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军事家(中)(1 / 1)

一品富贵 午后方晴 4475 字 5个月前

景德四年,若无宋朝,这将是赵恒景德年号的最后一年。

史上赵恒城下结盟,心中实际也引为耻辱,加上头痛病,开始求祥瑞了。不过现在要稍稍好一点。

不能说赵恒是昏君,一个有缺点也有优点的皇帝吧。如果说他是昏君,那么中国五百几十位皇帝,最少九成是昏君了。然而一个好汉三个帮,刘邦若无萧何张良韩信,能让项羽一个巴掌就给活活捏死。

咸平之治,内先有吕端,后有圣相李沆,外有陈恕理财,而且这三人是如此的低调,由他们配合赵恒发起改革,才造就了咸平之治。

三人先后去世了。

王旦虽然不错,然不及李沆,更无陈恕这样的理财高手,至于寇准除了澶州之下建立的奇功,实际在内治上连王旦都不及,就不要与李沆相提并论了,还有赵恒的疾病,使得他无法象早年那样勤政,不要提封禅,实际以宋朝财政,封禅拜神仙花费并不大,主要是前者,造成内政每况愈下。

相同的例子还有宋仁宗。

前期得刘娥将赵恒留下种种时弊矫正过来,又有王曾吕夷简等名相在,他身体也健康,虽然他让大臣活活逼得连休了好几个老婆让人哭笑不得,不过那时候国家情况还是比较好的。

然而李元昊反叛,西北生起边害,吕夷简去世,疏阔的范仲淹发起一次不成功的改革,赵祯身体也开始患病了,虽然那时候名臣真的很多,富弼,包拯,韩琦,欧阳修,司马光,庞籍。文彦博,星光能亮瞎人的眼睛,可真是“名”臣啊,有名有很大的名。却无其实,除了庞籍能凑和外,一个不及一个,宋朝内政又变差了。

两者无比的相似,只是赵祯好在不象他父亲到处拜神仙。

在这个时空,咸平之治又有宋九的加入,无疑一下子将宋朝推到内治巅峰,几乎达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不过宋九离开相位,陈李二人去世,这种高度同样会慢慢下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宋九放过了王钦若,在上阳府毕士安就生病了,向敏中还不及寇准呢,王旦资历又浅了,将王钦若弄下去。寇准能不能独力将国家重担挑将起来?

宋九分析一下,事实让他感到失望,因为结果是寇准根本挑不起来。

所以宋九最终放过了王钦若。

宋九分析得十分客观。

寇准确实有能力,然而他的性格几乎糟糕透顶,嚣张跋扈,任人唯亲,唯我独尊。而且有时候说话办事很二。

如他返回京城担任首相,正好科举到来,东华门外放榜唱名,每当听到是南方人高中进士,便十分不快活,一听是北方人名中榜上。马上喜形于色,道,朝廷又得人矣。

难道南方人是魔鬼吗?

相对来说,北方人善战容易出将士,南方人稍软易出商人。不过哪里有好人有坏人。哪里都有好的政客,都有坏的政客。

就象范仲淹是苏州人,难道不是顶级士大夫?就象来自南方的王韶与章楶不是北宋最有名气的大将?或者如清朝的晋商难道不是北方人?

全国来说,江东的百姓要温顺一点,然而项羽与朱元璋手下核心将士难道不是来自江东?

最要命的,如今宋朝上下正在努力营造一种齐人齐税齐各族齐宗教的氛围,以便减少底层百姓的愤怨,团结沿边诸族。

然而作为堂堂的帝国第一号首相,居然说出这种带有地域性攻击与岐视的话,会形成什么反响?

宋九听到消息,忽然想到为何在史上新旧堂之争演变成地域性的朔党,蜀党,洛党与新党之争?原来是寇大先生开的好头啊。

于是写了一封奏折,到了京城,说明齐民的重要性,这个齐民不仅是是努力使所有百姓享受同等的律法、税务、教育科举的权利,也包括齐地域,齐诸族,齐宗教,尽可以形成一种理论上的平等制度,就象上古三皇五帝那样,国家才能久安。

然而最后突然来了一句,若无南方财政的支持,宋朝有没有能力平灭辽国,寇准能不能每天花天酒地?

