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官家办事儿很有趣，他们交付了定金之后就像忘了有这回事儿似的，也不来催促，要是袁宝自己的自制力稍微差一点儿，可能就像那个黑客大葛格一样，不知不觉就怠工了。袁宝突然发现了自己有一个很不错的优点――不会被外界环境所迷惑。

他照样很认真地在捣鼓给市里知识产权局的项目尽情尽兴地工作着。

他还给这个项目的参与者讲：“我们这个项目要是做好了，就是一个标杆工程，本市的只是产权局是全国的标杆，以后全国的大城市都是我们的目标客户，代码还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说不定可以卖上几十份。

就算用这个最愚蠢的商业模式，也可以养活一个颇具规模的项目团队。一个项目50万，10个就是500万，前途大大滴有，好好干！”

他让别人好好干，自己则因为身份是学生，不可能话太多时间在写代码上面，反正也有了项目，可以找两个“全栈工程师”，不仅要会下服务器端程序，还需要写HTML和简单的设计，不会就立马学会，反正入门也不是很难。

一个大学新鲜人的娇小身影穿梭在大学云集的高校城区，寻找有志青年的加入。

他发现要让别人信服，就得装逼，他还想办法联系了大学的学生处，能够在学校里举办“互联网的未来”演讲，他知道，哪怕讲得再怎么垃圾，也有演讲者的光环，然后就客似云来，投简历来NE公司的就会多起来。

尤其是，他还有市知识产权局这种杠杠滴客户，正是用来忽悠精英加入的绝佳素材。

他冒着被观众喊“太low了，下去吧”的危险，一天搞一次演讲，附近的工科名校都被他跑遍了，他自信绝没有哪个创始人肯像他这么努力。

他看重的人才超过了10个，不过，他现在肯定没有能力全部雇佣，只挑选了两个加盟，用期权画一个大饼，工资并不高。他非常得意，感觉自己这个NE公司的研发实力已经跟威漫差不多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他已经有了3个高手坐镇，俨然一个高科技公司略具雏形了。

他的办公室还在威漫，作为创业团队里股份最小的一个，他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正好可以容纳他们四个人。

他的精英策略起作用了，3个高手在一起特别容易发生基情碰撞，认同彼此的价值，互相学习和进步，比袁宝想象的还要美好。

原本对袁宝不服气的黑客大葛格，看到他竟然能够招揽两个跟自己一样优秀的人才，顿时在心中生出“此娃已非吴下阿蒙”的感慨，感觉到了袁宝这个废柴程序员也不是一无是处。

袁宝曾经说过“会去做一切创业过程中那些别人不乐意做的恶心事情，包括招揽人才和客户”，现在，他真的做到了，自然会逐渐地树立属于自己的威望，他也仿佛看到了眼前无形的“数值显示器”展示着“恭喜您，威望+10”。

在一次他们4人的会议中，身为NE的CEO，他第一次公开了自己正在写的论文，就是关于用网页中的链接来给网页投票的排名系统，听得3个高手茅塞顿开，感觉到无穷尽迷雾遮挡的互联网信息之海有一道亮光从天空中照射下来。

“给知识产权局做检索系统是我们的第一步，迟早有一天我们会面向大众消费者，给他们提供最准确的检索服务。我们将来会证明，雅虎那种垃圾搜索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雅虎是现在风头正劲的门户巨头，袁宝像一个愤青一样喷雅虎，让小伙伴们感到特别畅快，恨不得，立即喝上一杯白酒浮一大白。

其实袁宝真心的想法是让Google把雅虎扫进历史垃圾堆，而自己则用专利敲诈Google而已，最多就在中文世界尝试一下搜索，这个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Python成为了他们的官方语言，连袁宝也开始学着用Python，毕竟这是用来编写复杂正则表达式的好工具，这对检索程序特别重要。

袁宝自己写程序是用很烂的办法，自己都不想回头再看一眼，而有了高手的帮助，他就可以为项目规划一个长远的计划，希望他们把项目做成一个平台，将来任何检索内容都可以容易地归纳进来。

明明这个项目可以在一个月内搞定，袁宝却认为可能要花一年的功夫来打下他的Web帝国的根基，反正官方机构也不着急，按照数据来说，他们是把90%的精力放在打基础上面，10%带精力花在具体项目上。

