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我自是知道。”成云帆脸色微红。

“你既知道，还来问我？”老道佯装发怒，“消遣我来着是不？”

“晚辈哪敢啊！”成云帆听出他的佯装，自然讪讪笑着说，“这不是想知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

“是！”

“我不知道！”老道干脆回答。

成云帆讶异，尹长安讶异，就连偷听的凤鸣真人也讶异。

“你起来吧！”老道这话是说给凤鸣真人，“那是上古之事，留下本就不多，哪里那么容易知道。”

老道的话语里感慨良深，似回忆什么的说：“不过，眼下有个大事，你肯定感兴趣！”

“什么？”成云帆见老道这么说，也好奇起来，遂开口问到。

一旁的凤鸣真人见成云帆敢这么和老道说话，自然心中讶异他们的关系，但也不敢表露，又暗骂成云帆的蠢笨，这好奇的事不是明摆着嘛。

“刚才你没听那洞玄说，岐山出大事了，就是这事！”老道似乎也不满意成云帆的蠢笨，觉得他是装糊涂，可实际上成云帆确是没想到这层。

“什么大事？”成云帆继续好奇问。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岐山崩塌了，末代元皇的陵墓估计要暴露了吧。”老道轻描淡写地说，听在成云帆耳里是一团浆糊，根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元皇是谁，岐山崩又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但这些停在凤鸣真人耳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对这位神秘的小祖愈发的恭敬和惧怕了。

老道看出了成云帆的懵懂，有些无奈地说：“你的道真是白修了，元皇都不知道？”

成云帆确实不知道，脸上有些羞愧的难色，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修仙历史知之不多是他短板，这他知道，可也没办法补救不是，谁让他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呢。

“也罢，想你出身那小宗门，自是很难知道。老道无聊，就给你分说分说这段史话。”老道会意，遂开口道，“《玄元志?颂元篇》曾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元；十九州，竟一统，三千岁，岐山崩，诸侯者六，分疆裂土，逐相争并，遂干戈不息。至此，‘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已应矣。”

又是玄元志，成云帆对这本志书很是好奇，无论是正阳子师傅、还是赤桑，还有这纯阳剑派的神秘小祖都总提及这本书，可惜成云帆从来打听不到来历，更别说去看了。

“如今算算，三千岁，果真到了，岐山也果真崩塌了，看来这天下又要动荡不安了，想来也是，自大元一统，后被诸侯分据，这天下也纷争了几千年了，该是合并的时候。”老道叹息说，“没想到天机门的那帮子道士，真是算得准啊。”

成云帆越听越糊涂，遂不顾礼仪的插话问：“前辈，晚辈很想知道玄元志是怎样一本书，哪里可以得到，也很想看看！”

“你想看？”

“嗯！”

“我还想看呢！”老道吹胡子瞪眼道，“这东西与其说是书，倒不如说是天机之预，其实也不尽然。”

“成兄弟，小祖说的事，这玄元志是天机门关于天地的一些预测之言，零零碎碎流传下来。”凤鸣真人见成云帆还不明白，遂解释道。

“哦！”成云帆听此有些明白过来，“就是四大家之一的天机门孔家？”

“是也，非也！”老道士捋胡须道，“天机门有两个孔家，一孔是儒派，最不喜怪力乱神之说，一孔是道门，最喜欢怪力乱神之说，窥测天机，无有不应。”

成云帆点点头，继续问：“那么说来，这四大家不就是五大家了？”

“傻小子，这天机门是当年元皇时代的孔家老大，那儒家自是孔家老九，所以现在世人称儒家的文士为孔老九，你可明白？”

成云帆心想和自己那个时代还真有点类似，但真没想到一个不语怪力乱神，一个最喜神神叨叨的竟出自一个家门，真是天地怪事。

老道不喜成云帆打断，继续说：“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势如何演变而来？”

成云帆自是不知道，也没关注过，遂摇摇头。

“现在的玄元大陆有北秦、南楚、西凉、岭南三国及大小小附属这几个大国的诸侯国无数，可这些国家在万余年前是一国。”老道开口说史。

一剑光寒十九洲，这是当年元皇一统玄元大陆的成名剑招。

遂把玄元大陆分为十九州，这十九州的大部分现在被南楚、北秦、西凉等国瓜分占据，这就是要说到发生在万余年前的那场天地交会灾变。

大约是万余年前，末代元皇纣在位，适逢天地交会，“天降赤火，凡夫仙家”均死伤惨重，玄元大陆境内，元皇治下的秦、楚、孔、古、梁、南六大诸侯借此天灾起兵反叛元皇，称其“暴虐无道，天降大灾”，因而“覆****、清正世”，经过十余年的攻打，元皇的统治终被覆灭，元皇纣也在岐山殉国。

