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曹军大营内,曹洪仆地跪倒在曹操榻前,嚎啕大哭道,“洪无能,洪来晚了,呜呜呜~~”
“唉。”曹操虚弱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天意,都是天意哪……”
角落里,张机轻轻地打开了随身的药箱,这药箱里虽然备下了几副治疗瘟疫的草药,可毕竟数量有限,仅够十数人服用。而且就算有药草,最终还是得看患者的体质强弱,这瘟疫不比别的疾病,如果患者的身体过于虚弱,那就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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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贾诩官邸。
张宁小心地将三枚细长的银针从贾诩脑后捻出,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向贾奎道:“行了,文和先生的病情已经无大碍了,再过片刻功夫他就能醒转。”
“呼。”许褚长长地舒了口气,释然道,“幸好文和先生没事,要不然主公回来,末将可真的没法向他交待了。”
张宁神色黯然,并未因为救活了贾诩而稍有喜色,贾诩虽然救活了,可虎牢关内患疾的数万多黄巾将士,她张宁却是无能为力了!这世上只有医圣张仲景能够治疗瘟疫,就算是张角在世也对瘟疫束手无策。
遗憾的是,张宁派人去南阳延请张仲景的时候,早已经被联军抢先一步请走了。
张宁之所以能够救活贾诩,并不是真的治好了贾诩的疫情,而只是借助药石和针灸增强了贾诩的生理机能和免疫力,以便他能在和病魔的对抗中取得最终的胜利,仅此而已!可增强生理机能的药石极为珍贵,针灸术又极为耗费体力,张宁一人之力根本就无法对整支黄巾大军进行大规模的救治。
“呼,闷煞吾也~~”
贾诩长长地叹息一声,终于幽幽醒转。
“先生,你可算是醒了,呜呜~~”
亲兵贾奎见贾诩终于醒转,不由喜极而泣。
贾诩欠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高顺、许褚诸将以及郭图居然全在大帐里,张宁也俏生生地肃立一侧,贾诩急拱手作揖,恭声道:“诩参见圣女。”
张宁裣衽回礼道:“先生免礼。”
贾诩一经醒转,头一件关心的事情还是虎牢关前的联军大军,遂问高顺道:“高顺将军,虎牢关外的联军情形如何了?”
高顺这沙场宿将也目露惊悸之色,向贾诩道:“先生,敌军军已经撤回许昌了,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最终能够活着回到许昌的,只怕不会超过五万人,就算这五万人,恐怕也活不过几天了。”许褚接过话头,目露黯然之色接着说道,“我军的伤亡同样惨重,现在关内还能喘气的也就千把人了。”
“什么?只剩千把人了!?”贾诩先是吃了一惊,旋即长叹道,“作孽,真是作孽啊。”
张宁神色一动,若有深意地掠了贾诩一眼,本想问贾诩这场瘟疫是不是人为的,话到嘴边却还是生生咽了回去,肃立一侧的郭图早已对张宁连连示意,再者张宁追随张宝身边久了,也早已明白自己的圣女身份。因为当初杨峰之事情,所以军中大事,张宁往往是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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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
经过张机的紧急救治,袁术、曹操、刘鳐等患病诸侯,以及荀攸、程昱董和等重要谋士终于转危为安,暂时没有了姓命之忧,不过躺在许昌城里等死的三万联军,张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深夜,曹操大帐。
张机神色凝重地向曹操道:“丞相,瘟疫猛如洪水,事关天下苍生之生死存亡,不可不慎呀。窃以为现在应该和黄巾军暂时罢兵,双方同心协力共同控制疫情的漫延才是最要紧之事,否则,一旦瘟疫失去控制,向周边豫、荆、扬、冀、凉各州以及洛阳城和京畿地区漫延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咳咳咳~~”曹操剧烈地咳嗽一阵,喘息着问道,“本相也正有此意,只不知道该如何控制住瘟疫。”
张机道:“往东可守住虎牢关、往南可守住中牟,往北可守住河水,往西可守住陈留,如此一来,便可以将疫情控制在兖州西部一带,眼下已经进入七月,只要再过两个月的时间,到了九月天气渐凉,这瘟疫也就不足为虑了。”
曹操点点头,浩然长叹道:“现在想想,还真是多亏了贾诩啊,竟然抢先一步将兖州百姓全数迁徙进了冀州,使这成了一片不毛不地,若非如此,这瘟疫一旦漫延开来,如何还控制得住?”
说到这里,曹操犹自感到背脊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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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虎牢关贾诩府邸。
一灯如豆,贾诩斜躺在软榻之上,脸上早已没了昔日的睿智之色,有的只是深深的默然,黄巾四大军师之一的郭图席地跪坐贾诩面前,阴冷的脸上罕有的流露出凝重之色。
“文和,此一战双方损失惨重,虎牢关虽牢牢的握在我军手中!”郭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声问道,“然以瘟疫制敌,古之未尝闻也。主公看似冷血,实则最是体恤士卒,如今虎牢关一役,十万屯田兵死伤殆尽,西域胡骑更是惨遭灭顶之灾,此事文和打算如何与主公交代?”
贾诩幽幽的说道:“公则,是否记得昔日西凉董卓携十万铁骑之兵锋直指我军,那时的黄巾几有覆灭之险,你我之誓言?”
“图从未忘记。”郭图眸中掠过一道凝重之色,一字一句说道,“为主公之大业,牺牲天下人又何妨?”
贾诩淡然道:“公则既然记得你我誓言,今日为主公大业,纵使诩自尽主公面前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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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十一年七月,历史将永远凝记!
重兵云集的虎牢关战场,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在极短的时间内吞噬了数十万鲜活的生命,由大司马袁术、丞相曹操为首的三十万联军和十万黄巾守军烟消云散,仅有俞涉的两万骑兵因为绕袭敌后而侥幸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