐于制枪造器,其实在臣制燧发火枪的时候毕大人便帮了大忙。”
皇帝喜道:“那便好,老魏草诏,调毕懋康三人进京,没有品级,但俸禄照三品官员发放,另外再立个枪炮厂一并由无畏提督,专门制造燧发火枪和新式火炮。”
魏忠贤应了一声,又笑眯眯的问道:“万岁爷,您看可要派东厂的人提点着?常大人虽是少年英才,可毕竟初到京城,老奴怕下面人有心欺瞒啊。”
皇帝沉吟一下,道:“无畏,你看呢?”
妈的,这老胖子拿了老子二十万两银子还不知足?他以为机器局里有什么好捞的?
“魏公公说的是,派个人去看着也好。”
皇帝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的从北边玄武门出了宫城,常威问道:“公公准备派何人提点机器局?”
魏忠贤反问道:“你的工厂一年出产真有那么多?”
常威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怀表递给魏忠贤,道:“公公可莫要小看这个东西,给不懂行的人造一百年也造不出来,到时候这小玩意儿一万两一块,有价无市!”
“这么贵?”一听这种黑了心的天价,连魏忠贤这等巨贪都大吃一惊。
常威道:“这东西费的人力物力不少,况且一年也就造个百八十块,快不了的。”
魏忠贤赶紧将怀表揣好,道:“那就让梁栋去帮你吧。”
梁栋是个面目阴鸷,一脸奸相的中年太监,出了皇城常威顺手递上一张千两银票,这太监登时夸常威年少有为,前途远大。
“妈的,幸亏老子有钱,要不然什么都干不了啊。”
两人到了王恭厂细细查看之后,常威却发现这里只有十亩地大小,想想也是如今的安民厂只有三十名工匠,储备五千斤火药能有多大地方呢。
“梁公公,南边那座寺庙怎地那样大?”
梁栋回道:“大人初来京师不知道详情,这是先皇正德赦建的承恩寺,寺内有三不,一不受香火,二不作道场,三不开庙,由僧录司左觉义主持事务。”
僧录司属于礼部,是专管天下僧侣事宜的机构。
常威实在是眼热那好大一片地方,便说:“公公与我进去看看如何?”
梁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何难?便随大人走一遭!”
两人敲开寺门,应门的小沙弥一听是东厂和锦衣卫,神色间便有些慌张,常威以为是他们凶名太甚也没有在意,一路随走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