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风瞧他眼色,便已知他心意。微微一笑道:“眼下,不正好有两人么?”
凌云虽瞧着陈玉玲,却不似陈行军那般,对外间之事充耳不闻。此时听二人对答,不是明摆的再说自己二人么?
当下回过神来,朝何如风望了一眼。见他含笑瞧着自己,知他已是打定主意,要为自己说下这门亲事了。想到市乐县所遇见的那个女子,心下已是打定了注意。这陈玉玲面容虽是姣好,但较之自己市乐所遇的那位女子来,却少了一份韵味。至于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既然已倾心于他人,又怎可见异思迁,与陈玉玲缔结良缘了。
当下对何如风说道:“前……师父过奖了,我二人何德何能,又怎配得上这位小姐了?”
何如风摆了摆手说道:“以你二人本事,难道陈小姐还会受人欺负么?”
凌云叹息一声道:“我连几两银子都弄不到,让陈小姐跟着我,岂不是要她跟着我喝西北风了么?”
何如风见他提及先前打赌之事,心下倒颇有几分喜色。但此事他既然已经打定注意,无论如何也要凌云答应这门亲事才成。
当下又说道:“你二人年纪尚轻,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去闯荡一番。我瞧陈小姐不仅样貌不错,为人也甚是贤惠。你二人若是错过了,可要后悔一辈子了。”
凌云听他如此说,不禁又朝陈玉玲望了一眼。见她两颊微红,低垂着头,模样甚是招人怜惜。心想,若是自己当真娶了这样一位美人,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转头再向四壁瞧去,却见小小的一间木屋,便能被她收拾成这般模样。若是自己当真能娶了他,可不知自己上辈子休了多少福分了?想得入神,竟忘了答复何如风所闻。
何如风见他怔怔想着心思,还以为他当真有意于这位小姐。当下对陈老全说道:“陈贤弟,你瞧我这位徒弟做你女婿,你可还满意?”
陈老全早就有意如此,此时听何如风说出来,当下应承道:“我二人性命都是何兄所救,何兄有何吩咐,我照办便是。”
陈玉玲一直听着几人对答,此时听得自己父亲答应下这门亲事。当下在陈老全身上轻轻推了一把。娇嗔着叫了一声‘爹爹’,便已满脸绯红的奔进屋内去。
凌云听得陈玉玲娇嗔之声,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她转进里屋的背影。不知怎得,觉得她自己觉不会与她过完一声。
当下站起身来,说道:“何前辈,晚辈已是心有所属,您老就别说这等话了。我二人既然打赌输了,也只能答应下您老所交待的事。至于这门亲事,晚辈是决计不肯从的了。”说完,不等何如风答话,已然站起身来,直朝城中而去。
陈老全本以为为女儿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等话来。而听凌云言语,似乎他与何如风关系,并无师徒缘分。不知情状究竟如何,只是一脸迷惑瞧着何如风。
何如风见他如此,心下微感歉仄。说道:“我诚心想收他二人为徒,没想到他二人早已拜了他人为师。无奈之下,我便与他二人打赌。他二人若是能在半日之内,赚得一钱银子,我便供他二人驱使一月。若是不能,他二人便不过问他师父,径直拜入我门下。”
见陈老全点了点头,似乎已明白了此间情状。又说道:“方才他二人从怀中掏出的几两银子,便是今日上午所挣。我见二人银子来得这般轻松,便跟着他二人到得此地。后边的事,贤弟你也是知道的。我不能为你丫头撮合成这门亲事,倒颇感几分自责了。”
见陈老全只是摇头不说话,又说道:“方才我骗你说是他二人师父之事,贤弟不会怪我吧。”
陈老全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知他是一片好意。当下又摇了摇头,说道:“何兄一片美意,我如何能不知了。此事要怪,只怪小女没那个福分,不能得二位公子垂青,我又怎会怪何兄了?”
何如风听他言辞诚恳,惶恐之心这才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贤弟能看破此节,我也甚感欣慰。只是我非将他二人收入门下不可,眼见二人离去,我也只好跟着离去。待我将二人收入门下之际,定然亲自登门,让二人给贤弟赔个不是。”说完站起身来,便欲追赶凌云二人而去。
他既然与凌云二人又赌约在身,自己虽说不再计较此事。但从凌云放开口气来看,指不定他二人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心下着急之际,便不再与陈老全客套了。
陈老全见他要走,虽说有些舍不得,但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将他留下。当下亦是站起身来,说道:“何兄有事在身,那小弟就不多留了。”
想到他方才所言,顿了顿又说道:“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他二人既然无心于小女,何兄也不必强逼二人。给何兄添麻烦了,小弟实在过意不去。”说完行了一礼,便要送何如风出门。
他嘴上虽如此说,但想到自己女儿这般姿色,二人却当场回绝了这门亲事。颜面不好看之下,便想早早将何如风送出门去。
何如风也瞧见他脸上尴尬之色,当下还了一礼。并不与陈老全多说什么,径直朝屋外而去。
还未走出门槛,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一阵,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来。朝陈老全一扔,说道:“我不能时刻护在你二人左近,又无闲暇教你几招防身之术。这本秘籍上的武功虽不甚精妙,但若是练得熟了,用作防身已是够用了。”说完这一句话,便不再理会陈老全,径直向屋外而去了。
陈老全接过秘籍,见其上赫然写着‘司空剑法’四个大字。他虽不知其上武功如何,但想到既然是何如风送给自己的,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当下小心收入怀中,迎出门去,想好好感谢何如风一番。
只是到得门外,却见夕阳正如火一般烧红了半边天。其下摇曳着的树林,亦是被染上了一层金气。没想到自己至于他谈论了一阵,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再朝长安城方向望去,只见曲折得小路之间,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了?好容易遇上能与自己说上两句话的人,想不到顷刻之间,便已去的无影无踪了。心下感慨之际,只是呆立当场,瞧着那一抹似红非红的空旷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