刘娥的人生旅程十分传奇。

官方说法他父亲刘通是赵匡时的虎捷都挥使,领嘉州刺史,带兵入驻四川,然后在成都迎娶了庞家的一个美女,生下了刘娥。不久刘通牺牲于战场上,庞氏只好寄居娘家。因为刘通生前未敛财产,刘娥虽是刺史之女,可没有能力读书写字,从小就学会击鼗谋生。

不能当真,这说法是最近才兴起的。

当年平蜀那一群人多去世了,想查也查不起来。可是宋九还记得一些重要人物。

一个都指挥使,不是指挥使,一个是四五百兵马的营长,一个是几个营的总将领,军头。当年史珪与石汉卿不过是一个副军头,便让宋九仙仙若若死。况且都指挥使,而且当年王全斌平蜀一个都指挥使居然不敛财?

真实情况应是刘通是一个指使,有没有领嘉州刺史就不能得知了,它只是一个虚官,不能当真,后来在战场上出现失误牺牲,朝廷也不会发放抚恤了,于是庞氏母女生活开始苦逼。

刘娥起先职业不用怀疑了,击鼗,就是一种小鼓,说鼓儿词,实际就是一种说唱艺术,一边击鼓,一边说唱,由是后来产生了戏曲这种艺术。

艺人嘛,作风想端正不大可能的。

因此刘娥十三四岁的时候,庞家就把她嫁给年青银匠龚美做小妾,龚美妻子不能容她,龚美只好带着刘娥来京城谋生。

事实是龚美生得俊俏,两人不知道怎么搭上了,可能双方家长都不乐意,于是龚美在刘娥蛊惑下,抛家弃子,一道私奔到京城来。

后来经过进一步篡改,刘家家庭中落,刘娥举目无亲。正好龚美想要去京城混饭吃,闻听刘娥情况,让她一起去开封,对外自表兄妹。不是夫妻身份…

官方说法龚美手艺出众,为人和善,善于结交朋友,尤其与襄王府当差的张耆交好,当年赵恒还没有迎娶小小潘,听闻蜀女才貌双全,便让随从选一个蜀女为姬,就是小老婆吧。张耆便推选了刘娥,龚美舍不得啊,无辄了。于是以表哥自居,随刘娥一道进入襄王府。

但随着刘娥得到赵恒宠爱,也有许多人关注了她,便又产生一种说法,说是刘娥相貌出众。每当她在瓦子里说鼓儿词,观者如山。

当年赵恒只是一个少年,怎么轮似乎未来皇储与他也没关系,因此从小喜欢带着随从在京城里转悠,也喜欢听鼓儿词,一眼看到了刘娥,一见钟情哪。于是将刘娥弄到了他府上。

然而这两种说法都不对。

既然龚美为了刘娥连家人都不顾了。哪里舍得卖掉她?难道赵恒用强不成?

真实情况当年刘娥虽貌美,却不是很红。宋朝京城人口胃高,有相貌还不够的,必须有才艺。若是如同民间说法所传的那样,龚美手艺高超到极点,能舍得让刘娥抛头露面到瓦子里说鼓儿词么?那是什么?这时候艺人地位十分低下。非是艺术家,而是伎子,不好说的就加一个女字旁,艺妓。

而且现在的鼓儿词里面充满了各种黄色小调,格局低下粗俚。

因此龚美真实情况是他手艺不是很高。至少在京城里不算很高,生活过得艰难,于是刘娥继续为两人谋生而抛头露面。

然而刘娥来自巴蜀,口音不同,又未经过很好的教育,因此鼓儿词说得不是很好,一家两口继续艰难的生活着。

可能赵恒在京城里瞎转悠,无意中撞到了刘娥,还对了眼,便悄悄透露出他想得到刘娥的想法。如果刘娥与龚美不同意,他绝对不敢用强,要相信赵匡义的家法家教。

然后张耆便找上门。

大约两人一合计,为了生活,龚美不得不卖妻卖女,然后刘娥大约提出一个条件,自己去襄王府做姬可以,但必须让龚美也进襄王府当差,能混一口饭吃。张耆感到为难,最后才想出一个表哥身份,让龚美改名刘美,进入襄王府。