没过几天，班长大人蓝珊又来找自己了，当然不是好事，又是责备他跷课太多，她都不好跟助教大师姐交代了。

所以呢，他又回去上上课，刷刷脸。

上课的时候袁宝还心系公司的项目，可惜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发语音，真是痛苦。

什么时候才能到手机时代啊？

他想。

这个经常跷课的大学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们录音系那些跟录音质量有关的硬件问题，因为他想到自己可能从中发现解决目前威漫即时通录音质量不佳的关键和解决办法。

既然被迫上课，那就不如往这方面发展吧，所以，破天荒的，下课之后他就找相关的教授去请教了，令同学们啧啧称奇，渣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他还发现目前的摄影技术，几乎都是不用现场的声音，回过头来再由演员自己配音的，严重地增加了演员的劳动负担，如果能够改善现场录音质量到一定程度，想必会成为设备的一大卖点。

到了下午闲下来，他没有回公司，而是钻进图书馆去找相关的资料，准备成为录音器材专家。

刚好碰到一个哥们儿跟图书馆的领导在书架的附近商量着什么，凑过去一听，了不得，原来有这么先进思想的创业者。

这个看上去像创业者的青年跟领导说：“图书电子化之后就不仅仅局限在有书才能看书，任何有电脑的人都可以看到，这是未来趋势。我们公司以前是做扫描仪的，有现成的技术，所以我们公司这方面的优势没有别的人可以比。”

领导：“问题是这么扫描不会侵权吗？万一被作者告了咋办？”

创业青年笑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正经做生意的，当然尽可能地要争取作者的授权，我们会给版权人分成的。”

领导：“需要把书全拆了？”

创业青年：“那当然，不拆开我们怎么扫描，我们的机器是自动进纸的，只有拆成一张张的纸，好需要质量过得去的纸才能过机器。”

领导摇摇头：“这可不行，图书馆的书又不是私人的，你们这么干，只能自己去买书了。”

这可能不是自己第一次被拒绝了，好说歹说了半天，公家图书馆还是拒绝了青年的合作邀约。

袁宝笑了，这小子看来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怎么跑到国家大学的图书馆来寻求这种毁灭式的合作？不过，还不容易长碰到一个创业者，他不打算就这么擦肩而过，所以跑到青年身边，说：“哎，哥们儿，你想做数字图书馆啊，不错，很有创意。”

青年笑了笑：“同学，看书啊，我原来也是电影学院的，你是这里的学生？我的师弟吧？”

袁宝伸出手：“录音系的，大一，幸会。”

握手之后，青年说：“你好，我毕业三年了，摄影系的，今天我回来有点事儿，随便跟老领导谈谈，也没打算谈成。”

袁宝笑眯眯道：“你这种扫描方法，也只能用人工一页一页地翻咯。”

青年：“那也太低科技了，雇不起那么多人手。”

袁宝：“你可以融资。先到论斤书店买一堆旧书拆了扫描，然后声称自己是全球最大的数字图书馆，找风险投资弄钱，有了钱才能买书、买版权。”

青年笑了：“哎呦喂，哥们儿，你是行家啊，咱得好好聊聊，你不是在读书吗？怎么这么门儿清？”

袁宝：“我也是创业者，我都开了三家公司咯。”

青年虎躯一震：“哦，腻害，走，我请你去喝杯咖啡。”

袁宝很高兴就去了，一句话骗了杯咖啡，真不错。

四季咖啡馆。

袁宝喝着咖啡，装作少年老成的模样，其实他想起了自己的时代，貌似电子书的前景不一定看好，因为版权人特别不信任电子书的防盗版措施，即使是在美国，Kindle的电子书也是数量远远少于实体书。不管贝索斯怎么忽悠，版权人就是不信任电子化。

“你这么干是说服不了版权人的，除了已经一本都卖不掉的烂书，你忽悠不到好书的作者。你的内容只要到了用户的电脑屏幕上，怎么盗版你就管不了了。”他说。

青年：“这些人迟早会被淘汰，电子书复制不要钱，印书的成本高。”

袁宝：“你要是当海盗和佐罗，这么想当然可以，但是现实中出于商业考虑，还是要有办法彻底让版权人信服。你知道电影工业怎么防盗版？”

青年：“切，电影啊，他们也经常被盗版，特别是出了VCD之后……”

袁宝笑：“你看，你说到点儿上了，什么叫出了VCD之后，看到了吧？出VCD的时间点跟上映的时间点是不一样的，想看到不是偷拍版的高质量盗版VCD，非得等到人家电影票卖不动了要出碟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个时间差就是防盗版的巨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