“从初代元皇‘凤鸣岐山’一统玄元大陆，到诸侯六家分元，元皇一系共存十九代七千余年，堪称长寿王朝。可惜啊，这世上哪里有不灭的王朝，不散的宴席呢。”老道士感慨道，“那‘末会兵祸’，不单是人间王朝兴衰更替，更是修士宗门的兴衰更替。”

元皇统治时期，玄元大陆修士众多，门派云集，可谓修仙盛期，共有儒、道、佛、魔、武、丹、剑、鬼、器九宗十八门，十八门分属这九宗，譬如道宗就有法门、术门，魔宗有天魔、幽魔之分，剑宗有气剑、心剑、法剑之分。

这些修仙宗门经历“末会兵祸”大部分都断了传承，烟消云散，最终形成了如今玄元大陆三天宗六大派的格局，而当年起兵的六个诸侯相互攻伐，形成了南楚、北秦、岭南与西凉四国并立格局，孔、古两家，前者隐世，后者从商成立了千珍商会，西凉衰败转为佛修，岭南被三家瓜分灭国，岭南域更成了修士绝地。只有南楚、北秦还存，与孔、古两家并称为“四大家”。

经历万年的演变，才形成了如今玄元大陆的修仙与凡俗王朝格局。

成云帆对这些六家分元，或者三家分岭南都不感兴趣，对那元皇也没多大兴趣，这种攻伐充其量都是帝王**作祟，最是无聊透顶，听得有些昏昏欲睡。

那老道见此，有些诧异，眼神一转又道：“成小子，你可知道元皇一系是怎么来的吗？”

成云帆被突然提问，连忙醒神，随即摇头表示不知。

“你没仔细听啊，‘天命玄鸟，降而生元’，你不知道吗？”老道无语。

这话听着很是熟悉，可惜在成云帆原来世界是“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说的是商朝的来历，那不过是历史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莫非这里的是真的？

想到这里遂忍不住问：“莫非元皇一系真的是天上来的？”

“莫须有！”老道给出答案。

成云帆听此，松口气，不是天上来的就好，自己也不关心。

老道见此，又把话锋一转道：“老道游历，足迹遍布玄元大陆，总觉这话颇有深意，况且天机门孔大家从来都是出口铁断，断然不会有假的，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当年元皇能一统玄元大陆肯定是借助了妖界的力量，譬如金乌、凤凰两族，这两族都神兽后裔，与神域有着莫大的关系。”

说到这里成云帆眼睛果真发亮起来，聚精会神得听。

“要不然跟着元皇起兵的诸侯为何能从凡人一跃成为修仙家族，而且十九代元皇个个基本都能修到元婴、化神阶段。”老道继续说，“可惜得狠，末代元皇他残暴不仁，荒淫无道，才断送了江山。”

成云帆最不信史书说的那些，说某个皇帝仁德天降祥瑞，某个皇帝残暴荒淫什么的，这都是后世的人付汇瞎编乱造罢了，人哪里可能不黑就白呢。

“史书岂能尽信？”成云帆不屑地说，“说末代元皇残暴荒淫，谁亲眼看见了？”

“你这小子？”老道见他如此说话，也不由笑起来，而后竟笑眯眯的说，“别的不知道，荒淫无道，老道可是亲眼所见了。”

“啊！”不止成云帆，就连尹长安、凤鸣真人也吃惊的发声。

老道见此，不以为意地说：“据传，这末代元皇，生的是一表人才，俊朗无双，而且‘天赋异禀’。”

说到这里，他还故意的扫了一眼凤鸣真人、尹长安和成云帆的裆部，看的众人脸红不已，老道却哈哈哈笑起来：“别不信啊，你等尘根，绝比不得这位元皇纣，据说他‘夜御百人而不泄’，尘根之异，可‘关桐轮而行’，且‘男女不拒，美者皆可’。”

见着老道讲起这等稗官野史还兴致盎然，成云帆也无语起来，遂反驳道：“这都是史书故意抹黑乱写罢了，谁的那东西能使车轮行走，还夜御百人，不累死才怪呢。”

“你小子可别信，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老道士正色道，“当年老道在北秦的皇宫秘档中偶然看到一副《元皇行乐图》，就是这般描绘，栩栩如生啊，叹为观止。”

说到这里老道士还啧啧不已，似乎回味无穷。

成云帆见他修道能修到这个水平，也真是惊为天人了。

几个人都心里有话，单是不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