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源之水？这...”

许行空有些困惑，难道刚才爆发出来的恐怖雷电网不是那个什么四极封印阵封印的东西造成的么？又或者，那个东西并非生命体，只是一个强大的灵器么？

蔓延缠绕的电光在许行空的复合五行结界上蠕动着，林晓枫看了看之后，示意已经将所有的符箓都消耗一空的夜瑶心将自己的背包取下，她有些疲乏的坐在了背包上，然后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仰头看着许行空的背影道：

“不错，就是无源之水。难道你觉得这里有充足的元灵，可以让这场雷暴继续无止境的挥霍肆虐下去么？”

“这...可是就算如此，如果这仅仅是封印阵法失去压制之后的能量暴走的话，那被封印的东西本身还没有出现吧？如果封印的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应该不会用这么没有效率的大面积毁伤法术吧？或许那东西的实力不如这场雷暴强大，但是，恐怕也不会是好对付的玩意。”

林晓枫扬了扬下巴回道：

“你的想法有点太理性了，如果是你被封印了几百乃至几千年，一旦得脱樊笼会不会爆发一下压抑的情绪呢？”

“这...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我也只是根据刚才那雷暴的情形推测而已，也希望是如此，如果它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理智就糟了。”

许行空闻言不由得愣住了，怎么左右都是她对呢？不过他没有回头，而是小心的维持着压力依然沉重的复合五行阵，所以他那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并没有让夜瑶心看到，夜瑶心虽然对许行空的发言有些疑惑，但是她很快替许行空脑补了一番。

在她看来，许行空也许是一个一心修行的武痴之类的人物，所以对常识以及历史什么的都比较陌生，当然了，对于林晓枫的说法，夜瑶心其实也是有些疑惑的，从林晓枫的语气听得出来，她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四极封印阵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夜瑶心却没有猜出来。

“这么说，你已经猜到被封印的是什么东西了？”

许行空替夜瑶心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事实上，夜瑶心的年龄比林晓枫大不少，按说知识和见闻都应该更丰富，但是，夜家是一个败家犬，能逃亡出来一些成员已经相当不错了，以往积累的那点家底就别想了，而玉山雨斋却是传承了数千年的修行大派，他们积累的资料和知识绝不是夜家能比的。

林晓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大有深意的看着在复合五行结界上游走的无数电蛇道：

“其实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经很多了。”

“你是说跟雷电有关的...某种妖怪？如果是妖的话，应该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那么是怪？驱使雷电的怪...这个...这个...”

说实话，许行空的知识储备也就是科普级别的，而且，怪跟妖不同，怪可不会生小怪，所以，怪的产生多半是因缘巧合天生地养出来的，因此怪的种类千奇百怪，同一种群活动的极为罕见，更让人困惑的是，很多以前曾经出现过的怪未必会再出现，而你下一次碰到的怪，很可能是从来未曾见过的新种类。

基于以上原因，许行空根本就没法找出一种擅长驱使雷电的怪，因为那些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能驾驭雷电的怪都已经被确实的消灭了，而那些能力不够强的怪，也没可能被这么郑重其事的封印起来，并能爆发出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灭世狂雷。

“怪么？雷木怪、天戟、电龙...这些都已经消失了数千年了，残驱也都变成了世人皆知的灵器，像这么强大的雷电怪，也不可能籍籍无名，所以，不认为这里封印的是怪，而且，据我所知，也没有任何一种怪跟九天雷石有关系。”

“九天雷石？”

夜瑶心皱眉低声重复着这个关键词，许行空当然也明白九天雷石是一个关键，不管是自己发现的那块九天雷石，还是齐万福说过的消息，还有自己跟林晓枫对雷音洞本质的推测，都跟九天雷石脱不开关系。

但是，不管许行空如何搜肠刮肚，他也没有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任何跟九天雷石有关系的妖的信息。

夜瑶心也跟许行空一样，虽然她对九天雷石的了解比许行空要多些，但是也多得有限，九天雷石毕竟是传说中的珍稀材料，能在一些古籍中找到只言片语已经很难得了，至于什么妖跟九天雷石有着关联，夜瑶心还真不知道。

“没错，就是九天雷石。这个传说非常古老，一般的通史典籍，甚至札记野史中恐怕根本就找不到相关的记载。”

许行空眼眸一亮，惊喜的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九天雷石并非天地生成的，而是跟某种妖有关系？”

林晓枫瞥了一眼许行空的背影道：

“确实跟某种妖有关系，准确说应该是妖兽。”

