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1 / 1)

上官流霆刚才见识到了这只可怕的王辟邪的速度,所以就在被打飞在数里之外跌落下来的时候,就施展了巫家秘术,拎着已经瘫软了的金毛鸡喝下了最后一口神蜜,回到了回天晷上。

王辟邪在冲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溢出了一缕一缕的黑雾,散发着浓烈的来自地狱的气息,神情倨傲,气势如渊,深不可测,在风驰电掣之间,上官不顾一切地出手了!

因为上官现在格外清楚,出不出手可能都是个死,如果现在有足够的诸如神蜜的圣药,用回天晷一下接一下地去砸向王辟邪,应该还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可是现在并没有,只剩下最后一口了,想用全部修为跟回天晷融合,使之化为可攻击的神器,也并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必杀了它。

并且刚才虽然主要为了躲闪,并没有融合修为和攻击进去,但是在躲闪蚩尤陵冢中其他的古前生物,它们几乎是沾到晷身就直接灰飞烟灭了,轮到这只王辟邪,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损耗的。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策略可以执行的,那就有什么东西砸什么东西出来吧。如果殊途同归,终将走向死亡,至少还曾奋力一搏过。

河图洛书、掌心竹笛、紫竹望月笙齐齐地从左手和右手的掌心祭了出来,发出不同的铿锵乐鸣,以同归于尽的姿态直奔王辟邪而去!

这种打法,就像打仗的时候有套路的碰见了胡作非为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不足取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可以垂死挣扎一下。

那名白衣长发的诡异女子,连脸都没有转过来过,上官知道她修为高深,怕是当世无人能及,这种人定是能够感知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她既不愿意以真面目相对,大概率是不屑。

人生,最大的不屑就是无视。

而上官也知晓,这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垂死挣扎,除非天降奇迹没什么大用。

小竹笛和紫竹望月笙可不这样想,它们这一次带着乱七八糟的曲调从上官的掌心冲了出来,不像敕封驳前辈时候的安抚和清灵;也不似在打老烛龙时候的决绝和激昂;更加不像在饕餮非常配合地主动讨封时候的俾睨天下的霸气。

而是带着一种听起来杂乱无章的节奏,好像两个各自为政的君主,专门为了搅乱对方的方针政策而存在着,那些音符带着上官的真气,听起来让人头疼。

虽说杂乱无章,但是小竹笛和紫竹望月笙分别做为八音神器之中,竹类和匏类之首,并没有惧怕眼前这只它们完全封不住的王辟邪,从那些乱七八糟的音符中能听出来一种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头。

还有那一页薄薄的河图洛书,在这个空旷如一个小型世界的蚩尤陵地宫中,也不需要顾及谁能看到谁看不到,上官还大叫着让金毛鸡把绿铜盆里的宝物全部祭出来,打算拼死一搏!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河图洛书出来并没有变成以往的那种薄如蝉翼的一片,也没有直接冲过去剐刺王辟邪,直接变成了一片幽幽的金光,笼罩在那只王辟邪的头顶。

这是第一次,河图洛书没有那么耀眼,幽幽然的金色光芒仿佛从幽冥地府中射过来,带着一股子惨淡的闪烁不定,并且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克制煞气的威严感。

王辟邪忽然停住了脚步,它的双眼中透露出非常明显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犹如神金浇筑出的比钢铁还坚硬的双翼就那么垂了下来,甚至它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还回头望向吹古埙的女子,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征询值得信赖的人的意见。

上官恍然大悟,那个一直以背影示人的神秘的白衣女子,在用古埙驱使这只王辟邪!刚才所有的古前生物,都受控于,或者主动听从于这女子吹出来的古埙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这支古埙是什么神器,为什么能够有这样大的威力,让一只王辟邪听从指挥,但是上官最后决定以命相搏的所有东西都砸了出来,却出现了对古埙的声音产生扰乱的效果。

上官大喜,这就意味着出现了重大转机啊!于是他加大了对小竹笛和紫竹望月笙的真气催动的力量,并且上官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神器越乱越好,最好就这样杂乱无章胡吹乱奏。

这就好比有一个人在弹琵琶,另一个人在旁边敲战鼓,任你弹奏的十面埋伏有多么杀气腾腾,战鼓就疯狂地随便捶,就看谁能影响谁了。

河图洛书真是天地之至宝,上官断定,如果没有河洛的加持和守护,小竹笛和望月笙定然是没办法轻易扰乱王辟邪的。

小竹笛只能敕封五千年以内的妖兽,紫竹望月笙也不过才一万年以内,光是那个吹奏《哀九黎》的白衣女子就不知道活了几万年,眼前这只王辟邪,更是不知道熬过了多少月长岁久。

古埙的声音不再像断了气的痨死鬼了,它开始恢复了《哀九黎》的曲调,但是小竹笛和紫竹望月笙在河图洛书的加持下变得越来越聒噪,吵得金毛鸡不得不拿翅膀堵住耳朵:“喔喔喔,本座的头要炸掉了!这种声音太难受了!”

白衣女子缓缓地转过身来惊诧地望着上官,但是她的相貌却把上官好生吓了一大跳跟她的仙气飘飘的背影完全相反,此人的脸已经几乎腐烂殆尽,只剩一对眼睛还能显示出作为一个人原有的表情,右边脸颊和下颌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上官想到方才进殿之时,在古埙的诱惑声下,还对那白腻的脖颈有意淫的反应,此刻觉得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女子双手垂下,古埙的声音戛然而止,王辟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蚩尤陵的地宫里的杀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河图洛书和小竹笛、紫竹望月笙一起回到了上官的掌心当中,白衣女子缓缓开了口:“你,是蚩尤大帝的后人?”