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沮授,袁旭在墙壁上画了一些线条。
线条连接成片,形成一幅战略地图。
赶回邺城的路上,他曾探查过青州地形。
所经之处,尽在他的脑中。
袁绍决定发兵,曹操必将做出应对!
青州,会是曹操对河北形成夹击之势的关键。
官渡之战成败的决定因素,袁旭并不是不知道,大规模战争尚未爆发,不久之后双方也只是小规模摩擦。
考虑乌巢等事,实在太早。
战争前期,掌控青州局势至关重要!
“公子!”门外传来李疆的声音:“念儿姑娘回来了!”
袁旭看向门口,念儿、张霜以及祝夫人在李疆的陪同下站在外面。
“都进来说话。”他离开画着地图的墙壁。
念儿等人纷纷进屋。
“受苦了!”向仨人道了声受苦,袁旭对张霜说道:“某回邺城,才去拜见父亲,便得知你将董晴打了。”
“她挑衅念儿姑娘,又说揭发我等……”
“揭发?揭发什么?”袁旭打断了她。
“说我等是公子同谋!”张霜一脸不忿。
“父亲召某返回邺城,罪责自是消除,何来同谋一说。”袁旭说道:“若公道等人来此,或会将其诛杀以儆效尤。你等只在城内,父亲有心遮掩,必不致牵连,何人敢将此事闹大?”
“我等又不知晓公子回返。”张霜撇了撇嘴。
“邺城纷繁复杂,你等不可久留。”袁旭吩咐李疆:“明日一早,护送她们前往蓬莱。”
李疆迟疑着说道:“长公子之前是要我与孟泰……”
“孟泰在此,你无须担心。”
“公子要赶奴婢走?”念儿杏眼睁的溜圆,惶恐不安的说道:“奴婢不给公子惹事,留在公子身边,也可缝缝补补端茶送水!”
“邺城还能缺了仆从?”袁旭打断她:“某有要事,你在此处只会掣肘。不许胡闹,明日便赶往蓬莱!”
念儿眼圈儿一红,却没敢哭出来。
她印象中的袁旭,从未这样凶过。
为了赶他走,甚至说出不缺仆从这样的话来。
袁家伙房。
几个伙夫抬着成筐的蔬果、生肉,进入后院。
他们进去不久,袁康负着手走了进来。
“四公子!”见他来了,伙房的人纷纷行礼,却并不见得有多恭谨。
袁康也是庶子,在袁家身份并不显赫。
他已习惯袁家上下的态度,倒也不太在意。
“都是送给谁的啊?”看着灶台上摆放的餐桶,他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些是送给袁公的,这些是夫人的……”伙房管事一一给他介绍。
虽是庶子,毕竟是袁绍的儿子,管事也不愿得罪他。
袁康漫不经心的点着头。
“这些是送给董夫人的。”
管事介绍到仅摆着两只陶罐的餐桶,袁康眼睛一亮问道:“哪个董夫人?”
“二公子的妾室。”
揭开陶罐盖子,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
罐子里的粥熬的稀烂,闻着香味,就让人胃口顿开。
“妾室也吃这么好?董夫人比我家母亲伙食还胜些。”
“四公子或许不知,董夫人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夫人禁足,伙食却置办的不差。”
“某途经此处,只是过来看看!”盖起盖子,袁康说道:“听闻进了些西域瓜果,稍后给某置办些!”
“四公子放心,晚些就给送去。”
“不耽搁你等做事,某且走了!”
“公子慢走!”
送袁康出了门,目送他背影走远,管事撇了撇嘴。
“选些残了的瓜果,晚些给四公子送去。”进入伙房,他向仆妇们吩咐道:“将各宅餐食也都送了去。”
十数名仆妇各自提着餐桶离开伙房。
给董晴送饭的仆妇,走到半路停了下来。
她左右看了看,见路上没人,迅速钻进一旁树丛,揭开陶罐盖子,往里面撒了些什么。
做完这些,她提着餐桶又走了出来。
心理素质稍差或首次做见不得人的事,大多会显现出紧张。
提着餐桶,仆妇走路比先前匆忙了许多。
“站住!”正走着,两个卫士拦住了她。
“做什么去?”打量着有些紧张的仆妇,一个卫士问道。
“给董夫人送餐。”
“送的什么?”
“山菇肉糜、鸡脯米羹。”
“打开看看。”
仆妇迟疑着没有动手。
卫士上前抢过餐桶,瞪了她一眼打开盖子。
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卫士深深嗅了嗅。
盖上盖子,他嘀咕道:“二公子小妾吃的都是如此之好!”
“走吧!”觉着没什么,另一个卫士摆了下手。
仆妇应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等下。”揭开盖子的卫士唤住了她。
停了下来,仆妇动也不敢动。
绕着她走了两圈,卫士问道:“你很热?”
额头上冷汗涔涔,仆妇说道:“在伙房做事,定是热的。”
“在伙房出汗倒也罢了。天也不甚热,出来见了风,汗应是干了吧?”
“奴婢体虚……”
“怕是心虚!”卫士眼睛一瞪:“说!究竟做了甚事?因何冷汗直流?”
“没!真没做甚!”额头冷汗更密,仆妇极力辩解。
“容某搜上一搜!”拦住她的卫士并没打算就此作罢。
“罢了,罢了!”另一个卫士上前打着圆场:“和一仆妇计较什么?又非给袁公、夫人送饭。容她过去便是,难不成还还会有人害二公子小妾?”
警觉的卫士想了想,同伴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董晴只是袁熙小妾,谁闲的没事去害她?
又打量了一遍仆妇,卫士摆了摆手:“去吧!”
仆妇谦恭的向两名卫士道了几声谢,提起餐桶往前去了。
打圆场的卫士说道:“此妇生的丑陋,兄弟莫非也想摸上一摸?”
“总觉着古怪!”拦阻仆妇的卫士说道:“若非心中惧怕,她因何浑身冷汗?”
“妇人而已,又能有甚?”拍了拍他的肩膀,另一个卫士说道:“再过片刻我二人便可交接,到时哥俩饮上两盏。”
看着已经走远的仆妇,心生狐疑的卫士还是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人已走远,再叫回来也是不太可能。
揣着怀疑,他与同伴继续沿小路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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