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呜呜呜~~”
霎时间激烈的战鼓声以及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冲霄而起,紧闭的关门缓缓启开,沉重的万斤闸也在绞索的绞动下嘎嘎地升了起来,紧绷的吊索缓缓放松,高悬的吊桥也缓缓降下,闻知有人要出城搦战,关楼上原本已经垂头丧气的董卓军将士纷纷打起了精神~~
虎牢关外。
“嗯?”
“咦?”
惊咦声中,孙坚以及黄盖、程普、韩当诸将纷纷侧首。
关门洞开,吊桥降落,急促的马蹄声中,一员小将策马挺枪疾驰而出,驰至孙坚大军阵前,厉声高喝道:“雁门张辽在此,孙坚速来受死!”
孙坚身边,黄盖勃然大怒,不等孙坚下令便已经纵骑而出,厉声大吼道:“张辽小儿休要猖狂,黄盖在此!”
张辽缓缓横过铁枪,遥指黄盖咽喉,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胸中的杀气,张辽胯下的良驹昂首长嘶一声,陡然间放开四蹄向着前方疾驰而来的黄盖迎了上去,倏忽之间两马相交,黄盖堪堪递出长刀、正欲下劈时,惊见眼前寒光一闪,张辽的铁枪早已刺到胸前。
黄盖心中大骇,照这速度,没等黄盖的长刀将张辽劈成两片,张辽的铁枪就早已经刺穿他的胸膛了!迫不得已,黄盖只好改劈为撩,以刀柄硬磕张辽闪电般刺到的铁枪,但听当的一声剧响,两马已经交错而过。
虎牢关头,樊稠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兴奋不已道:“好枪法!”
虎牢关外,孙坚的独目霎时缩紧,有莫名的寒光灼灼地流露出来,向程普道:“此人好俊的枪法!公覆恐非对手,汝可出阵助战。”
“遵命。”
程普答应一声,策马扬马从阵中疾驰而出。
黄盖正感手臂酸麻、心中震惊,陡见程普出阵前来助战,不由精神大振。
眼见敌阵中又冲出一员武将前来助战,张辽夷然不惧,引吭清啸一声,抖擞精神挺枪来战黄盖、程普二将。黄盖、程普左右截住张辽,三人走马灯似地在虎牢关前厮杀起来,不及五十回合,黄盖、程普堪堪落于下风。
“好!”
樊稠忍不住仰天长嚎。
“吼吼吼~~”
眼见张辽如此神勇,独斗敌军两员大将居然还稳占上风,虎牢关头的守关将士不由士气大振,开始疯狂地咆哮起来,一个个吼得脸红脖子粗,直恨不得将这些天来的窝囊气一股脑儿统统发泄出来。
虎牢关头沸反盈天,关下却是一片寂静。
孙坚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向韩当道:“义公可速出阵,合战张辽!”
“遵命。”
韩当答应一声,策马出阵。
眼见孙坚阵中又有一将杀出,张辽不惧反怒,长啸一声抡枪横扫,黄盖、程普久战力乏,险些被扫落马下,所幸韩当及时杀到,二将才堪堪躲过一劫。张辽年轻力壮、武艺非凡,此时独斗三将竟亦丝毫不落下风。
虎牢关上,樊稠看得如痴如醉,守关将士几乎吼破了嗓子!
虎牢关下,孙坚目光凛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盖、程普、韩当三将可谓久经沙场,战阵经验极其丰富,此时合战一员年轻小将,竟然不占上风?假以时日,天下还有谁人堪为对手?
思虑至此,孙坚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阴狠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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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山与白弹在俊靡以北百里外东西交汇,形成一处山口,便是腾山口。山口两侧山上皆筑有燕赵古长城,却多有崩坏,山口处原先筑有的军事要寨,也早已淹没在风沙的摧残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漠野滩。
历史上魏武帝曹操为追击兵败的袁尚,曾率轻骑一万途经此处,直入辽西乌丸老巢柳城,斩杀丘力居从子蹋顿。
狂风呼嚎、黄沙漫卷。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烈日终于从西侧的山梁上坠落,当漫天晚霞逐渐退走时,天色终于昏暗下来,黑夜可无阻挡地降临。
天穹如庐、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苍茫。
腾山口内,起伏低缓的丘陵间,忽然响起一片熙熙攘攘声,一支明亮的火把从山梁后面悠然升起,霎时划破了天穹与原野之间的苍茫,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羊脂火把连绵不绝地从山梁后冒了出来。
通红的火光照耀下,一支繁杂、庞大的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
车辚辚、马啸啸,数百骑鲜卑勇士腰佩弯刀、肩披长弓,从庞大的队伍中呼啸而前,勒马驻足在腾山口前,为首的鲜卑勇士身材雄壮、满脸钢须,回头掠了眼行进缓慢的队伍,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满。
这满脸钢须的汉子是轲比能落有名的勇士,轲比能最亲信的大将,名叫车焜拔略。其实在鲜卑大王擅石槐之前,鲜卑人根本就不知道姓氏为何物,在擅石槐一统鲜卑之后,鲜卑人才有了姓氏之说,但也只有极少数贵族才配拥有姓氏。车焜拔略并不是贵族,因其勇武,素的轲比能信任,因此赐姓车焜。
“这些乌桓贱种,走的还真是慢,看来今晚是过不了山口啦~”车焜拔略舒了口气,皱眉道,“传令下去,就在山口内扎营,明日一早出关。”
“头~头人,狼~~”
车焜拔略话音方落,一名鲜卑骑兵忽然低嘶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
车焜拔略目露不悦之色,草原上的儿郎自幼见惯了虎豹,如何还会惧怕豺狼?鲜卑族虽然以狼为图腾,也信奉狼为万物之灵,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会猎杀野狼,相反,族中勇士皆以猎杀狼,获取狼的獠牙为荣。
鲜卑人和匈奴人一样,都是崇尚武力的民族,恶劣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野蛮的习俗,杀戳和弱肉强食的观念已经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即便是对于信奉的神灵,他们表示敬畏的方式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样。
“狼~好大的狼~~”
车焜拔略正欲喝斥,又有几名鲜卑骑兵也惊呼起来,并且有咕咕的声音在他们喉咙深处回转,似有冰冷的恐惧,正在天地间漫无边际地扩散~~
“嗯!?”
车焜拔略缓缓转过头来,顺着鲜卑骑兵们凝视的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不能把自己的目光移开,恰有一轮清月自山梁后冉冉升起、亮如银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