这时候赵恒与大哥赵元佐的母亲李氏去世了,他的奶娘等于就是老妈,大约看到刘娥得宠,奶娘心情失落,对刘娥产生了不满,

而且刘娥大约身世还是能查出来的,身氏又不明,出身又低贱,于是跑到赵匡义面前告了一状。赵匡义大发雷霆。

实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王姬,不比婢女好多少,不过赵匡义家教严,这才将刘娥驱逐出去。

赵恒舍不得,便让刘娥暗中居住在张耆家中,正好张耆家中有一些书,可能赵恒怕刘娥寂寞,又送去了许多书让她解决寂寞之苦,于是传奇从此开始。

但刘娥还没有多少野望,先是进宫得到美人的身份,已经很满意了。

唐代后宫等级十分标准,皇后以下,设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二十六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各9人;八十一御妻:宝林、御女、采女各26人。唐开元时期,以皇后以下设四夫人不合旧制,“乃置惠、丽、华三妃,六仪,四美人,七才人,而尚宫、尚仪、尚服各二。”

当然不能真有这么多嫔妃,然而等级却是清楚标了出来。

宋朝皇宫格局小,甚至赵匡兄弟整个后宫人数包括太监在内,时常在三百人以下,所以后宫也没有什么准则。大约来说,初入宫分为普通宫女与嫔御两种。普通宫女就是干粗活的。嫔御则可能与皇帝发生关系的那种。

才开始是侍御,就是皇帝与嫔妃在xxoo时,她站在边上准备随时服侍,如皇帝与嫔妃累了,身上有汗珠,他们继续在xxoo,侍御要拿毛巾替他们擦汗。完事了,立即用水替他们擦洗。若是幸运的话,正好嫔妃不大舒服,或者来了大姨妈,或者皇帝胃口好,想来一个3p4p的啥,那么一道加入。

宋仁宗的生母李宸妃开始便是侍御身份,正好刘娥不舒服,让李氏代替自己与赵恒发生关系,然而很巧,一枪中标,然后另一个传奇故事又再度开始。

然后是红霞帔,再进一步,封君,封夫人,再进是才人,美人,婕妤,实际这些人依然身份低微,就象大户人家,有妻有媵有妾有婢,只能说美人不再是婢,而是妾了。上面还有,昭仪、昭容、修媛、修仪、修容、充媛、婉容、婉仪、顺容、贵仪等,她们相当于低级媵,上面还有贵妃、贤妃、德妃、淑妃、宸妃,高级媵,最后才是皇后,那就是正妻。

因此刘娥入宫没有多少人关注,一个小美人罢了,何必计较?

赵恒第一个正妻是小小潘,小潘死后,娶了郭守文的女儿为妻,郭氏还替赵恒生下一个儿子,还有其他的儿子,然而一个个早早夭折,只有郭氏的儿子赵祐平安活下来。

赵恒御驾亲征,对王旦说十天不能败辽军,当立太子,便是郭氏这个孩子。然而当时小小赵才几岁大,因此郭氏留在了京城。刘娥随驾亲行,大家还是没有注意,皇帝嘛,身边总要有宫娥服侍的。

赵恒从北方回来,但不久后,小小赵因病去世,死的时候才十岁。造成这情况一是医疗条件仍很落后,二是皇宫看似美丽的背后,实际是一个大监牢,缺少活动,甚至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阴谋,因此皇子夭折率反而胜过了普通人家。儿子死了,郭氏心情低落,于是今年因病去世。

这时候刘娥才产生了真正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