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南门,朔风烈烈,战马啸啸。
大地像潮水般往后退去,黄巾铁骑像大山般碾压而来,灼热的杀意在牛犊子胸膛里熊熊燃烧,虽千万人某亦无惧矣!主公,牛犊子誓死追随你纵横天下!
“杀~~”
看着从城门中冲杀出来的汉军,牛犊子疯狂地咆哮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亦根根凸起。
“杀~~”
牛犊子身后两百铁骑狼嗥嚎响应,两百余柄锃亮的钢刀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线,无情地斩落下来……
“噗~”
“当!”
“啊~~”
“哇~”
“咴律律~~”
霎时间,诸般声音同时炸响,牛犊子及两百铁骑就像是一枚巨石,狠狠地撞进了汹涌的激流,天地间骤然绽放出无比璀璨的浪花,又像烟花般乍现即逝,双阵两军已经交错而过、滚滚向前,冲出去百余步始缓缓收住阵脚。
“吁~~”
牛犊子喝住战马,缓缓拔转马头,有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淌落下来,滴入嘴唇,又咸又腥,人血的滋味,还是这么令人疯狂啊,牛犊子眸子里又添三分狂乱。
一名骑兵策马上前两步,与牛犊子并排而立。他的左手手掌已经齐腕而飞,殷红的血液正顺着森森白骨往下流淌,那骑兵却像野兽般毫无知觉。疯狂的眼神迎向对面森森战阵,骑兵将白骨森森的左手断臂送到嘴边,以舌头舐舔了一下,顷刻间满嘴鲜血。
“杀~~”
牛犊子再次高举钢刀,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
“杀~~”
那骑兵与身后的的百余骑同样高举钢刀,像两百余头狂乱的野兽咆哮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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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汉军大营,曹操大帐。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两枝幽暗的火把插在中军大帐十步开外,燃起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帐蓬附近照得如同地底幂界,透出莫名的阴森。
两名虎背熊腰、神情冷漠的汉军精锐,如同门神一般站在大帐两侧,锋利的长矛散发着森冷的寒意。
“呼~”
程昱仰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拳紧握,片刻之后呼出那口气,阴冷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继而大步向帐内走去,两名士卒冰冷的目光撇向程昱,然并未阻拦。
闪身进入帐内的程昱,但见帐中火光幽幽,满脸凝霜的曹操正傲然踞坐帐中,背后肃立着棕熊般的壮汉夏侯惇,夏侯惇狰狞可怖的面容在见到程昱一刹那,眼神却有些躲闪。
“明公!”
程昱冲着曹操弯腰深深的行了一礼,换做往常,曹操早已满面笑容的来拉着程昱的手入座,然而此刻的曹操却面若冰霜的看着程昱。一双小眼睛中闪过道道精光。
“先生!”曹操冷幽幽的开口说道:“您读遍诸子百家,可曾有记载以人脯做军粮吗?您学识渊博,可曾听说过堂堂大汉帝国的官兵,用自己国家的子民做军粮的吗?”
“明公!”
程昱再次行了一礼,直起腰来,面色淡然的说道:“昱不曾读诸子百家中有记载人脯做军粮,更不曾听说过有此事。但是黄巾逆贼霍乱天下,当今大汉千疮百孔,若不能迅速剿灭黄巾贼,大汉朝有灭国之危。所以,值此时节,莫说区区数百人命,就算是千条万条人命,只要能剿灭贼寇,亦在所不惜!明公,做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程仲德!”
曹操面目可怖的指着程昱,厉声道:“你难道不觉的残忍吗?大汉的子民,在自己的土地上,被自己的军队杀掉制成肉脯,你让以后的臣民如何在相信自己国家的军队?枉你读书识礼仪,却不想如此狠毒心肠!”
程昱阴冷的眸子看着怒气冲天的曹操,一道微不觉察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淡然的说道:“当初昱设计一把火,将高阳城付之一炬、十万贼兵与满城百姓无一活口之时,明公就该知道昱的为人。如今明公如此震怒,既然如此的话,昱愿用此头颅祭奠这些百姓!”
“你~”
曹操霍然站起身来,目露杀机:“既然如此,本将军就成全你!”
程昱不再言语,缓缓的闭上双眼,脸色淡然的面对着曹操。
“锵~~”
刺耳的金属磨擦声中,曹操已经缓缓抽出佩剑,一步一步走向程昱,在幽暗的火光中高高举起,倏忽之间帐中有寒光一闪,曹操手中的利剑已经照着程昱的头颅恶狠狠地斩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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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秋,由于黄巾起义席卷天下,各地盗贼蜂起、战乱纷纷,大汉帝国虽迟暮之年,但余威仍在,帝国的官兵四处征讨,因为贼首张宝的原因,主战场在河北一带,双方打的如火如荼!
然而在这紧张的时刻,大汉帝国的心脏——洛阳,却发生了一件举国瞩目的事件,那就是皇宫失火了,熊熊的烈火直达天际,火势之猛,数十里外夜如白昼。
熊熊的大火,像是一股妖气在皇宫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在无数人用生命将这场大火平息后,整座洛阳城弥漫着让人闻之作呕的尸体的焦臭味,竟然盘旋数日之久!
皇宫,张让府,密室。
十常侍再次聚集一堂,密室内烛光幽幽,忽明忽暗,让人忍不住的心中打颤,然而此时十常侍却是面带着得意的笑容。
“胜公,此一把火少的真是让人舒坦啊!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们又有事情要忙了!”赵忠阴恻恻的笑道。
“哈哈~”
郭胜得意的笑道:“放火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忽转过头来,对张让说道:“让公可想好了要建一座什么样的宫殿?国库里的钱财可空了,若是用陛下的內库,恐怕陛下能要了咱们的脑袋啊!”
张让闻言阴恻恻的笑道:“用陛下的內库?你疯了吗?此一把火烧的是皇宫,但是该咱们的荷包鼓起来了。明日待我禀明陛下重建嘉德殿,领了圣旨,然而将费用下派到各个官员身上,咱们的钱财不就来了吗?”
“不知让公明日如何说与陛下?”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张让眸子一凝,一到寒光一闪而逝,待看清是郭图化名的贾人之时,方阴恻恻的说道:“贾先生莫非来分一羹鱉?”
张让话音一落,剩下的的人阴冷的眸子霍然看向郭图,郭图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不屑的神色,淡淡的说道“人乃是让公的幕僚,焉能来分一羹别?只是此事关重大,人前来听听让公想法,别出了差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