“妖兽？”

许行空诧异的问道，夜瑶心却一脸恍然道：

“小枫，你说的是上古妖兽？”

“嗯。”

“等等，什么是上古妖兽？”

林晓枫似乎说累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夜瑶心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愣了一下，才转头看了看许行空的背影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口解释道：

“地球的智慧生命史远比我们了解的要长的多，妖族的历史比人族要稍长，但是也不过长了数千年而已，那么在更早的时候呢？一般来说，不管是妖族还是人类，都认为地球上是兽的世界，注意，这里的兽并非指野兽，而是指有灵智的妖兽，也有妖族认为那些妖兽就是妖的祖先。”

“也有看法认为妖就是有了文明的妖兽。”

林晓枫补充了一句，这句话言简意赅，一下就将妖和妖兽的关系解释的一清二楚了。

夜瑶心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道：

“上古妖兽在地球活跃的时期应该是很长的，不过，跟上古妖兽有关的东西很少有记载，一般都是口口相传辗转流传下来的志异传说之类的，这些传说经过无数次的传递和加工，很多已经变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

“比如那些神话？”

许行空插嘴问了一句，夜瑶心却立刻摇头反驳道：

“不，那完全不是一回事，你所见的神话传说一般都是有事实根据的，然后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文学和政治加工，而跟上古妖兽有关的东西，比神话传说更加的破碎和无稽，基本也不存在相对完整的文字记载。”

许行空干笑了一声自我解嘲道：

“呵呵，原来不管人类还是妖族，自古以来都喜欢调戏历史啊，不，连神话传说都要调戏。”

“历史和传说这种东西原本就是用来装饰或者掩饰真相的，阅读历史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情，关键是你看到了你认为的真相就行了。”

夜瑶心的回答让许行空很无语，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有时严厉，有时又很温柔的夜瑶心，其实还有非常腹黑的一面。

不过夜瑶心说的很对，事实上，看人跟看历史一样，都是见仁见智的，当你觉得自己看到真面目的时候，也许仅仅也就是你以为的‘真面目’而已，人这种东西，也是很复杂的啊。

“好吧，那么到底是什么妖发动了这个毁天灭地的雷暴呢？”

夜瑶心心中也有一样的疑问，所以，她那双闪着绿芒的眼眸定定的看向林晓枫。

林晓枫捋了捋耳边的一抹碎发，眼神有些悠远的看向电芒闪烁的复合五行结界，用带着一丝莫名兴奋声音说道：

“是吞雷兽！”

“吞雷兽？”

许行空与夜瑶心同时开口反问。

“不错，正是吞雷兽，据说吞雷兽是上古时期妖兽之王中的一个。”

“妖兽之王...中的一个？这么说妖兽之王还不止一个？”

对于许行空的问题林晓枫鄙夷的撇了撇嘴道：

“这是自然，刚才夜瑶心不是也说了么，妖兽活跃的时期很长，有人推测大概有数十万年之久，这么长的时期内，出现过一些超级强大的妖兽之王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

“呃，好吧，你继续。”

“吞雷兽据说善于控制极阳之雷，是众妖的克星，所以叫做妖兽之王并没错。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吞雷兽也是妖兽的公敌，可吞雷兽很强大，即使众妖兽合力围杀，也往往以惨败收场。但是，妖兽总是有寿命极限的，强大如吞雷兽也是如此，因此，如何保护弱小的幼兽成长接班，保证族群的顺利延续就成了吞雷兽最大的短板。”

“哦，听起来有些残酷啊，那后来呢？被其他妖兽抓住了延续的短板给灭绝了？”

林晓枫点了点头，虽然许行空根本看不见。

“大概吧，这些传说原本就零散荒谬，如果不是亲眼...确认了九天雷石的存在，我也不会想起这么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佐证的传说。”

夜瑶心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亲眼确认’？这么说，九天雷石是真的存在的，而且林晓枫，也许还有许行空都已经确认过了，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啊。

夜瑶心心里虽然极为好奇，但是却不敢开口询问，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林晓枫，反而下意识的作出一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林晓枫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这是典型的鸵鸟心态嘛。

“这传说还有一些零碎的细节，比如吞雷兽临死时会自行凝聚体内能量，将这些凝聚而成的能量结晶作为哺育下一代快速成长的营养...”

“咦！？莫非这就是九天雷石的来历？”

许行空吃惊的打断了林晓枫的叙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